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了十幾分鍾，感覺骨頭都快散架了，前麵傳來韓芷晴極低的聲音：“前麵有出口，下麵是走廊。”
    兩人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扒開通風口的擋板，輕輕跳了下去。腳下是一條積滿灰塵的走廊，牆壁上掛著幾個忽明忽暗的應急燈，光線昏暗。空氣裏飄著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混著更濃的黴菌氣息。
    就在這時——
    “嗚——嗚——嗚——！”
    尖銳刺耳的警報聲毫無征兆地炸響！瞬間響徹整個死寂的研究站！走廊頂上，紅色的警報燈瘋狂旋轉閃爍，將一切都染上不祥的血色！
    “糟了！被發現了！”韓芷晴臉色驟變，“快走！”
    兩人剛邁開步子，前麵走廊拐角處就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五六個穿著灰色製服、戴著頭盔的巡邏隊員衝了出來，手裏清一色拿著黑乎乎的電擊棍，腰間還配著槍！
    “站住！別動！”領頭那人厲聲大喝，抬手就用電擊棍指向他們。
    說時遲那時快，韓芷晴猛地一推林子程，把他搡進旁邊一個半開著門的房間裏。她自己則順勢一個流暢的翻滾，身體縮進另一側牆壁的凹陷處，同時手已經摸到了腰間的槍！
    “砰！砰！”
    清脆的槍聲在狹窄封閉的走廊裏炸開，回音震得人耳膜嗡嗡作響！
    韓芷晴根本沒瞄準，幾乎是憑感覺射擊，兩槍過後，衝在最前麵的兩個巡邏隊員哼都沒哼一聲，直接栽倒在地。
    剩下的巡邏隊員反應也不慢，立刻各自找掩護，舉起手裏的電擊棍，有的甚至拔出了槍，開始胡亂還擊。電流“劈啪”作響，子彈打在水泥牆壁上，迸出點點火星，碎屑亂飛。
    “槍使得怎麽樣？”韓芷晴背對著林子程藏身的方向，一邊快速更換彈匣，一邊冷聲問。
    “我……”林子程下意識握緊了手裏那把冰涼的工兵鏟，“我…我用這個可能…熟練點！”
    話音剛落，一個巡邏隊員貓著腰，試圖從側麵繞過掩體，包抄韓芷晴的位置。
    “後麵！”林子程吼了一聲，也顧不上會不會暴露目標了，猛地從門後躥了出來，雙手掄圓了那把鏽跡斑斑的工兵鏟，卯足了勁兒，對著那巡邏隊員的後腦勺就狠狠拍了下去！
    “梆！”
    一聲沉悶又瓷實的怪響。
    那巡邏隊員身體一僵，連哼都沒哼出來，軟綿綿地癱倒在地，不動了。
    “……”
    林子程自己都懵了，手裏的鏟子還保持著揮出去的姿勢。
    低頭瞅瞅這把鏽了吧唧的老夥計，又瞅瞅地上躺得四平八穩、後腦勺估計有點變形的巡邏隊員。
    我操？
    這玩意兒……殺傷力這麽猛？祖傳的？開過光了？
    呸呸呸，亂想什麽呢！咱是正經考古研究生，搞學術的，打打殺殺多不好……
    不過這手感，嘿，還真他娘的順手！比洛陽鏟強！
    韓芷晴那邊動作更快，趁著這空檔，又是兩聲清脆的槍響，剩下的兩個巡邏隊員應聲倒地，連慘叫都省了。
    最後一個見勢不妙，扭頭就想往回跑。
    “還想走？！”林子程這會兒自信心爆棚，熱血上頭，學著港片裏小馬哥的樣子，掄圓了胳膊就把工兵鏟當飛鏢甩了出去！
    “哐當！”一聲巨響。
    鏟子離目標差了十萬八千裏，一頭撞在對麵的水泥牆上，火星子都迸出來了。
    但那動靜夠大，成功把那逃跑的哥們兒嚇得一哆嗦，腳下一滑差點摔個狗啃泥。
    就這一下，足夠了。
    韓芷晴鬼魅般欺近，槍托幹淨利落地砸在那人後頸上。
    世界，清淨了。
    走廊裏，硝煙味混著淡淡的血腥氣，還有那股子揮之不去的黴味，攪和在一起，聞著讓人腦袋發脹。
    “你這鏟子……”韓芷晴收起槍，掃了一眼林子程和他那把剛立下“汗馬功勞”的工兵鏟，表情有點一言難盡，但也沒多問。
    “警報響了，很快會有人過來，速度。”
    兩人不再耽擱，一前一後，順著昏暗的走廊快速往研究站深處摸去。
    越往裏走，這地方越透著一股子邪性。
    不少房間都換上了厚重的金屬防盜門，上麵還帶著刷卡或者輸密碼的裝置，跟銀行金庫似的。牆壁上爬滿了各種粗細不一的管道和線路，有些接口處還殘留著黑乎乎、黏糊糊的不明汙漬。
    空氣裏的味道也越來越不對勁。消毒水味根本壓不住那股子黴味，而且還摻雜著一種……像是泡福爾馬林的刺鼻味，還有一種若有若無的、讓人反胃的腥臊氣。
    “這哪是地質勘探站啊，”林子程小聲嘀咕，後脖頸子有點發涼，“這他娘的整個一七三一部隊遺址吧？”
    韓芷晴沒搭腔，腳步更快了，整個人像一柄出鞘的利刃，警惕地觀察著四周的每一個角落。
    七拐八繞，靠著韓芷晴那神出鬼沒的身法和對地形的精準判斷，又避開了兩撥聞聲趕來的巡邏隊，他們終於摸到了地圖上標記的中央控製室。
    門是電子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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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芷晴從背包裏掏出一堆林子程看都看不懂的小玩意兒，什麽連接線、信號幹擾器之類的，三下五除二接在門禁係統上。手指在那個巴掌大的平板電腦屏幕上飛快地敲打，屏幕上滾過一串串讓人眼花繚亂的代碼。
    也就十幾秒鍾，“嘀”一聲輕響，電子鎖綠燈亮起，門開了。
    控製室裏比外麵還暗，隻有一排排服務器機櫃上的指示燈閃著幽幽的藍光，發出低沉的嗡鳴。正對門是一整麵牆的監控屏幕，不過大部分都黑著，要麽就是滿屏的雪花點，隻有角落裏幾個屏幕還亮著，畫麵模糊不清。
    “看來係統荒廢很久了。”韓芷晴走到主控製台前，把自己的設備接上去，手指再次在鍵盤上舞動起來，開始暴力破解係統權限。
    林子程握緊了工兵鏟，跟個門神似的杵在門口，警惕地聽著外麵的動靜，眼睛卻忍不住四處亂瞟。
    控製台邊上散落著不少紙質文件，落滿了灰。他順手撿起幾張，借著屏幕的光看了看。
    上麵全是鬼畫符，什麽複雜的化學分子式，什麽扭來扭去的生物基因鏈草圖，還有些解剖圖樣的玩意兒，畫得倒是挺精細，就是完全看不懂。
    “這畫的是個啥？蛋白質分子結構？看著跟麻花似的……”林子程皺著眉，試圖用自己那點可憐的生物化學知識強行解讀，“不對啊，這螺旋結構……難道是某種古代圖騰的變體？跟歸藏有沒有關係？”
    他越想越覺得有可能，剛想跟韓芷晴分享自己的“重大發現”。
    “搞定了！”韓芷晴突然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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