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秦說著，歎了口氣：“我已經用蘇家鎮屍術，將她高燒壓了下去，讓黃老道哄著你奶奶，說睡一覺就好，免得她再招魂。”
    “你昨晚有沒有感覺不對？”
    “有。”我摸了摸挽起的頭發，將醒前那頭發活著遊動，撫我的事說了。
    能確定，那不是夢。
    隻是不知道和奶奶招魂，有沒有關係。
    蘇秦沉吟了一會，瞥著我的頭發：“你這頭發是冥淵精血催生的，或許也是在護著你，反正你最近睡覺，最好小心點，別在夢裏被招了魂。”
    “到時你萬一被困在顧容卿那具人棺裏，那就麻煩了，你這身上，又是冥淵精血，又是嫁接的柳仙，換了太可惜了！”
    “知道了！以後我睡覺，都請你護法行了吧。”我一時有點好笑，哪裏隻有可惜這麽簡單，怕背後還有圖謀。
    跟著把惡鬼通錢，還有地羊鬼的事情說了。
    蘇秦聽著皺了皺眉：“等呆會引香試一下。”
    歎氣道：“說句不好聽的，你這舅媽走的時機不太好，就怕這背後藏了什麽事。”
    雖說生老病死，無可奈何，可也知道蘇秦是在擔心我。
    到了舅舅家，原本沒人的靈堂，已經聚了三三兩兩的人了。
    白事嗎，劉家的本家，還有親戚們，聽到信，都會來幫忙。
    舅舅將人請到另一邊的客廳，劉宇辰換了麻衣，守在停屍床前燒紙。
    對外宣稱，要多停一天，才能挪棺。
    我來後，那些知道我的人，都立馬借口開溜了，不想沾了我身上的晦氣，倒省得花口舌勸。
    等他們一走，我立馬關了門。
    蘇秦拿示意舅舅和劉宇辰站在停屍床邊，跟著從包裏掏出一個鐵皮盒，小心打開。
    裏麵是一根短小的煙杆，將煙絲裝進去後，蘇秦深吸口氣，一口將煙兜吸盡。
    然後含著煙，對著舅媽臉噴了過去。
    旱煙的煙濃，撲到舅媽臉上後，先是下沉，聚在舅媽臉上。
    過了好一會後，開始回湧。
    煙絲如線，在空中飄蕩。
    蘇秦拉著我後退了一步，看著煙絲嫋嫋盤旋，最後全繞在了劉宇辰身上。
    在劉宇辰詫異的眼神中，蘇秦低聲道：“在你媽發病前，你是不是有什麽……”
    他抿了抿嘴，似乎不太好說，隻得看向我。
    我直接了斷：“得到了什麽不屬於你的東西，或是不是實物的榮譽啊，中的彩票啊，這種……”
    就在劉宇辰又要抬眼瞪我時，我複又回了一句：“你認為怎麽也辦不到的事情，也算。”
    “沒——”劉宇辰話還沒說完，就被舅舅扯住了。
    臉色踟躕，小心地道：“宇辰成績突飛猛進，考進重點班，算嗎？”
    “那是我憑自己努力考進去的！”劉宇辰氣得臉上的痘痘都紅了。
    舅舅卻擺了擺手：“我知道你努力，可你也知道，讀書光是憑努力不夠的。”
    “你一個月，就提升了一百多分，進了重點班……”
    眼看著劉宇辰臉色越來越沉。
    舅舅將後麵的話收了回去，滿臉愁苦的看著我：“香珍那段時間，看他天天熬夜刷題做卷子，也心疼。”
    “可讀書這事，我們也幫不上什麽忙，光著急也沒用，後來香珍聽說，有家長暗中請了什麽東西，也去拜過。”
    “我當時想著這也算給她點心理安慰，讓她有點事做，感覺忙得上忙，免得她光心疼孩子，幹著急。”
    “我那會工地上也忙，也沒多問，隻記得她確實請了個東西回來，天天拜著。”
    “那是鬼月請的，她燒香的時候，我還開玩笑，別引了什麽過路鬼。”
    “然後沒十來天吧，高三分班考，宇辰比平時多考了一百多分，進了重點班了。”
    “說了這是憑我努力考的！”劉宇辰這會已經氣得直跳腳。
    朝舅舅吼：“你們怎麽也不相信我！我天天熬夜刷題，難道你們看不見嗎！”
    “這是我自己的努力！沒有作弊，也不是什麽鬼神！別人不信我，你們也不信我！”
    跟著猛的一把甩開門，氣急敗壞的走了。
    蘇秦擺了擺手，一時也不好說話。
    我卻抓到舅舅話音裏的關鍵詞：“也不相信？還有誰不相信嗎？”
    “他們學校每月一考，他比上一次考試多考了一百多分，老師也有點不信。加上……”舅舅臉色有點難看。
    咬了咬牙，無奈地道：“重點班名額是限定的，宇辰進了，肯定有個人退出來。”
