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想到周若雲想自殺的欲望，到了這種連下輩子都不要的了地步。
    不過想想也是，再投胎為人，有什麽好處？
    我自己到現在，也沒有感覺做人有什麽好。
    周若雲這一通話，倒挺現實的。
    估計死過一次，再回魂，愛恨情仇就沒這麽多計較了。
    可也要靜看後麵的，鬼最會騙人。
    我瞥著她：“那你打算怎麽辦？就這麽遊蕩著？”
    “你不是要我的屍體嗎？”周若雲指了指太平間，一臉無所謂：“我可以給你啊，你讓我跟著你們飄蕩一下吧，鬼看到的，和人看到的，不一樣呢。”
    “我不想投胎後，就想著出去有太陽的地方，曬一下，讓自己魂飛魄散算了。可我連太平間都出不了，剛才你點了香後，才能走到這裏……”
    她這新死，屍重魂沉，羈絆還在，加上無人祭祀，沒有香火，自是走不了太遠。
    周若雲雙眼眨巴眨巴的看著我，有著幾分灑脫和自嘲：“如果能出去，我也就去當惡鬼。嗬，這不是辦不到嗎。”
    或許診所那邊的事情，還可以用到她。
    我當下點了點頭，從背包掏出紙，寫了個附身符，折成個紙人，示意她進去。
    周若雲感覺到上麵的吸引力，又裝著幾分太妹樣：“你不怕我成了惡鬼後，亂開殺戒？”
    “那你有這個本事的話，就把害你的，都殺了吧。”我直接捏著紙人，往她額頭一點，強行將她收進紙人裏。
    她活著，都沒有太大的抗爭，性格已成，變鬼也不會有太大的變化。
    我將紙人放進背包裏收好，這才大步朝站在外麵門口等著蘇秦他們走了過去。
    劉宇辰還往我背包裏看：“她就在裏麵啊？不會壓到吧？”
    我伸手對著他後腦勺重重的就是一下：“下次別亂來，這是女鬼啊，女鬼！會纏著你，吸幹你精氣的。”
    “不是說有阿夭護著我，什麽都不怕嗎。周若雲那樣子，看起來……啊！”劉宇辰還在嘟囔。
    我對著他腦袋又是一下：“別亂叫名字，懂嗎？”
    他這才捂著腦袋，躲在蘇秦那一側去了，眼裏依舊不甘心的看著我。
    蘇秦撇了撇下巴：“搞定了？”
    “嗯！屍身的事說好了，其他的再看吧。”我輕呼了口氣。
    借屍還魂，還有個辦法，就是原身同意出借。
    這比強行用術法，引魂入體，要容易得多。
    “那去找蛇君，讓他找孟婆湯要那個歲盅？”蘇秦說的時候，還指了指我背包。
    張嘴無聲地道：“周若雲……”
    他的意思是，順帶給周若雲也整點，讓她忘記最近幾年那些不開心的事情，或是直接一碗孟婆湯送走。
    我一時也拿不定主意，隻得道：“再看吧。先去蛇形山找蛇君，順帶慰問一下顧洞主。”
    從樹中藏蛇的事情，解決後，顧容音虛弱得不行，我們還沒去慰問過她。
    正好醫院外麵，全是水果店。
    就在我們挑著水果，配著果籃。
    蘇秦還吐槽：“顧洞主這麽嬌氣，這種打藥催生的水果，能不能吃啊？”
    “沒打藥！我們這水果都是……”店主正給別人打稱，立馬橫眉瞪了過來。
    蘇秦正要回懟，我電話就響了。
    聞謙直接開口道：“殺周若雲的，就是她那個報警破門救她的女同學。”
    “醫院給了藥物的成份，我們順著周若雲的關係網，和相關藥品購買記錄，一下子就查到了。”
    我聽著眼角一跳，不是說和周若雲關係很好，關心她嗎？
    不過這也能理解。
    一般殺人的，會等死者的消息出來。
    如果一直沒等到，就會怕失誤，或是有異常，親自去查看。
    所以一般刑事案件，發現屍體的第一報案人，也會被列為懷疑對象。
    聞謙的意思是，找到具合適的屍體不容易，如果能將他殺的事情解決，能用周若雲的屍體，就用。
