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樹蛇融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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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顧容卿身上“活”過來,要透皮而出的兩條紋身蛇。
顧容音試著引出她腕間的柳條,去拂她鎖骨上的兩個蛇頭。
就在柳葉拂上時,我左臂彎的柳條好像有了感覺。
也就在同時,突然聽到後山有著什麽嘶嘶作響。
心頭猛的一跳,忙朝顧容音道:“快收!”
就在我開口時,顧容音立馬收了柳條。
嫩柳尖剛離開蛇頭,那兩條於鎖骨處吞吐而出的猩紅蛇信,瞬間變黑。
更有著黑濃的血氣,從蛇信尖中噴湧而出。
顧容音忙一把扯過被子,壓了下去。
隔著被子用力一摁,輕念著什麽,一直在“吡吡”吐著氣音的顧容卿,這才慢慢安穩了下來。
過了好一會,確定沒事後,顧容音這才掀開被子看了一眼。
那透皮而出的血蛇已經不見了,複又將顧容卿衣服穿好,喂了顆藥到她嘴裏,這才出來。
朝我道:“你感覺到了什麽?”
我虛點了一下左臂彎,然後看著後山:“應該是有什麽在那邊,影響了她身上的符紋。”
“顧容卿身上的符紋是誰紋的啊?”
“我不知道!”顧容音眼中也帶著悲憫。
有點疲憊的道:“卿卿的身世,我哥跟你說了。她出生和你一樣,有些……哎!”
“所以顧家對她看得很嚴,加上二爺爺和三叔都死了,三嬸又怕我們為難她,對她都不能用嚴苛來形容了。”
“她性子自來就有些敏感!我哥以為,這麽多年,都沒出事,就不會再有事了。我遠在落花洞,她也大學畢業了,有自己的生活……卻沒想!”
“三嬸和容卿出事後,我哥才得到消息的,怕顧家人連蛇葬都不讓她安寧,這才急急趕回來的。”
“我哥到家的時候,她已經被紋上了符紋,而且是自願的。她不知道是誰紋的,我哥也不知道。我爺爺不想說,誰也問不出來!”
顧容音冷笑了一聲:“你以為我哥算計你,卻不知道我哥為了能接手容卿的事情,放下了很多事情。他本來可以不參與進來的,現在……”
她這明顯是在幫顧容聲說話,她們兄妹這幾天聊了不少吧。
我不太能接受這種上情緒價值的事情,低咳了一聲:“大家都是局裏人,就算你哥沒有主動選擇,也會被動選擇。比如秦弦意,她還不是被‘自願’送到了我麵前。”
“現在事已至此,大家能聚在一塊,各有各的原因。蛇形山不隻關於我們這幾家的什麽財丁,更是關係到人類存亡,我們就放下成見,攜手共進!”
上價值,我也會啊。
靈堂鬧事的多了,和事佬也是要有的。
我對上顧容音眼中的探詢,指了指後山:“要不我們別耽擱了,趁著吃飽睡足了,進山看下!”
攜手共進,最好的辦法,自然是統戰!
顧容音不知道想到了什麽,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就示意我往前走。
我家本就偏僻,從村口進來的小路,直通後山。
現在已經能確定,顧善蓮安排的那些人,把很多蛇放到了這後山。
路上,我沿路放蠱。
獨臂的蘇秦撿了根樹枝,左揮揮,右抽抽。
顧容音不時摸摸路邊的雜草,或是撫撫樹幹。
黃老道是想跟過來的,可家裏隻有顧容卿,加上他戰鬥力確實有點菜,就讓他留著看家了。
蘇秦再三保證,有消息就告訴他,這才安撫住他。
主要是,黃老道容易安撫……
一直到進山前,都還算平靜,等到了山腳附近,就明顯感覺不對了。
我身上的蠱蟲開始收縮,不敢亂動,左臂彎的柳條卻開始往外抽條。
眼看著柳葉從袖口竄了出來,我連忙拉著辰化雨這寬鬆外袍的袖口紮住。
蘇秦也感覺到了不對,將那枚趕屍鈴,掏了出來,係在腰間。
這後山,我來過無數次,從來沒有這種感覺。
怎麽說呢,就像每走一步,就會有種被旁邊的樹枝戳到,被地上的茅草刮到。
有種那些不是草木,而是刀劍的感覺。
顧容音是落花洞女,感通自然,上次在養屍地,她怡然自得。
到這裏,卻眉頭緊蹙。
幾次試著伸手誇過山腳,去摸旁邊的樹,可都好像被針紮一樣,收了回來。
農村的後山,並沒有什麽名貴品種,都是些鬆樹,衫樹之類的,根本不紮人。
就在顧容音摸幾次樹幹後,整個人好像都不好了。
額頭冒著細毛汗,嘴唇發紫輕抖,不停的眨眼。
我眼看她不對,忙掏出安魂香點上,在她鼻子前一晃。
然後用銀針,對著她摸過樹皮的右手五根手指的指尖紮了。
果然指尖湧出的血,都不太像血,隻是淡淡的血水,更甚至直接擠出了血清。
朝蘇秦道:“這是被魘著了,拉著她的手!”
