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 冰與火的對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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毀滅性的白光如同貪婪的巨口,瞬間吞噬了整個菌巢核心。
葉凡隻覺得一股無法抗拒的狂暴力量狠狠撞在身上,如同被高速行駛的列車正麵衝擊!身體不受控製地離地飛起,重重砸在後方劇烈顫抖的岩壁上,後背的劇痛幾乎讓他瞬間昏厥。耳邊是山崩地裂般的轟鳴,視野裏隻剩下白茫茫的一片和劇烈晃動的幽藍殘影。
混亂中,他唯一能清晰感知的,是左手腕上囚炁鐲那滾燙到幾乎要烙進骨頭的灼熱,以及那如同瀕死心髒般瘋狂急促的嗡鳴!它在呼喚,在哀鳴,在與那爆炸中心被撕扯的核心碎片產生著撕裂般的共鳴!
“呃啊!”
一聲痛苦到極致的嘶吼穿透了爆炸的轟鳴,如同受傷瀕死的洪荒巨獸發出的最後悲鳴!
是轉輪王!
白光稍斂,葉凡強忍著眩暈和劇痛,透過彌漫的煙塵和能量亂流望去。
隻見轉輪王懸浮在半空的身影劇烈地搖晃著,如同狂風中的殘燭。他那張完美如冰雕的臉上,此刻布滿了細密的、如同瓷器即將碎裂般的裂痕!冰藍與暗金兩股光芒在他體內瘋狂衝突、撕扯,每一次光芒的爆閃都伴隨著他身體的劇烈痙攣!
那道暗金流光,終究是帶著葉凡“囚”字訣的遲滯和火雞森寒仙氣的侵蝕,狠狠撞進了他的眉心!
仿佛往滾油中潑入了一瓢冰水!
“吼!”
轉輪王猛的仰頭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咆哮!痛苦、混亂、冰冷、沉重……無數種矛盾的情緒在那嘶吼中瘋狂交織!他雙手死死抱住頭顱,仿佛要將那撕裂靈魂的劇痛強行按壓回去!
以他為中心,狂暴的能量風暴瞬間爆發!
一半是冰封萬物的絕對零度寒潮,幽藍的冰晶如同活物般瞬間蔓延,將周圍崩落的碎石和菌泥殘骸凍結成詭異的冰雕!
另一半,卻是如同熔岩爆發般的暗金洪流,沉重、灼熱、帶著鎮壓一切的秩序威壓,與那冰寒之力瘋狂對衝、湮滅!
冰與火的地獄,在他周身十米範圍內驟然形成!
“載體負荷超限!意識海崩潰臨界!核心碎片能量逸散!”陸醫生急促的電子音第一次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亢奮?他腳下的金屬平台在能量風暴中劇烈搖晃,護目鏡後的眼睛死死盯著屏幕上的數據流,手指在平板電腦上快如幻影般操作著,“就是現在!意識壓製協議啟動!最高權限指令覆蓋!”
他猛地抬頭,對著風暴中心痛苦翻滾的轉輪王,用清晰、冰冷、如同機械神諭般的聲音厲喝道:
“源!執行指令:回收囚炁鐲枷鎖!目標:葉凡!”
無形的指令波伴隨著平板上發出的高頻信號,如同冰冷的枷鎖,瞬間籠罩了轉輪王!
正被兩股本源力量撕扯的瀕臨崩潰的轉輪王,身體猛地一僵!
那雙因痛苦而混亂不堪的冰藍暗金異瞳,在指令波的強行幹涉下,所有的掙紮、痛苦、迷茫……如同被瞬間抹除!隻剩下絕對的、冰冷的服從!
他極其僵硬的、如同生鏽的提線木偶般,緩緩轉動頭顱。
冰藍與暗金交織的目光,如同最精準的掃描射線,穿透了彌漫的煙塵和狂暴的能量流,死死鎖定了葉凡左手腕上瘋狂嗡鳴的囚炁鐲!
“目標……鎖定。”毫無感情的電子合成音從轉輪王口中吐出。
他緩緩抬起覆蓋著非金非玉光澤的右手,對著葉凡的方向,五指張開。
一股比之前捕捉穆影匕首時更加恐怖、更加無可抗拒的沉重吸力,轟然降臨!這一次,目標明確無比——葉凡,和他手腕上的囚炁鐲!
“葉凡!”被穆影拖到一塊相對穩固巨石後的盛文昊,發出絕望的嘶喊,腫脹的法眼因極致的恐懼再次滲出血淚!他清晰地“看”到,一道無形的、由沉重秩序之力構成的鎖鏈,瞬間纏上了葉凡的手腕,另一端牢牢握在轉輪王掌心!
穆影想動,但被冰晶覆蓋的右臂沉重如鉛,根本來不及!
葉凡隻覺得一股無法形容的巨力抓住了他的左手腕!囚炁鐲瞬間變得如同燒紅的烙鐵,深嵌皮肉,仿佛下一秒就要將他的腕骨熔斷!整個人被那股力量拖著,雙腳瞬間離地,如同被無形巨手攥住的玩偶,不受控製地飛向那雙冰冷的、毫無人類情感的異瞳!
