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蘇老爺子的話，我忙抬眼看向舅舅，問了一句。
    可舅舅搖了搖頭，表示沒有。
    劉宇辰更是生氣地道：“我媽從來不會拿不屬於她的東西，你別胡說！”
    他年輕氣盛，維護自己的媽媽，聲音大得很。
    電話那頭的蘇老爺子也聽到了，沉思了一會道：“那就奇了，你等會讓蘇秦過去，讓他看一看。”
    屍體方麵的事情，蘇秦見得比我多。
    畢竟二十五歲，就在焚化間搓了二十幾年骨頭的存在。
    我掛了電話，看著滿臉氣憤的劉宇辰。
    隻得解釋道：“這並不是問主觀意識上的偷或搶，而是無意間拿了什麽，或是得了什麽。”
    “東西也不一定是貴重的，可能就是個十分普通、不起眼的東西，但是對方十分在意的。”
    這才是麻煩的！
    因為每個人在意的東西，會不一樣！
    這惡鬼通錢，和山鬼花錢，聽起來名字像，可又完全不一樣。
    山鬼花錢，辟邪化煞，招財旺運。
    這惡鬼通錢，一般是惡鬼附身所化，用來守著一些死者在意的東西的。
    我將照片遞給舅舅：“你好好看看，有沒有見過這種類似的東西。”
    怕魂引香灰暈染出來的不太清楚，又在網上找了山鬼花錢的圖案給他看。
    這兩者看起來，其實差不太多。
    舅舅看了許久，卻還是搖頭。
    隻是朝我道：“如果真的是香珍撿了、或是無意中拿了這枚什麽錢，她除了……”
    他光是說著，眼睛就又開始聚著水光：“還會怎麽樣？會不得安寧嗎？”
    “惡鬼纏身，她隻是開始。”我瞥了一眼他和劉宇辰，輕聲道：“有個東西，重到要將自己化成厲鬼，也要守護，那得多重要？”
    “沒有送走，那東西就會一直糾纏著，先是耗死舅媽，再纏著另一個涉及到這個東西的人。”
    劉宇辰這會臉色氣憤，朝我吼道：“我媽不會偷東西，你說拿了，那到底是拿的什麽東西，你說出來啊！”
    說著氣鼓鼓的轉身走了，連理都不理我。
    這事難辦也在這裏。
    或許誰都不知道舅媽拿了什麽！
    舅舅這會又著急又無奈：“不是我們不想，是這都病了小半年了，也想不起她發病前拿了什麽啊。”
    “除了香珍，會不會對宇辰不利啊？這……”他一臉焦急。
    歎氣道：“這都快期末考試了，這孩子今年高三。你舅媽一直拖到快不行了，才肯回來，就是怕耽誤了他。”
    現在高考確實很重視！
    大考在即，舅媽又死了，傷心焦急兩重壓迫，怪不得劉宇辰脾氣暴躁成這樣。
    我安慰了舅舅幾句：“我來想辦法。”
    跟著走出來，鬆了口氣後，給蘇秦打電話，約好到村口接他。
    就在我轉身要離開時，就見屋側雜草堆裏，有張毛茸茸的臉，從一堆茅草裏探出來，還伸著一隻毛茸茸的爪子，朝我招了招手。
    赫然就是侯三養的老白！
    他一直說老白會找我的，一直沒再出現，還以為是跑丟了，沒想到在這裏等著。
    我忙左右看了看，確定沒人後，這才走到了雜草堆中。
    那老白朝我“吱吱”了兩聲，將左腋抬起，側身對著我。
    那裏居然貼了個二維碼！
    還朝我點了點，示意我掃。
    我掏出手機一掃，那邊立馬就通過了，直接發了條信息：外槨照片。
    他倒是不客氣。
    不過看了一眼地址，好像在柳州。
    確實在找那內棺的奧秘，當下就把照片發了過去。
    伸手想摸老白的頭，它卻一臉生氣的避開了，朝我呲牙吱吱了兩聲，跟著用力指了指地。
    然後抿著嘴，一隻猴子“咩咩”的叫了幾聲。
    最後伸手掰著眼皮，又勾著嘴，朝我做鬼臉。
    指地時，我還以為是蛇葬有了進展。
    等它又是變羊叫，又是做鬼臉時，我就猜到這是要提醒我什麽。
    老白見我還沒猜出來，急得抓耳撓腮，跳起來要撓我腦袋。
    我避開後，又重重的跺腳，再咩咩叫……
    “地羊鬼？”我隨著它一個個動作，慢慢猜了出來。
    它這才點了點頭，指了指一牆之隔的屋內。
    “你是說舅媽的死，和地養鬼有關？”
    老白那張毛臉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
    跟著從右腋下，掏出一張夾著皺巴巴的傳單塞我手裏，又咦咦呀呀的說了一堆。
    我展開看了一眼，是個什麽中老年人健康防治機構，對中老年人免費體檢、關愛的傳單，隻要憑身份證登記，就能領一籃雞蛋。
    這就是那種賣保健品騙老人家的嗎？
    我不解的看著老白，他急著對著傳單地址戳了戳，又吱吱的叫，幾次張大嘴，恨不得說人話。
    奈何人話，比羊咩難學，它最終還是放棄了。
    對著傳單地址重重戳了幾下後，又瞪了我一眼。
    看著它那白眉都氣得豎起來了，我忙點頭：“我一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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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這才滿意的吱了兩聲，一個縱身順著牆往裏爬去。
    怕它惹事，或是嚇到舅舅他們，我忙跑到前門，追了進去。
    其他的倒沒什麽，隻有舅媽停屍的竹床前，敬上了一柱香。
    老白已經沒了蹤跡！
    侯三也算有心了。
    估計是從劉豔那裏，知道舅媽重病，所以留了老白在這裏等著，上這麽一柱香。
    隻是這老白也太猴精了，主人不在，還挺人情事故的。
    我將那傳單收好，這才開車去接蘇秦。
    路上給蘇老爺子打了電話，問他知不知地羊鬼。
    蘇老爺子沉吟了一會才道：“我隱約記得，這東西性奸狡嗜利，據說能用泥土沙石換人和牛馬的五髒，一旦不同意，就會被害死，五髒變成木石。”
    “也有說，它們可以誘人許願，獲取重利，一旦有忤逆，五髒化成木石，死後屍如蟬蛻。”
    蘇老爺子也有點疑惑：“你舅媽五髒化木石，確實有點像地羊鬼，可魂引香顯，又是惡鬼通錢。”
    “這事有點怪，你小心點，現在時機也有點微妙，你不要托大，穩拿穩打，以保重你自己為主。”
    我應了一聲。
    等在村口接了蘇秦，他神色也不太對。
    一上車就朝我道：“顧容卿的事也有點怪，按理她現在不算活人，就是具被冥芝激活，又有困屍鎮魂符，魂魄不得離體的活僵。”
    “顧家將她製成人棺，是打算困住玄蛇的，她就算腐爛成泥，魂魄也不會離體！”
    “可我剛才看她，真的遊魂了，而且她一具屍體還會高燒，你說搞不搞笑！”
    “施老太在你家附近四麵八方，都點了白燭，鋪了香灰，設了祭壇，給你叫魂。”
    “可……”蘇秦遲疑了一下，低聲道：“你奶奶叫的是你的名字，就怕顧容卿這次遊魂，是有誰針對你，想借著你奶奶，將你的魂召過去，困在顧容卿那具人棺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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