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4章 陳父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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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大山連聲應下,千恩萬謝,抱著已經悠悠轉醒的孩子,和妻子一步一鞠躬地走了。
    送走他們,我頓感疲憊襲來,坐在椅子裏緩了好一會兒。
    黑子走過來,蹭了蹭我的腿,喉嚨裏發出呼嚕聲,似乎在詢問我的狀況。
    黃淘氣也從房梁上跳下來,好奇地圍著黑子轉圈,似乎對黑子剛才爆發的力量很是驚訝。
    我摸了摸黑子溫熱甚至有些發燙)的皮毛:“這次多虧你了。”
    沒想到這金紋芝竟給它帶來了如此造化。
    靜姐送完人回來,看著我疲憊的樣子,心疼道:“還說不能逞強!快休息會兒,下午不許再看事了!”
    我點點頭,這次沒有反對。
    剛才請仙,雖然時間短,但對傷勢仍是負擔。
    可是,樹欲靜而風不止。
    我剛閉上眼準備調息片刻,口袋裏的手機突然尖銳地響了起來。
    拿出來一看,屏幕上跳動著兩個字——“陳建安”。
    我的心猛地一沉。這個時間點他來電話…
    接通電話,還沒等我開口,陳建安沙啞的聲音就傳了過來,背景音十分嘈雜,似乎還在醫院:
    “陽子!陽子!出事了!我爸…我爸他…”
    我的心猛地揪緊,握緊了手機,強迫自己聲音保持鎮定:“安子,別慌,慢慢說,陳叔怎麽了?手術不是還沒做嗎?”
    電話那頭傳來陳建安劇烈喘息的聲音,夾雜著壓抑不住的哽咽和醫院特有的嘈雜背景音——儀器的滴答聲、匆忙的腳步聲、遠處模糊的廣播。
    “是沒做…但是…但是剛才突然就不行了!”陳建安的聲音猛地拔高,帶著哭腔,“心跳…心跳驟停!醫生…醫生正在搶救!下了病危通知書了!陽子…我…我怎麽辦啊…”
    我的腦袋嗡的一聲,雖然早有預感,但噩耗真的傳來時,還是覺得一陣窒息。
    昨天靜姐回來說情況雖然不好但還算穩定,怎麽突然就…
    “怎麽會突然心跳驟停?醫生怎麽說?”我急聲追問,一邊示意靜姐趕緊過來。
    “不知道…不知道啊…”陳建安語無倫次,“早上還好好的,還說餓了想喝點粥…小雯去買的功夫,人就…人就…”
    他說不下去了,電話那頭隻剩下壓抑不住的哭聲,一個快三十歲漢子的無助透過電波清晰地傳遞過來。
    靜姐已經走到我身邊,臉色也變了,用口型問我:“陳叔出事了?”
    我沉重地點點頭,對著電話說:“安子,你聽著,現在慌沒用!守在搶救室門口,醫生有任何消息立刻告訴我!我和靜姐馬上過去!”
    “別…陽子你別來!”陳建安突然像是被驚醒一樣,聲音帶著一絲慌亂,“你傷還沒好…醫院這邊亂糟糟的…我…我能撐住…”
    他的拒絕反而讓我心裏疑竇更深。
    這不是陳建安平時的作風,他雖要強,但遇到這種大事,絕不會拒絕兄弟到場支撐。
    “少廢話!等著!”我不容置疑地打斷他,直接掛了電話。
    “靜姐,備車,去醫院!”我站起身,雖然動作牽扯到還未痊愈的經脈,帶來一陣隱痛,但此刻也顧不上了。
    “你的身體…”靜姐擔憂地看著我蒼白的臉色。
    “沒事,還撐得住。陳叔那邊情況危急,安子狀態不對,我必須去。”我快速穿上外套,傷勢因為情緒波動和剛才請仙的消耗,又傳來隱隱的灼痛,但我強行壓了下去。
    黑子蹭地跳到我腳邊,赤金色的貓眼望著我,低低叫了一聲,似乎也想跟去。
    黃淘氣也吱吱叫著在房梁上竄來竄去。
    “你們看家。”我摸了摸黑子的頭,“醫院那種地方,你們去不方便。”
    靜姐動作麻利,立刻拿了車鑰匙和錢包,又迅速從櫃子裏取出一小瓶用朱砂調和了秘製藥材的淨水塞進口袋——萬一醫院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衝撞了虛弱的病人,這東西或許能頂一下。
    我們鎖了結緣堂的門,飛快上車,朝著市醫院疾馳而去。
    一路上,我心亂如麻。
    陳叔雖然年紀大了,心髒病也嚴重,但之前一直控製得還算可以,這次突然惡化入院固然是因為病情發展,但突然心跳驟停…這太蹊蹺了。而
    且陳建安剛才電話裏的慌亂,似乎不僅僅是源於父親的病危…
    我閉上眼,嚐試凝神感知,但醫院方向氣息混雜,充斥著生老病死的衰敗之氣和大量藥物的氣息,根本無法分辨出什麽特別的異常。
    難道…真的隻是病情突發?是我因為最近遭遇太多靈異事件,變得疑神疑鬼了?
    車子很快到了醫院。
    停好車,我和靜姐幾乎是小跑著衝進了住院部大樓。
    心髒外科的icu重症監護室外,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陳建安像一尊雕塑般癱坐在走廊冰涼的塑料椅子上,雙手深深插進頭發裏,肩膀垮塌,整個人籠罩在一片絕望的灰敗之中。
    他身上的衣服皺巴巴的,眼窩深陷,嘴唇幹裂,仿佛一夜之間老了十歲。
    小雯不在他身邊。
    搶救室的燈還亮著,門緊閉著,看不到裏麵的情況,隻有偶爾有護士匆忙進出時,才能瞥見裏麵各種精密儀器閃爍的冷光和醫護人員忙碌的身影。
    “安子!”我快步走過去,按住他的肩膀。
    陳建安猛地抬起頭,看到是我,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裏先是閃過一絲微弱的亮光,隨即又被更深的痛苦和茫然淹沒。“陽子…靜姐…你們還是來了…”他的聲音嘶啞得幾乎聽不清。
    “陳叔怎麽樣了?進去多久了?”我在他身邊坐下,急切地問。
    “快…快一個小時了…”陳建安的聲音發抖,“醫生…醫生還沒出來…剛才有個護士出來拿東西,說…說還在搶救,但情況很不樂觀…”
    靜姐遞給他一瓶水:“喝點水,別自己先垮了。小雯呢?怎麽沒陪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