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靈前娶嬌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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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次醒來時,已經在自己家裏了。
床邊坐著的,卻是顧容聲。
十幾年的習慣,讓我醒來就摸一下鎖骨。
“蛇君在蛇形山那邊重修法陣。”顧容聲將手裏的筆記本放一邊。
倒了杯溫水給我:“你昏迷了一天一夜,我從那天被容音弄暈,也才醒沒多久。”
他跟顧容音上房車,然後沒出來,我就知道被放倒了。
他苦笑了一聲:“你和我……好像兩隻小白鼠。”
我明白他的意思。
把水喝完,伸手將杯子遞給他時,長長的黑發垂落,忙轉手去找那根骨釵。
“蛇君拿走了。”顧容聲一眼就看了出來。
語氣有些蕭索道:“除了你和蛇君,我也不能碰。”
那是冥淵的骨釵,他是冥淵的容器,卻也不能碰。
我抬眼看著他,在他眼中,看到了同樣的無奈、迷茫。
不過他明顯還挺有鬥誌的,安慰我道:“既然過去了,就先過去吧,其他的慢慢來。”
我輕嗯了一聲,他沒有提劉豔蛇葬的事,那就是塵埃落定了。
心中一時有種說不出的悶脹,正要問他其他人怎麽樣,就聽到房門被打開了。
蘇秦右胳膊打著石膏,吊在胸前,看了我一眼。
將一碗藥遞給我:“老爺子讓我在這裏看著你,他在蛇形山忙,手裏有個急活,我這胳膊又斷了,讓你幫忙把活幹了。”
那就是說,辰化雨、顧容音、冥淵,蘇老爺子,以及我那個從未露麵的“生父”,都在蛇形山。
是進行蛇葬,還是又在商議什麽?
蘇老爺子那口迷魂煙,還真是厲害,讓我昏睡了一天一夜,劉豔怕是已經封在豎棺裏了。
他還怕我找麻煩,用蘇秦這斷胳膊的行哀兵之計,給我找點事做。
看著濃褐的藥,我接過來一口喝了:“什麽活?”
才輟學的時候,奶奶癔症已經人盡皆知了。
我一個小姑娘,沒有願意找我殮屍,是蘇老爺子帶著我入行,給我撐腰,算得上我半個師父,也算得上我半個爺爺。
蘇秦瞥了一眼顧容聲,示意他讓開。
朝我道:“是我一個拐著彎的親戚,結婚才七天就死了,原本周婆婆已經快殮好屍了,可爺爺被叫去看了一眼,就感覺不對,讓人停屍三天,暫不入棺。”
“這不……老爺子有大事忙嗎,這事就耽擱了。有老爺子的話,主家也不敢再殮屍入棺了,現在已經三天了,再放下去怕是有味了。”
蘇秦怕我不重視,朝我道:“老爺子看屍體的時候,繞著屍體抽了半袋子煙呢!”
蘇老爺子煙杆不離手,可抽得並不多,隻有在遇到麻煩事的時候抽上兩口。
周婆婆是蘇家請來專門殮屍的,如果有什麽問題,不可能看不出來。
蛇形山的事,已經將我和顧容聲這兩“小白鼠”排斥在外。
我打又打不過,知道得也不多,連手都伸不進去,還不如找點事做,免得亂想。
當下朝蘇秦擺了擺手,示意他走,我穿衣服起來。
蘇秦一把薅起旁邊安心辦公,半天沒反應的顧容聲:“顧總這麽多生意,不忙嗎?不回去當你的霸總?”
“我和你們一起……”顧容聲眼帶擔憂的看著我。
我忙笑了笑:“顧總不用擔心,我沒事了,您先去忙。我們既然是盟友,又同為小白鼠,大家各騁所長,有什麽消息及時溝通!”
