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
    監控牆上，原本黑掉的屏幕瞬間亮了起來，刷刷地顯示出研究站各個區域的實時監控畫麵。大部分地方都空蕩蕩的，落滿灰塵，死氣沉沉。
    “等等……”韓芷晴的聲音忽然繃緊，手指在鍵盤上快速敲擊，調出其中幾個畫麵，放大。
    林子程也顧不上琢磨那些“麻花圖騰”了，趕緊湊過去看。
    屏幕上顯示的，是研究站的地下區域。光線極其昏暗，隻能勉強看到一些巨大的、鏽跡斑斑的金屬罐子和粗大的管道，縱橫交錯，像某種怪物的內髒。
    其中一個攝像頭，正對著一個巨大的玻璃容器，有點像科幻片裏的那種培養艙。容器裏灌滿了渾濁不堪、冒著氣泡的綠色液體，一個龐大、模糊不清的輪廓在裏麵緩慢地、不自然地蠕動著，光看著就讓人頭皮發麻，胃裏一陣翻湧。
    另一個攝像頭，則對著一條深不見底的地下通道。就在畫麵亮起的前幾秒，一道快到極致、幾乎拖出殘影的黑色影子，從通道深處猛地躥了過去，瞬間消失在黑暗中！
    那影子……絕對不是人！形狀扭曲怪異，動作快得反常，帶著一股子讓人從骨頭縫裏往外冒寒氣的邪性！
    “那……那他娘的是什麽玩意兒？！”林子程嗓子眼發幹，感覺渾身的汗毛都炸起來了。
    韓芷晴死死盯著屏幕，迅速調出研究站的內部結構圖。“核心區域果然在地下！這些監控信號非常不穩定，有強幹擾……地下有東西！”
    她指著屏幕上那個黑影消失的方向，聲音冰冷得像淬了毒的刀子。
    “這玩意兒……絕對不是什麽好東西。”
    控製室裏，隻剩下服務器單調的嗡鳴，還有兩人越來越響、越來越重的心跳聲。
    警報聲還在外麵響著，但此刻，那噪音帶來的威脅感，遠不如屏幕上那驚鴻一瞥的黑影，以及那綠色渾液中蠕動的未知存在，來得更加直接、更加致命。
    危險，就在腳下。
    地下…絕對有問題。
    韓芷晴指尖在鍵盤上飛快跳動，屏幕上的數據流瀑布般刷過。係統深處，關於地下區域的資料殘缺不全，許多文件直接顯示損毀，或者被更高權限鎖死。
    “那團黑乎乎的玩意兒…嗖一下就沒了，快得邪門！”林子程嗓子發幹，手裏的工兵鏟捏得更緊了，掌心濕乎乎的，“還有那綠汪汪的大罐子…裏麵泡著的那坨…我靠，隔著屏幕都感覺要吐了。”
    “這隻是皮毛。”韓芷晴調出一個被層層加密的文件夾，屏幕上代碼再次瘋狂滾動，“這個研究站，絕對不是地質勘探那麽簡單。老劉頭跟這兒有關係，程天宇又窮追不舍，再加上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她動作猛地一頓。
    屏幕中央彈出一個窗口，一份標記著猩紅“最高機密”字樣的文檔被強製解壓。
    文檔標題——“‘歸藏’計劃早期勘探報告坐標734ax”。
    “有了！”韓芷晴聲音壓低，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銳利。
    她迅速點開文檔。
    內容龐雜混亂，充斥著大量地質參數、不明能量波動圖譜，還有幾張潦草的手繪圖，畫著扭曲的山川走向和一些奇特的符號。其中一個符號，林子程心裏咯噔一下，老劉頭留下的那些破紙片上，好像就有這個！
    文檔末尾，附著一張掃描的古舊地圖。泛黃的紙頁上，一個點被朱砂重重圈出，旁邊用極小的字注釋著：“龍脈匯聚，陰陽交界，疑似入口。”
    “歸藏…入口？！”林子程猛地湊過去，心髒擂鼓似的咚咚響，“這破地圖…跟老劉頭那堆鬼畫符能對上？”
    “坐標點和能量特征，高度吻合。”韓芷晴放大地圖上的標注，又飛快調出自己設備裏的數據進行比對，“地點就在這片山區最深處，一個地圖上根本沒標記的山穀。報告裏說，那地方地磁和能量場極度異常，常規設備靠近就會徹底失靈。”
    “那還磨蹭啥！”林子程瞬間原地複活，剛才那點驚悚感全被拋到腦後，一股子尋幽探秘的熱血直衝頭頂，“這百分百是老劉頭藏東西或者研究‘歸藏’的老巢！必須去！”
    “警報沒停，外麵的人隨時可能摸過來。”韓芷晴指了指依舊閃爍的警報燈，“而且，地下那東西…”
    “管不了那麽多了！”林子程工兵鏟一揮，豪氣幹雲，“這破研究站從裏到外都透著一股子不對勁，待久了指不定撞上什麽更惡心的玩意兒！地圖指的地方，才是正經事！我用黃泉眼看過了，這地圖絕對不一般！”
    韓芷晴瞥了他一眼，這次居然沒吐槽他那句標誌性的廢話。她迅速將地圖和關鍵數據拷貝到自己的便攜設備裏，手指在鍵盤上一抹，主機硬盤發出輕微的“哢噠”聲，所有操作記錄瞬間清空。
    “走，銷毀痕跡。通知林隊他們，撤，換地方。”
    再次鑽進那憋屈的通風管道，原路返回。
    匯合了同樣驚魂未定的林隊和趙大寶，還有臉色白得嚇人、幾乎靠在趙大寶身上的趙清娥。五個人借著夜幕的掩護，以及韓芷晴對監控死角的精準計算，有驚無險地繞開了幾波端著電擊棍、四處搜索的守衛，如同鬼魅般溜出了這個處處透著詭異的研究站。
    韓芷晴那輛性能強悍到不像話的越野車再次發出低吼，根據新得到的地圖和坐標，一頭紮進了更深的山區。
    車子在幾乎不能稱之為路的崎嶇山道上瘋狂顛簸了快兩個鍾頭，天邊泛起了魚肚白。當車頭擠進一個狹窄得隻能容一車通過的山穀入口時，連這輛改裝過的猛獸都不得不慢了下來。
    山穀裏，濃霧彌漫，濕氣重得能擰出水。兩邊的山壁陡峭得嚇人，覆蓋著一層厚厚的、顏色深得發黑的植被，幾乎把天空都遮蔽了。空氣裏充斥著濃烈的土腥氣，還混雜著植物腐爛發酵的酸味，沉甸甸地壓在胸口，讓人喘不過氣。
    “奶奶的…這地方…瘮得慌啊…”趙大寶搓著胳膊上的雞皮疙瘩，下意識地往林子程那邊靠了靠，“比剛才那破研究站還讓人心裏發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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