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製的地磁感應儀，”玄空大師語氣平淡，“對能量場變化非常敏感。”
    他走到凹坑邊緣，伸手指了三個方位：“測這三處。”
    助手立刻把儀器探頭對準第一個點。
    儀器屏幕上的讀數瞬間就爆了，指針瘋狂亂擺，發出刺耳的警報聲！
    “地磁強度……爆表！異常峰值！”助手報告道，聲音裏也透著驚訝。
    換到第二個點，第三個點，同樣是瞬間爆表的讀數，顯示出和周圍戈壁灘完全不同的、極其強烈的局部地磁異常。
    而這三個異常點，正好就是剛才玄空大師羅盤指針抖得最厲害的位置！
    韓芷晴快步走到儀器前，看著那爆表的讀數，又看看玄空大師和他手裏那個古老的羅盤，表情很複雜。她是搞科學數據的，但這儀器上實打實的異常讀數，卻印證了玄空大師那些聽起來玄乎其玄的說法。
    “那……修這兒的人，到底想幹嘛？”我忍不住問，心裏那個念頭又冒了出來，“總不會真是個墳吧？”
    “不是為了埋人。”玄空大師搖頭，“或許是為了祭祀天地，和大地溝通。或許是為了觀測星辰，推演天機。也可能是為了調和引導這龐大的地氣，給自己用。”
    他看向遠方，那樣子有些悠遠：“修這裏的人，是真正懂得‘天地人和’的先民。在他們看來，這裏不是險地，而是連接大地、汲取力量的聖所。”
    這番話，和韓教授筆記裏那些關於失落文明、原始祭祀的推測，竟然隱隱約約對上了。
    “大師，”韓芷晴聽完他這番話，心裏頭那股疑慮更重了，“您對這裏……了解得未免太過清楚了。這趟渾水，您把我們引過來，又親自跑這一趟……”
    她話沒說透，但意思誰都懂。
    玄空大師側過臉，沒正麵回答她，反而指了指腳下那片詭異的地麵：“此地能量非同小可，牽一發而動全身。若不得其法，擅自擾動，輕則引發地陷沙崩，重則導致能量失控，這片戈壁都可能跟著遭殃。”
    他頓了頓，話裏那點意味讓人捉摸不定：“當然了，福禍總是相依的。若能順應它的道道，或許就能窺見些了不得的秘密。”
    這話像是把一把鑰匙塞到我們手裏，門後是無盡的誘惑，但也布滿了要命的荊棘。
    韓芷晴沒吭聲，這老和尚的解釋，聽著天衣無縫，還有儀器數據撐腰，可她心裏的疙瘩反而越結越大了。
    他對這裏的門道，清楚得過了頭。
    從一開始花十億買那塊邪玉，到後來莫名其妙的基金資助，再到這不清不楚的指引，現在更是直接空降現場……
    這絕不像他嘴裏說的什麽“隔空呼應”、“順道看看”那麽輕巧。
    他到底圖什麽？
    玄空大師好像沒感覺到韓芷晴那份審慎，他最後抬手，指向那圓形凹陷的正中心。
    “入口，並非石門封鎖，而是以無形之氣為鎖。”他聲音不高不低，卻透著一股讓人不得不信的勁兒，“鑰匙，就在那‘龍息’起落的間隙之中。強求，地下水脈立刻失衡，到時候都得被淹死。順著它的勢頭走，氣鎖自然會開，門也就顯出來了。”
    他抬手掐算了下，又望了望天色。
    “時辰……快到了。”
    “好自為之吧。”
    撂下這句，玄空大師竟然不再多說半個字，轉身就朝著直升機走去。
    “大師！”林隊急了，往前搶了兩步喊道，“您這就走了？那這入口……”
    玄空大師步子都沒停，頭也沒回，隻留下一句飄飄忽忽的話：“天機已經泄了，剩下的，看你們自己的緣法造化。”
    兩個黑衣助手緊緊跟上，動作麻利地登機。
    艙門“哐”一聲關死。
    螺旋槳再次攪起漫天狂風沙塵，吹得人站都站不穩。重型直升機轟鳴著拔地而起，很快就化作天邊一個黑點，消失在昏黃的天際線裏。
    風沙漸漸落下，隻留下我們幾個，傻愣愣地站在原地，麵對著那個深不見底的圓坑，還有玄空大師拋下的那個巨大懸念。
    “他娘的！”趙大寶看著直升機消失的方向，氣得直跺腳，“這老神棍！話說一半就跑了！什麽龍息！什麽時辰！這不是坑人嗎！”
    韓芷晴沒理他，隻是重新走到圓坑邊，蹲下身子，伸出手，輕輕觸摸那冰冷堅硬的地麵，仿佛想用皮膚去感受那所謂的“龍息”律動。
    林隊走到她身邊，看看坑底，又看看她：“韓組長，現在怎麽辦？真要等那個什麽狗屁‘時辰’？”
    韓芷晴緩緩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沙土。
    “等！”
    風沙卷著一股子說不清道不明的勁兒，兜頭蓋臉砸下來，嗆得人心裏發堵。
    玄空大師就這麽走了，留下一堆啞謎和我們幾個大眼瞪小眼。
    趙大寶看著直升機消失的方向，原地蹦躂：“我操！這老神棍！真他媽溜了！把咱扔這兒喂沙子？龍息？時辰？放他娘的屁！”
    林隊抹了把臉上的沙子，走到坑邊，往那黑黢黢的深處瞅了瞅，又扭頭看韓芷晴：“韓組長，他那話……能信？真擱這兒傻等？”
    韓芷晴沒吭聲，蹲下，指尖劃過那冰涼堅硬、布滿古怪紋路的地麵。
    她側臉在昏黃天光下繃得死緊，跟腳底下那玩意兒較勁似的。
    趙大寶徹底炸毛了，聲音都變調了：“等個屁啊！那老神棍自個兒都跑了！他說硬闖會淹死！這鬼地方邪性得很！咱們快撤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錢再多也得有命花啊！”
    “閉嘴！”韓芷晴猛地站起身，聲音不大，卻跟冰碴子似的，把趙大寶後半截話給凍了回去。
    她視線掃過我們，最後落回那個圓坑。
    “他不是怕，他是把鑰匙遞過來了。”
    “鑰匙？”林隊眉頭緊鎖。
    “‘河道為鎖，龍息為鑰。悟其律動，方可入門。’”韓芷晴重複玄空大師的話，那神情近乎狂熱，“他告訴我們，入口不靠蠻力，靠時機和規律！就在那‘龍息’起落之間！”
    她吸了口氣，語氣斬釘截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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