“呃啊——!”葉凡感覺自己的左手腕和靈魂都要被生生扯斷!劇痛和窒息感淹沒了他,視野因充血而變得一片猩紅!他拚命掙紮,但所有的力量在那絕對的秩序吸力麵前都如同蚍蜉撼樹!
“指令衝突!核心碎片本源意誌與壓製協議衝突!載體意識海崩潰加劇!能量過載!強製穩定!強製執行回收!”陸醫生的聲音第一次出現了急促的波動,帶著一絲驚怒。屏幕上,代表轉輪王狀態的數據流瘋狂閃爍、報警!
轉輪王懸浮的身體劇烈震顫!他那雙被指令強行覆蓋、隻剩下冰冷服從的異瞳中,冰藍與暗金的光芒如同失控的電路般瘋狂閃爍、衝突!抓住葉凡的那股吸力也變得極其不穩定,時強時弱!葉凡的身體在空中被拉扯得翻滾不定,如同狂風中的落葉!
機會!
這是火雞用命、盛文昊用眼、還有轉輪王自身殘存意誌共同創造的唯一縫隙!
“轉輪王!”葉凡用盡全身殘存的力量和意誌嘶吼,聲音在能量亂流中顯得微弱卻無比清晰,如同投石入死水,“看看我是誰!看看你手腕上!那才是你的東西!你的……囚炁鐲!”
“囚炁鐲”三個字,如同最後的鑰匙,狠狠捅進了轉輪王混亂意識的最深處!
轉輪王劇烈震顫的身體猛地一僵!
他那雙瘋狂閃爍的異瞳,極其艱難地、一點點地向下轉動,視線……最終落在了自己抬起的那隻右手手腕上!
那裏,空空如也。
但在葉凡吼聲落下的瞬間,一種源自靈魂最深處、被強行遺忘和壓抑的、極其強烈的缺失感和……刻骨銘心的熟悉感,如同沉寂萬年的火山驟然噴發!囚炁鐲核心碎片與他本源的靈魂聯係,被葉凡這句話如同鑰匙般狠狠觸動!
“呃……啊……啊!”
一聲痛苦到極致、仿佛靈魂被生生撕裂的嘶吼從轉輪王喉嚨深處爆發出來!他死死抱住自己的頭顱,如同承受著世間最殘酷的刑罰!
冰藍與暗金的光芒在他體內徹底暴走、失控!
轟!
以轉輪王為中心,一股遠超之前的毀滅性衝擊波猛地炸開!冰藍的寒潮與暗金的重壓如同失控的狂龍向四麵八方瘋狂席卷!
“噗!”葉凡首當其衝,如同被無形的巨錘當胸砸中,猛地噴出一大口鮮血,身體被狠狠甩飛出去,囚炁鐲的吸力瞬間中斷!他重重砸落在冰冷的菌泥裏,滾了幾圈才停下,眼前陣陣發黑,左腕一片血肉模糊,囚炁鐲黯淡無光,但依舊頑固地套在腕上。
陸醫生的金屬平台被衝擊波狠狠掀飛,撞在遠處的岩壁上,發出刺耳的金屬扭曲聲。他狼狽地穩住身形,護目鏡徹底碎裂,露出一雙冰冷而震驚的眼睛,死死盯著風暴中心。
“不……不可能……”他低聲自語,帶著難以置信。
煙塵和混亂的能量流緩緩散開。
風暴中心,轉輪王懸浮著,周身狂暴的能量緩緩平息,但依舊散發著令人心悸的威壓。
他緩緩放下了抱著頭顱的手。
那雙眼睛……變了。
冰藍與暗金依舊交織,但那份空洞的漠然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不見底的疲憊,一種被無盡痛苦衝刷後的冰冷,以及……一絲剛剛從漫長噩夢中掙脫出來的、極其微弱的清醒。
他緩緩轉動視線,先是落在自己空空如也的右手腕,停留了片刻。
然後,那冰冷而疲憊的目光,如同實質的重壓,緩緩掃過全場。
掃過地上火雞那焦黑破碎、被冰封了大半的屍體。
掃過煙塵彌漫中,陸醫生那張震驚而陰沉的臉。
最後,落在了遠處菌泥中掙紮著想要爬起的葉凡身上。
目光交匯。
沒有感激,沒有憤怒,隻有一種洞穿靈魂的審視,一種仿佛看透了宿命輪回的冰冷疲憊。
他緩緩抬起右手——那隻本該戴著囚炁鐲的手。
五指微張,對著葉凡的方向。
一股無形的、比之前更加沉重、更加凝練、仿佛能凍結時空的恐怖威壓,瞬間降臨在葉凡身上!
這一次,不再是吸力。
是純粹的、冰冷的……鎮壓!
葉凡隻覺得全身的血液瞬間凝固,骨骼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靈魂仿佛被萬載玄冰凍結!剛剛凝聚起的一絲力氣瞬間潰散,整個人如同被無形的山嶽壓住,死死地按在冰冷的菌泥裏,動彈不得!
轉輪王冰冷而疲憊的聲音,如同兩塊粗糙的寒冰摩擦,在死寂的洞穴中響起:
“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