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行首這話問得許平安一愣。
    突然問起三娘怎麽樣，這是啥意思？
    不過許平安腦子轉得快，眼珠骨碌一轉。
    咂摸出點兒杜行首的弦外之音。
    許平安稍微想了想。
    端起茅台酒抿了口，笑著接話：“三娘長得那叫一個漂亮。”
    “不禁風姿卓越，身材在我見過的美人鍾，也屬上乘。”
    “頭回見麵就把我驚著了。”
    “說實在的，整個延慶府，三娘都屬於出挑的美人。”
    “論本事也不比男人差。”
    “獨自打理這麽大的醉仙居，確實不容易。”
    “我都打心眼裏佩服。”
    杜行首聽著許平安這番話，心裏石頭落了地。
    看來豐林伯對三娘挺上心。
    後麵的話就好開口了。
    老爺子也抿了口酒，撚著山羊胡說：“伯爺您不知道。
    三娘這丫頭命苦啊。”
    “小時候家裏遭了難，爹娘都沒了，後來又被拐到延慶府。”
    “我跟她爹媽是老交情，哪能看著故人的閨女掉進火坑，趕緊湊錢給贖回來。”
    “要說這丫頭也爭氣，愣是掙下這份家業。”
    說著歎了口氣：“可姑娘家再有本事，總得找個靠得住的人。”
    杜行首邊說邊往許平安這邊瞄。
    許平安沒吱聲，又抿了口酒等著下文。
    杜行首清了清嗓子接著說：“伯爺這回在赤水河立了大功。”
    “咱們縣裏誰不誇您是英雄好漢。”
    三娘常跟我說，“咱們豐林這兒啊，也就伯爺您這樣的人物算得上真英雄。”
    聽杜行首這麽誇，許平安輕輕笑了笑說：
    “您這話可折煞我了，守護一方百姓本就是我分內的事。”
    “當不起您老這麽誇。”
    老頭兒話裏話外的意思，許平安算是聽明白了。
    這個三娘八成是托杜行首來探口風的。
    看樣子是想把終身托付給自己。
    美人主動送上門，許平安當然不會拒絕。
    雖說三娘年紀稍長些，可這熟透了的女人風情誰不喜歡？
    想著她那豐腴誘人的身子，許平安心裏還真有點癢癢。
    不過倒也不急著表態。
    橫豎日子還長，慢慢聊唄。
    他倒是好奇三娘到底怎麽打算的。
    難不成真要給自己當妾？
    杜行首搓了搓手，接著說道：
    “您如今封了豐林縣伯。”
    “往後免不了常往縣城跑，總得有個像樣的落腳處不是？”
    “三娘在城裏有處清淨小院。”
    “伯爺要是不嫌棄，盡管拿去用。”
    “再說您這樣的少年英雄，身邊哪能沒個知冷熱的人？”
    “三娘要是能伺候您，那可是她的福分。”
    “城裏這些產業屋宅，自然也都是伯爺的。”
    聽到這兒，許平安全明白了。
    三娘這是想給他當外室。
    在大晉朝，外室就是權貴養在外頭的女人，連妾的名分都沒有。
    許平安估摸著，三娘是嫌自己年紀大，又不想受正房管束，這才選了這條路。
    不過當外室也有風險。
    既不入族譜，也不被禮法承認，全看男人的良心過活。
    好多上了年紀的外室都會被男人嫌棄甩掉，沒了靠山，哭都沒地兒哭去。
    所以三娘跟了許平安當外室，也算是在賭命。
    賭的就是許平安的人品，賭他將來不會嫌棄人老珠黃的自己。
    想到這兒，許平安心裏直犯嘀咕。
    這丫頭片子還真夠虎的。
    許平安嘴角一咧，白送上門的俏佳人，哪有往外推的道理。
    不過得先問明白人家圖啥。
    許平安摸著下巴衝杜行首樂：“三娘可是個難得的美人胚子。”
    “能得到三娘看重，我真是三生有幸了。”
    “可話說回來，您二位對我許平安有啥要求不？”
    這話算是捅破窗戶紙了。
    人家大姑娘連人帶家當都送上門，肯定是有條件的，得先問清楚嘍。
    別到時候收了人家的好處，事兒辦不成，那可就丟人現眼了。
    杜行首嘬了口酒直歎氣：“伯爺您說還能為啥？”
    “大姑娘家拋頭露麵做生意，淨招豺狼惦記。”
    “那些當官的、地頭蛇，哪個不想把三娘連人帶樓一口吞了。”
    “這些年防著這些餓狼，丫頭都快熬成婆了。”
    “與其便宜了那幫孫子，不如孝敬給伯爺您。”
    “有您這尊大佛鎮著，看誰敢動歪心思。”
    “三娘也能安心在豐林縣做買賣。”
    老頭兒又美滋滋抿了口酒：“至於我這把老骨頭嘛………………”
    “就圖每天能喝上這神仙水，夠本啦！”
    這話把倆人都逗樂了。許平安指著老頭直笑：“您老可真是…………”
    “秦先生可真會說話。”
    “往後您要多少茅台酒，咱們就供多少。”
    杜行首趕緊站起來道謝。
    “謝伯爺關照。”
    他心裏跟明鏡似的，知道許平安這是在說茅台酒的買賣穩了。
    往後這稀罕玩意兒，少不了他那份兒。
    想到這兒，杜行首頭樂得直搓手，嘴上不停說著吉祥話。
    許平安笑眯眯地衝他點頭：
    “這事兒辛苦杜行首了。”
    “給三娘捎個話兒。”
    “就說打今兒起，她算是我的人了。”
    “遇上麻煩盡管報我的名號。”
    杜行首見許平安應承下來，
    笑得滿臉褶子都開了花——往後在豐林縣有伯爵罩著，他和三娘算是抱上金大腿了。
    要說三娘願意當外室，許平安門兒清，這就是樁買賣。
    三娘獻上身子和醉仙居，換他這尊大佛當靠山，杜行首借著幹爹的名頭，能包圓縣城茅台酒的買賣。
    三方各取所需，誰都不吃虧。
    不過在許平安看來，這買賣可太劃算了。
    光醉仙居這縣城頭牌酒樓，每天賺個百八十兩銀子不是吹的，單這份產業就值老鼻子錢了。
    更別說三娘那身段模樣，光是想想就讓人心頭癢癢。
    聽說還是個黃花閨女，這波簡直賺麻了。
    再說三娘在縣城人麵廣，有她當耳目，縣裏風吹草動都瞞不過自己。
    當外室也省事，不用三媒六聘，抽空去她院子過個夜，這事兒就算成了。
    杜行首湊趣兒問了句：
    “伯爺打算啥時候去三娘那兒坐坐？”
    “她可還巴巴等著伺候您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