顧容聲是冥淵的容器,所以顧家不可能讓他學什麽玄學術法,免得不可控。
但他自有他的長處,跟著我們去殮屍,太浪費了。
“也行!”他點了點頭。
將筆記本收起,看了我一眼道:“你體內的內丹,不是顧善行自己修行出來的,他也是從別人體內剖出來的。”
“你”蘇秦瞪了顧容聲一眼。
“醫院電梯都有監控,行雲給你紙條,你在電梯裏就看了,我調了監控,再讓技術處理一下,就能看到紙條上的內容。”顧容聲解釋了一句。
繼續道:“具體我也不知道他這內丹哪來的,不過無非是渡劫失敗的狐蟒或是人的。”
這些事,我也隱約聽說過。
曾經有人在市中心,想借人道渡劫飛升,成沒成不知道,倒是傳聞因為虛弱被剖了內丹。
顧善行二十幾年前,還是個將死的人。
這二十幾年後,就突然有了內丹,還是用來壓製冥芝的。
內丹哪有這麽容易就修行出來,這內丹在我體內,沒有任何反應。
要知道,內丹比血液這些東西,更排異。
這入體後,就解了冥芝香的影響,沒有半點排斥反應,也感覺不到它的存在,就好像這內丹就是我本身修煉出來的一樣,這就有點怪。
就像顧容聲服了冥芝,也沒有反應,那是因為冥淵本身就是吃冥芝的。
所以我就寫了紙條,讓蘇秦幫我問一下老爺子。
看樣子,這顆內丹,同樣有些來頭。
顧容聲走時突然提及這個,是表明他的作用,同時吊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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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了笑:“那就麻煩顧總幫我查一下,這顆內丹是從哪來的,有消息一定要告訴我。”
“容聲!”顧容聲挑眉看著我。
我隻感覺牙癢,卻還是從善如流:“容聲!”
“那我們每天早中晚匯報各自進度,一旦有異常情況,也能及時反饋。”顧容聲那種霸總安排工作的態度,將事情拍板。
根本不給我拒絕的機會,拎著公文包就走了。
蘇秦將熱鬧從頭看到尾:“他這什麽時候能從共情中走出來?”
“還早中晚匯報……這不就是要那個啥嗎?怎麽從他嘴裏說出來,就這麽不知羞呢!”
這就是霸總的威力啊!
我輕呼了口氣:“你如果有他那心眼,老爺子就不用天天扛著煙杆了!”
蘇秦嗬嗬冷笑兩聲,端著藥碗作勢要砸我,轉過手,絲滑的出了門。
我穿好衣服出門的時候,就見奶奶帶著顧容卿往院角雞圈裏放雞仔。
兩人有說有笑的,看起來很溫馨。
見我出來,顧容卿還有點尷尬。
蘇秦怕我不好受,低咳了一聲。
“我知道,這樣對她最好。”我瞪了他一眼。
朝顧容卿輕聲道:“我和蘇秦出去接活,順帶看一下顧三嬸,早點將她安葬了,你也好安心。”
“顧三嬸是誰啊?”奶奶抓著菜葉子拌剩飯喂雞仔。
顧容卿眼中閃過傷色,卻還是朝我笑了笑,轉身朝奶奶道:“別喂太多。”
“等大點,就得喂蜈蚣了,要不然鎮不住宅。”奶奶拉著她的手。
嗬嗬地笑:“我帶你去後山抓蜈蚣。”
我坐在蘇秦車上,看著奶奶麻利的將竹籃掛顧容卿身上,還拉著她的手教她怎麽抓蜈蚣。
那是我六歲就學會了的活!
蘇秦生怕我傷心,車開得飛快。
死者叫王明錢,已經三十四了。
說和蘇家是親戚,其實就是拐得不知道哪去了,因為家裏是做紙錢的,和蘇家有生意往來,就攀著親。
王明錢經營著一個機壓紙錢廠,說是廠子,其實也就他們一家三口。
機壓紙錢,一天能壓一掛車出來。
一個月壓兩天,就夠附近所有火葬場燒了。
一年到頭,也就七月鬼節時,忙點。
所以這王明錢挺閑的,就有了些不好的嗜好,長相也有些不盡人意。
紙錢生意嗎,賺得不少,可也沒多到可以給他臉上貼金的程度,就一直沒有結婚。
一直到一個多月前,附近鄉裏有戶人家辦喪事,他去送紙錢,碰到了死者的亡妻,就動了心思。
托人說媒,十天前結的婚,七天就死了。
老爺子和蘇秦都不喜歡婚宴,所以都沒去。
王明錢死的時候,蘇秦正幫著我查顧家,也還沒去看上一眼。
這貨開著車,還在感慨:“哎,老王就是煙酒不忌,一下子人就沒了。”
我聽著隱約感覺哪裏有問題,卻一時抓不住。
等到了王明錢家,因為停屍三天,暫時沒有做法事,所以挺冷清的。
家門口,一個腰間係著孝帶的女人正在洗菜,旁邊蹲著個青年幫忙。
在接菜的時候,不時假意握著那女人的手。
女人忙縮了回去,三分嗔三分怨四分嬌的瞪著那那人。
我瞥著那女人腰間的孝帶,朝蘇秦道:“你剛才說王明錢的老婆,是哪裏娶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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