    “有個女孩子叫明詩語的女孩子，她正好是最後一名被刷了下來，去了普通班。”
    “她平時成績都比較穩定，加上宇辰進步太大……那女孩子就舉報宇辰作弊，當時也鬧過。”
    “後來查了監控，沒有作弊，宇辰也重新考過一套卷子，確實也可以。那女孩子不知道怎麽就跳樓了！”
    舅舅臉色也挺不好的，唏噓道：“這事對宇辰打擊挺大，成績一落千丈，又從重點班退回了普通班，跟著你舅媽又生病了，這孩子脾氣就有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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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聽完後，隻感覺心裏也和墜著石頭一樣沉甸甸的。
    雖說高中輟學了，可那種一月一考，按排名分班的製度，我也是經曆過的。
    有時不過差一兩分，就會從重點班給退出來。
    我成績不算太好，沒進過重點班，但我們班上退出來過一個。
    別人看他的眼光，都是極其同情的，似乎從重點班退下來，是件很恥辱的事情。
    那個叫明詩語的女孩子，會舉報劉宇辰這種突然成績飛漲的，也可以理解。
    隻是為了一個名次，跳了樓，就有點太可惜了。
    但現在，學習壓力，也確實比我讀高中那會更大。
    蘇秦輕哦了一聲：“那就說得通了，五髒化木石，估計是舅媽和地羊鬼做了交易。”
    “地羊鬼雖說生性奸猾狡詐，可能存活下來的地羊鬼，必定是有實力的。”
    “地羊鬼狡詐，這種答應讓宇辰進重點班的事情，就像猜硬幣一樣，總有一定的概率。”
    “沒達成，它沒有損失。”
    “一旦宇辰進了，可能它什麽也沒做，但在它的認定中，這就是它的能力。按它們的交易，舅媽肯定是要再獻祭些很重要的東西。”
    “可能後麵，因為宇辰被舉報的事情，舅媽就忙於處理這件事，忘記了獻祭的事情，地羊鬼就收走了她的性命，讓她五髒化成了木石。”
    我聽著也感覺無奈，這就是地羊鬼狡詐的原因。
    蘇秦分析完這個後，複又道：“可按理，就算五髒化木石，也不會屍沉如山。”
    “施行雲問香時，問的就是為什麽屍沉如石，並沒有問未為什麽五髒化石，估計這屍沉如石，和地羊鬼沒有關係，是和惡鬼通錢有關，涉及的怕就是那個叫明詩語的女孩了。”
    蘇秦說完，怕舅舅不信：“引魂香顯，是從表弟的掌心落米顯的，那東西最後要纏著的，必定也是表弟，隻不過舅媽背棄地羊鬼，身弱，先一步被纏上了。”
    他將前因後果分析得很清楚，業務水平，遠超平時。
    這也是為了怕我為難，這些不好說的話由他跟舅舅說。
    我有些感激的看了他一眼。
    舅舅卻苦笑道：“那怎麽辦？這事宇辰也沒錯啊。”
    “香珍祭什麽，他也不知道。他真的每晚學到一兩點，然後淩晨五點多又起來，在公交車上還要背英語，他真的很拚命的在學了。”
    “我知道他考進重點班，還感慨，努力沒有白費，再熬一年，高考完就好了。”
    “這怎麽就是那個什麽鬼了的功勞了，難道宇辰沒日沒夜的學，卷子成堆成堆的做，就一點成果都沒有嗎？”
    “憑什麽說他是拿了別人的東西，那女孩子從重點班退出來，鬧也鬧了，監控也查了，她自己心理承受不行，跳了樓，當時學校和警察也按自殺處理了，怎麽還纏上我們了！”
    說著拉著我的手：“行雲啊，舅舅知道你是個有本事的！”
    “他們要香珍的命，要我的命都行，就是不能動宇辰！我們劉家，就這一條血脈了！”
    “你媽送軒軒屍體回來前，就給我打了電話，說你這些年過得苦，說讓我以後照顧點你，還讓我別告訴你打電話的事。”
    “我知道她肯定出事了，我也不敢問你，當她沒跟我打過電話。”
    “就算看在你媽的份上，你也一定要救宇辰啊，不就是什麽鬼嗎，你們都是有本事的，把她給抓了，滅了……什麽條件我都答應，要我的命也行，不要讓它們害宇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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