    又怕他們接手，處理不完美，就來問下我的意見，看怎麽處理這女同學。
    “這件事情已經和周若雲談好了，她同意借給我們。”我捏著手機，不好當著外人的麵說“屍體”。
    那邊聞謙先是“啊”了一聲，跟著也想明白了。
    有點失笑地道：“忘記了，你們可以直接和她溝通啊，比我們方便多了。這種容易嗎？”
    他似乎想到了新思路：“你們能不能給個具體的方案方法，下次有刑事案件，如果都能和死者溝通，那破案豈不是易如反掌。”
    果然，專業人員和我們這些就是不一樣。
    有個技能，想到的是用到專業的事情上，發揮最大的功效。
    “有機會跟你說說吧。”我不好直接拒絕新上司。
    忙低咳了一聲：“那女同學的事情，按你們的規章辦就是了。”
    用藥物殺人，也算刑事案件了吧，該怎麽處理，不是我說了算的。
    可我話音一落，背包裏就傳來周若雲的聲音：“不要！她是在幫我，不是她殺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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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個鬼，磁場不同，和人對話還好，經過電子設備，手機裏立馬“滋滋”作響。
    刺得人耳朵生痛，聞謙更是驚呼了一聲。
    我對著背包輕輕一拍，將周若雲壓下去。
    等那種刺耳的“滋滋”聲沒了，這才朝聞謙道：“剛才是周若雲，我現在帶她來見你。”
    “啊？”聞謙一時還有點緊張，又有點小興奮：“真的嗎？”
    好像從和他合作以來，都是些獵奇詭異、血腥重口的事情。
    確實沒讓他，見過鬼啊！
    等蘇秦買好水果後，我示意他坐後座，這才將背包放副駕駛，抽了根香，遞給蘇秦。
    他配合默契的點燃，在車內熏了一下。
    我這才喚了一聲：“出來吧。”
    周若雲淡薄的鬼魂從背包裏飄出來，臉帶愧疚地道：“她不會有事吧？你們可以救她嗎？”
    “藥是我讓她買的，也是我自己吃的，不關她的事！”
    “什麽情況？”蘇秦捏著香，將要開口的劉宇辰壓回去。
    看著我道：“這是找到凶手了？”
    “她不是凶手！她在幫我！是我害了她……”周若雲猛的激動了起來，原本病態慘白的臉上，露出青綠之色。
    隨著她的激動，整個車身都在震動。
    枉死的鬼魂終究是不一樣的，就算看起來再怎麽平和，終究有著怨氣。
    蘇秦手裏捏著香，燃得呲呲作響，眨眼就到了香柄處。
    身上那枚控屍鈴，也“叮”的一聲長響。
    蘇秦一手將香柄丟到車窗外，捏著控屍鈴，往前麵一甩。
    鈴鐺直接砸到周若雲頭頂，上麵的銅綠閃過。
    原本露出幾分鬼色的周若雲，瞬間就安靜了下來。
    喘著氣，吸著車內殘留的香火味，苦聲道：“她幫我去過德貞，被那些畜生給……”
    “我約好，她先買藥，讓我死。再幫我收拾殘局，死就死嗎，要留清白在人間。”
    “等我死得安穩後，她先幫我殺了學校的那幾個人渣，再自殺！”
    周若雲說著，有些心虛的瞥了我一眼：“她是為了我幫我！”
    果然鬼話信不得，她說是不想投胎，所以才在遊蕩。
    結果卻是在等她同學，幫她殺人報仇？
    她倒是當得一朵好白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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