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洞深處，空氣裏彌漫著一股鐵鏽般的血腥味。
    地麵上，暗紅色的血紋像活著的蛇，蜿蜒盤繞，最終匯入不遠處的一汪血池，血池表麵不時冒出幾個氣泡，破裂時發出“啵啵”的聲響，令人毛骨悚然。
    “滴答……滴答……”
    血滴落在血紋中的聲音，在空曠的溶洞裏被無限放大，像是某種不祥的倒計時。
    鼠神坐在不遠處那具白骨王座上。
    它的身體半倚在骨堆上，細長的吻部微微上揚，一雙漆黑的眼睛在黑暗中閃爍著幽綠的光。
    它的視線，並不在血紋，也不在血池，而是落在劉濤腰間那部還在微微亮著的軍用手機上。
    那是龍威組織專門配發的戰術通訊器，外殼上刻著淺淺的編號，屏幕一角還閃著微弱的信號格。
    “又是人類的科技，人類總是喜歡把時間浪費在這種毫無意義的東西上麵。
    有這點時間，不如好好想想辦法提升自身實力，愚蠢。”
    鼠神伸出爪子，指尖輕輕一勾。
    一道細細的血線從地麵升起，像有生命的蛇，靈巧地繞過劉濤的身體，纏上他腰間的手機，輕輕一扯。
    “哢噠。”
    皮帶扣被血線輕易解開，手機被從皮帶上扯了下來，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小小的弧線，穩穩落在鼠神的爪心。
    劉濤的瞳孔猛地一縮。
    “你想幹什麽？”他咬著牙，聲音嘶啞，卻依舊帶著一股不屈的硬氣。
    鼠神低頭，用指尖在手機外殼上輕輕敲了敲，發出清脆的“咚咚”聲，像是在敲某種儀式的鼓點。
    “幹什麽？”
    它抬起頭，咧開嘴，露出一口細密而鋒利的牙齒：
    “當然是，讓你們看一場好戲。”
    周無忌的喉嚨裏擠出一聲冷哼：“你少裝神弄鬼。”
    “裝？”
    鼠神笑了，笑聲尖細而刺耳：
    “我從來不裝，隻有你們人類才最喜歡裝，你們以為你們的忠誠，在組織裏麵能夠換來什麽？
    一個錦旗？一篇華而不實的表揚信？
    人家不過是把你們當工具一樣利用罷了，你們還傻嗬嗬的幫人家數錢呢。”
    它用爪子輕輕一按，手機屏幕亮了起來。
    那是龍威內部的加密界麵，需要指紋或者密碼才能解鎖。
    屏幕上顯示著簡單的時間和信號強度，下方還有一個小小的龍威標誌，在冷光中顯得格外刺眼。
    鼠神眯起眼睛，盯著那個標誌看了幾秒，忽然笑了。
    “龍威組織……”
    它輕輕吐出這四個字，像是在咀嚼什麽有趣的食物。
    它抬起頭，看向被掛在岩壁上的兩人。
    “在你們心裏，他們是值得托付後背的同伴，是可以一起赴死的戰友，是不會放棄你們的‘家’。”
    劉濤咬緊牙關，沒有回答。
    但他的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
    周無忌艱難地抬起頭，盯著鼠神，嘴角掛著一抹嘲諷的笑：
    “你這種怪物，永遠不會懂。”
    “哦？”
    鼠神的興趣似乎被勾了起來：
    “那我就更想，讓你們親眼看看……看看你們拚命守護的組織，在你們真正遇到危險的時候，到底會怎麽選擇。”
    它低頭，視線落在手機屏幕上，細長的胡須微微顫動，像是在感知什麽。
    “你們人類常說，‘人心是最經不起考驗的東西’。”
    鼠神的聲音裏帶著一種近乎病態的興奮：
    “那今天，我就幫你們，好好考驗一下你們的組織。”
    它的指尖懸停在解鎖鍵上方，卻沒有立刻按下去。
    而是停在半空。
    “準備好了嗎？”
    鼠神抬起頭，看向兩人，眼神戲虐：
    “好戲，馬上就要開場了哦！”
    它的爪子微微一握，手機被它牢牢攥在掌心。
    “在這之前我得幫你們化個妝。”
    鼠神緩緩說道：
    “得讓你們看起來更淒慘一點才行，至少讓你們的同事知道，我也是很懂得待客之道的呀。”
    它抬起另一隻爪子，在空中輕輕一劃。
    岩壁上的血紋瞬間亮了幾分，暗紅色的光芒沿著那些紋路迅速遊走，最終匯聚到劉濤和周無忌手腕傷口附近。
    “呃——！”
    兩人同時悶哼一聲。
    他們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血液被一股更強大的力量拉扯著，從傷口處被一點點“吸”出去。
    不是噴湧，而是緩慢而堅決的抽離。
    每一秒，都比剛才更痛苦。
    鼠神看著他們蒼白的臉色，語氣裏帶著一種近乎殘忍的欣賞：
    “真是羸弱不堪的身體，弱，實在是太弱了！
    隻要抽掉三分之一的血，你們就會開始頭暈、惡心、四肢無力……再抽掉一點，你們就會看到幻覺，看到你們最害怕的東西。”
    它輕輕彈了彈爪子裏的手機
    笑得越發瘋狂：
    “到那個時候我再撥通電話，讓他們在電話那頭，聽你們的慘叫，讓你們在電話這頭，聽他們的猶豫。”
    劉濤的手指微微抽搐了一下。
    他想伸手去搶，想把那部手機從鼠神爪裏奪回來，卻隻能感覺到血藤像鐵箍一樣死死勒住他的手腕，勒得骨頭都發出了細微的“咯吱”聲。
    “你別想……動搖我們。
    你以為……他們會像你一樣冷血？
    你錯了！
    龍威組織不會放過去任何一個隊友，就算我們犧牲了那也是為了更多的人民！”
    鼠神眯起眼，語氣冰冷：
    “我不會錯，事實最終會讓你們死心的。”
    它把手機舉高，對著岩壁上的兩人晃了晃：
    “我會用這部小小的機器，讓你們聽到他們的聲音，讓你們知道——你們的犧牲，對他們來說，根本不值一提：”
    “他們會為了更大的利益，放棄你們。
    會為了所謂的‘大局’，把你們當成可以隨時丟棄的工具。”
    ……
    龍威組織，總部實驗室。
    顧陽站在實驗室中央，穿著一身白大褂，雙手上下翻飛。
    實驗台上，一排培養皿整齊排列，裏麵懸浮著各種顏色的變種細胞，有的泛著幽藍，有的閃爍著詭異的紫光。
    培養皿上方，是複雜的儀器和密密麻麻的數據曲線，屏幕上跳動著一行行專業術語和參數。
    “編號739，第三次能量催化完成。”
    顧陽盯著其中一個培養皿，低聲自言自語：
    “細胞活性提升……穩定性也勉強達標。”
    他拿起記錄板，飛快地寫下幾行字，筆尖在紙上劃過的聲音清脆而急促。
    “如果按照這個速度，再有三次實驗，就能做出第一批可用的抑製劑。”
    顧陽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語氣輕快：
    “到時候說不定可以做出一批足以讓全民接種的疫苗，讓接種了疫苗的民眾都免疫變 中基因藥劑 的效果。
    從根源上杜絕變種人的產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