落花洞女感知自然,這是她們的能力,也是限製。
她們生來敏感,是真的能聽到風吹草動的那種,所以對生存環境要求很嚴,一旦稍微惡劣,她們就會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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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是為什麽,落花洞女在感受到洞神之後,就會假死脫身,統一居住在落花洞,因為外麵的環境,已經不適合她們生存。
就算強行留下來,會難受,會一點點消磨掉感知自然的靈性。
顧容音一共帶了十二個落花洞女出來,除了到王明錢家驅蛇,有兩個到聞謙單位照料阿蓮,其他的都是呆在蛇形山的。
外麵嘈雜和被汙染的環境,對她們就是考驗。
這就好像有些人靈強身弱,到發生過凶案的地方,能感覺到髒東西一樣。
落花洞女的感知,比她們更強上了許多。
可能讓顧容音難受,見這山已經被“汙染”得很厲害,且有危害了。
等蘇秦捏著顧容音的手,我飛快的用銀針,紮了她五指的指腹和關節,用力將血水擠出來。
見她神色好點了後,一把將她扛起,先退了出來。
到了山外,顧容音明顯好受一點了。
卻還是喘著氣,自顧的擠著指關節滲出的血水。
過了半晌才道:“那些樹有問題!”
我將安魂香插她頸邊的銀項圈上:“你感知到了什麽?”
“讓我難受的東西。”顧容音重重的吸了口氣,用力擠著手指:“就在那些樹裏麵,每棵樹都有。”
“你們聽不到,可在我感覺上,就像四周全是那種指甲刮蹭著黑板的噪音,刺激的不是耳朵,而是我的魂魄!”
光是說著,顧容音就很難受。
等手指擠不出血來了,又退了幾步,到一邊幹嘔了起來。
她這種靈性太高,在那樣的環境裏,確實難受。
等她不幹嘔了,蘇秦遞了瓶水給她:“你再慢慢想想,樹有什麽問題?我和施行雲解決,放心,她神經粗得很,剛死了人的床,別人還敲鑼打鼓的,她都能睡。”
我謝謝他啊!
不是二十幾年認識的人,他說這話,我都能讓他現在就睡下。
顧容音緩了好一會,這才道:“不知道是什麽,隻是知道裏麵有東西。”
她這樣子,虛弱得不行。
我將旁邊一堆雜草踩倒,扶著她坐下:“顧容卿出事前,和我奶奶來過後山!”
“她來後山做什麽?”蘇秦都不解的尖叫了一聲。
我也有點尷尬,清了清嗓子才道:“抓蜈蚣喂雞!”
算下時間,那會顧善蓮她們運來的蛇,已經放到後山了。
所以顧容卿的變化,可能和到過後山有關。
蘇秦嘖了下舌:“老太太真把顧容卿當成你了啊,還是小時候的你。帶她抓蜈蚣喂雞,這是要教她養蠱了!”
對於發癔症的人,她會本能的尋找精神上的慰藉,奶奶的慰藉就是我。
我看了看山腳不遠處的樹:“聞謙的人,都挺專業的。從冷鏈運輸的數據統計,有十萬條蛇被運過來,至少小半放這山裏了,可一條都沒搜到,不感覺奇怪嗎?”
“你想說什麽?”顧容音突然想到了什麽,一把抓著我的手:“不可能!那些樹都還活著,也沒有挖洞,怎麽可能……”
“你哥有沒有給你看過,顧家幸存的人,說剖開柳仙取內丹時的情況?”我握著顧容音的手,輕輕拉開。
瞄準山腳邊一棵比我胳膊粗不了多少的細鬆,放眼往整座山看去:“這座山有多少棵樹啊?”
跟著猛的一個助跑,對著那棵細鬆衝了過去,抬腳對著樹幹重重就是一腳。
隻聽到哢的一聲,跟著空氣中有什麽嘶鳴聲炸裂開來!
顧容音猛的站了起來,放聲尖叫:“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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