它伸出手，指尖輕輕點在劉濤的胸口。
    一股冰冷的觸感透過衣服傳來，仿佛有一隻冰冷的蛇鑽進了他的胸腔。
    “感受一下吧。”
    鼠神輕聲道：
    “你的血，正在一點一點離開你的身體。
    你可以計算一下，按照現在的流血速度，你還能活多久？”
    劉濤咬緊牙關，視線已經開始有些模糊。
    他知道，以現在這種失血速度，普通人最多撐不過十幾分鍾。
    但鼠神顯然不會讓他們這麽痛快地死去。
    “別……做夢了……”
    劉濤艱難地擠出幾個字：
    “想讓我怕你……沒門。”
    鼠神愣了一下，隨即笑得更開心了：
    “有意思。”
    它轉頭看向周無忌：
    “那你呢？小處男，你怕不怕死？”
    周無忌的臉已經因為失血而變得蒼白，嘴唇幹裂，呼吸急促。
    他的身體在血繩的拉扯下微微顫抖，卻還是努力抬起頭，盯著鼠神。
    “怕？”
    周無忌苦笑一聲，聲音沙啞：
    “怕有用嗎？”
    他深吸一口氣，盡管每一次呼吸都像刀割一樣：
    “老子從穿上這身衣服開始，就知道遲早有這麽一天。
    死在你這種怪物手裏，算我倒黴，但想要我求你……做夢。”
    鼠神的眼睛亮了起來：
    “好，很好！”
    它猛地抬手，五指一握。
    “啊——！！！”
    兩人同時發出一聲慘叫。
    他們體內的血液仿佛被人狠狠一擰，心髒驟然縮緊，眼前一黑，差點直接昏過去。
    但鼠神顯然不打算讓他們昏死過去。
    它輕輕一彈手指，一股溫熱的感覺從傷口處傳來，仿佛有什麽東西在阻止他們徹底昏過去，強行維持著他們的意識清醒。
    “我不會讓你們這麽容易死的。”
    鼠神的聲音帶著一種近乎溫柔的殘忍：
    “我已經控製了你們血液的流速。”
    它伸出手，在空中比劃了一下，像是在調節某個看不見的閥門。
    “現在的你們，每一分鍾隻會流失你們身體裏百分之一的血。”
    鼠神微笑著說：
    “按照這個速度，以你們的身體素質，你們大概可以活三天三夜。”
    三天三夜。
    這個數字像一塊巨石，重重砸在兩人的心頭。
    不是立刻死亡，而是在清醒的狀態下，感受自己的生命一點一點被抽幹。
    “在這三天裏，你們會經曆頭暈、惡心、四肢無力、意識模糊……”
    鼠神的聲音像惡魔的低語：
    “然後，你們會開始出現幻覺，會看到你們最害怕的東西，會看到你們最在乎的人在你們麵前死去……”
    它頓了頓，笑容越發瘋狂：
    “而你們，什麽也做不了。”
    周無忌的喉嚨裏擠出一聲低笑，那笑聲裏帶著一種近乎絕望的瘋狂：
    “你他媽的……真是個變態。”
    鼠神不以為意：
    “你們人類不是常說，‘好死不如賴活著’嗎？那我就給你們一個‘賴活著’的機會。”
    它指尖輕輕一挑。
    “噗嗤——”
    兩人手腕上的傷口再次擴大，鮮血湧出的速度明顯加快了一些，但又被迅速壓製住。
    “放心，不會太多。”
    鼠神笑得像個孩子：
    “隻是讓你們稍微更難受一點。”
    劉濤感覺自己的視線已經開始出現重影，岩壁上的苔蘚在他眼中變成了一張張扭曲的臉，水滴聲在耳邊變成了一聲聲詭異的低語。
    他知道，這是失血過多帶來的幻覺。
    但他仍然努力瞪大眼，死死盯著鼠神。
    “你以為……這樣……就能擊垮我們？”
    劉濤的聲音已經低得幾乎聽不見，卻依舊帶著一股不屈的硬氣：
    “你錯了。”
    鼠神微微一愣：“哦？”
    “我們不是為了自己活著。”劉濤艱難地說：
    “我們是為了……那些還沒被黑暗吞噬，沒有被你們救贖會毀掉的人而活著！”
    他的腦海裏閃過一張張臉。
    龍威基地裏那些年輕的戰士，顧教授冷靜的眼神，墨無尋吊兒郎當的笑，蕭絕冷硬的側臉……
    還有那些在城市裏一無所知，卻依舊努力生活的普通人。
    “你想讓我們怕？”
    劉濤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蒼白卻倔強的笑：
    “那就……看錯人了。”
    鼠神沉默了片刻。
    溶洞裏隻剩下水滴聲和兩人急促的呼吸聲。
    然後，它笑了。
    那笑聲不再是單純的愉悅，而是一種被激怒後的瘋狂：
    “很好。你們的勇氣，會讓你們的恐懼，更加美味。”
    它猛地抬手，掌心朝下。
    “嗡——！！！”
    整個溶洞劇烈震動起來，岩壁上的血紋像被點燃的火焰一樣亮了起來，一道道暗紅色的光芒在石縫間遊走，最終匯聚到鼠神的掌心。
    一股龐大的壓迫感籠罩了整個空間。
    劉濤和周無忌同時感到，體內的血液仿佛被什麽東西徹底點燃，每一滴血都在灼燒他們的血管。
    “這……是……”
    周無忌的聲音已經斷斷續續。
    “你們的血，會告訴我很多東西。”
    鼠神閉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仿佛在品嚐某種美味：
    “你們的記憶，你們的痛苦，你們的恐懼……都會成為我力量的一部分。”
    它的身體開始微微顫抖，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興奮。
    灰色的毛發一根根豎起，肌肉在皮膚下鼓脹，骨骼發出“哢哢”的聲響，仿佛正在進行某種恐怖的蛻變。
    “劉濤，周無忌……”
    鼠神緩緩睜開眼，漆黑的瞳孔已經被血色填滿：
    “你們會成為我最完美的作品。”
    周無忌咬緊牙關，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擠出一句話：
    “去……你媽的……作品。”
    他猛地抬頭，看向劉濤：
    “劉隊……”
    劉濤艱難地轉過頭，與他對視。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匯，裏麵沒有恐懼，隻有一種決絕。
    “咱們……”
    周無忌笑了笑，血從嘴角溢出：
    “算是……完成任務了吧？”
    劉濤也笑了，笑容蒼白，卻帶著一絲欣慰：
    “嗯。定位發出去了……他們……很快就會來。”
    “那就好。”
    周無忌輕輕吐出一口氣：
    “老子這輩子……沒白活。”
    鼠神看著他們，眼中的瘋狂更盛：
    “你們還不明白嗎？你們已經沒有未來了。”
    它抬手，指向兩人腳下的黑暗：
    “下麵，是我的血池。
    你們的血，會流進那裏，成為我重生的養料。
    就算你們的組織炸了這裏，就算你們的人殺了我這一具身體，我也會在別的地方，用你們的血，用其他鼠人的身軀，重新活過來。”
    它的聲音越來越高，越來越興奮：
    “你們的死，會成就我！
    你們的恐懼，會滋養我！
    你們的勇氣，會讓我變得更強！”
    劉濤緩緩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
    “那就……”
    他睜開眼，眼神堅定：
    “讓我們看看，誰笑到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