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鏡蛇培育基地的下麵，就是完全像陰娘養鱔魚蠱一樣，用人的身體，溫養著的蛇苗。
    這地下室，像極了那種老室的地牢，人在裏麵是站不直的。
    所有的鐵門都是焊死的，有的已經生了鏽。
    細小的孔洞，隻夠拇指大小的蛇，鑽出來。
    我和蘇秦看著這慘無人道的景象，也都全身發麻。
    試著往裏走了走，想看這地牢有多深。
    這些人不像化蟒的，不能說人話，有的還在痛苦的呻吟，有的已經完全麻木了。
    為了以防萬一，我還是放著蠱蟲開路，先將人放倒。
    蘇秦就拿手機，拍著視頻。
    至於他們體內溫養著的蛇苗，不受驚，應該是不會竄出來的。
    裏麵的人都慘不忍睹，有男有女，有的身體上都滿是黏液，皮膚暗白如石頭般。
    不過十幾格，就又有分叉的小道，前後延展。
    也就是說，這地下和德貞診所一樣，完全被打通了。
    我和蘇秦不敢再往裏走了，引著蠱蛛，從這些人體內汲取了血液，等著進行檢測。
    再找了一個看起來，情況稍微好點的，打算喚醒他，問出姓名，再進一步調查。
    正找著，就聽到旁邊側道有什麽做響。
    我和蘇秦愣了一下，跟著就聽到“嗡嗡”的聲音傳來。
    無數蒼蠅被放了進來，在甬道內飛快的朝我們撲來。
    這種蒼蠅，在看烏稍蛇時見過的，就是用腐肉養出來的。
    結合這蛇廠的情況，保不準就是用我們同類的肉。
    而且隨著蒼蠅放進來，“滋滋”聲不絕於耳，那些蛇苗全都從溫養的人身裏鑽了出來。
    探頭到籠眼邊上，捕食蒼蠅。
    也有直接爬到地上，快速遊動的。
    眨眼之間，原本空蕩蕩的甬道內，全是蒼蠅和黑壓壓的蛇苗。
    我本能的引著蠱蟲，打算先護住我和蘇秦。
    就感覺腰上一緊，兩根柳條，將我和蘇秦悄然往後拉。
    然後腰間一沉，就被拉出了地下室。
    等到了地上，呼吸著新鮮的空氣，我這才感覺自己還活著。
    轉眼看了一下，卻發現是在蟒區後麵的綠化帶。
    顧容音靠在一棵大芭蕉樹下，好像和樹完全融合成了一體。
    將我們也往樹邊一拉，把一扇排風扇關了，又朝我們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就見幾個工作人員，正拎著幾網兜飼養的蒼蠅，從小通風口往地下室放。
    他們明顯也不知道地下室有什麽，隻是將兜口從碗大的通風口塞進去，任由蒼蠅往裏飛。
    最後抖上一抖，再換另一袋。
    兩人分工合作，還不時聊天，說到顧氏帶人買蟒的事情，感慨著他們能不能分到錢。
    又說常總厲害，開這個廠才三年，就越搞越大，和顧氏都做到生意了。
    不過也感慨，這養蛇的核心技術，還是在常總手裏，比如這蛇苗，他們除了喂養，連看都不準看。
    “常總說是說怕我們攜帶細菌，影響蛇苗生長，可我們都穿防護服，他下去抓苗的時候，直接就下去了，就是怕我們學技術。”其中一個不由的感慨。
    後麵就是一堆如果賣了蟒，大家分了獎金，他們要如何如何的。
    又感慨道：“上次取膽車間的老孟啊，說是業績做得好，常總給他介紹了個表妹，不隻是漂亮，還讓他去開拓新廠房了。”
    “也不知道常總還有沒有表妹，嘿嘿……”
    常總的表妹……
    那不就是蛇嗎？
    開拓新廠房，就證明人不在了。
    我們三靜靜的聽著，等他們倆喂完後，和顧容音打了個眼色。
    她這才鬆了柳條，卻依舊借著芭蕉樹遮掩氣息，朝我們道：“我是循著蛇氣找到這裏的，但還沒找到產卵孵化的地方。”
    不是在人體溫養孵化的嗎？
    我有些疑惑的看向顧容音。
    她卻悄聲道：“可能是將蛇卵移來後，在人體溫養的。但卵肯定不是在這裏產的，這些蛇，我感覺不太對。”
    顧氏做了很多超越倫理道理的研究，她說的不太對，就證明我們想的可能是真的。
    畢竟她那種敏銳的感知力，是誰都比不了的。
    可我們又不敢驚到常總，時間上也不能停留太久。
    我當下看向顧容音，悄聲道：“有沒有其他辦法？”
    “借你的手，給我用一下。”她露出手腕，朝我道：“那粒蛇丹，和柳仙是……”
    她這會也知道辰化雨和柳仙的關係，又知道她爺爺和柳仙互相愛慕。
    所以有點尷尬的看向我，不由的苦笑。
    辰化雨的蛇丹，和柳仙血肉融合，然後又經顧善行溫養。
    他死後，才到我體內，壓製冥芝……
    這都是些孽緣啊！
    我也尷尬！
    心底暗暗歎氣，將袖子挽到臂彎，遞給顧容音。
    她倒沒有搞太複雜，就是引著我腰間這一截嫩柳，纏在她手腕上。
    跟著輕輕念著咒語，我感覺丹田裏有什麽湧動。
    然後顧容音腕間的柳條，如蛇一般鑽進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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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卻閉著眼睛，似乎在感知什麽。
    這是借著柳條鑽地，探知。
    我不由的看著頭皮發麻，當初我頭發也有這種感覺。
    不過幾息，顧容音就收回了柳條。
    臉色陰沉地道：“找到了！”
    然後一揮手，柳條盤轉，將我們護住，帶著我們順著圍牆的綠化帶，快速往一個地方移動。
    到的時候，赫然就是烏稍蛇烘幹車間。
    這地方最靠近廠門，昨天常總最先讓我們參觀，極為熱情。
    烏稍蛇是他比較賺錢的項目，所以極為自豪。
    可昨天看過那些烏稍蛇剖腹放血，又聽常總介紹得用竹篾撐開剖開的蛇腹，且盤成一團，再烘幹炮製，我們都沒什麽興趣了。
    現在想來，孵化蛇卵，需要幹燥的場地和適宜的溫度。
    烘幹烏稍蛇，也不能太幹，得通風幹燥且溫度適宜的地方。
    常總這是心知，最危險的地方，也最安全，所以將產卵孵化的地方，就放在了廠門口。
    今天沒有生產，這地方也沒什麽要喂養的，我們進去的時候，隻有兩個守在車間門口刷手機的員工。
    不用我出手，顧容音柳條一彈，就將他們放倒。
    然後順著柳條引導，穿過一架架盤纏好、放在烘幹架上的烏稍蛇幹，推開了一扇鐵門。
    隻見裏麵，一個個以塑料軟管搭建，用拇指粗網兜製成的網箱裏，躺著一條條蛇。
    或者說，不是蛇，是人！
    因為有的，還保留了一部分人的特征。
    它們全部都腹部鼓脹，明顯就要產卵了。
    可這樣的地方，四處軟不著力，就算它們想遊動，想撞擊，都找不到著力的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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