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這養殖網箱，我們三個都沉默了。
    網箱下麵，都會有一個紗布兜，一旦有蛇卵產出，就會從網裏掉紗布兜裏，然後滾到外麵墊著木屑的木槽裏。
    這地方有著強光照著，與烏稍蛇車間通風，同樣幹燥，適合孵化。
    那些腹部鼓脹的蛇母，全部都被照得眼睛都睜不開，除了不時吐吐蛇信，都跟死了一樣。
    我們三個不過進來沒一會，就感覺眼睛刺痛，皮膚幹燥。
    當下也不敢久留，蘇秦拍下視頻，我引蠱蛛吸血，再照原路返回。
    顧容音喚醒那兩個放倒的保安，她得悄然從廠後靠山的圍牆退出去，我和蘇秦就去和顧容聲匯合。
    這次時間比較快，我們到蟒區的時候，正是那條常總最自豪的白化蟒隨著音樂跳舞的環節。
    就算那三個大佬被鱔魚蠱折磨得心生恐懼，看到這個，也不由的吃驚。
    我朝顧容聲點了點頭，表示該查的查到了。
    後麵就是常總再次自豪介紹這些蟒的時間，以及顧容聲帶來的大佬們，激情下單的時間。
    不過顧容聲借口有個會，就先帶我和蘇秦離開，讓劉廠留下來陪同。
    等我們回到車上，阿夭正和劉宇辰說什麽，她一臉清純的笑，反倒是劉宇辰麵紅耳赤。
    我們上車後，阿夭也沒有走的意思。
    因為司機也下車了，顧容聲自己開車，帶我們回了藥廠。
    阿夭居然借著隱身，一路也跟到了頂樓辦公室。
    一關門，顧容聲就朝我們急道：“查到什麽了？”
    我和顧容音都沒開口，隻是示意蘇秦將拍的視頻放給顧容聲看。
    他整體統籌能力，比我們強，這種事情，得他分析。
    我就引著蠱蛛出來，找到劉廠特意送來的樣品盒，將抽取的血液一個個的裝進盒中。
    劉宇辰在一邊，幫我標號，貼好標簽。
    等我們這邊搞好，顧容聲也看完了視頻。
    將手機推回蘇秦，輕喘著氣：“果然是蛇妖開的蛇廠，讓人產蛇卵，再把人當蛇一樣的養。”
    阿夭在一邊輕笑：“那你說錯了。”
    她好像很喜歡那張超大超長的圓木辦公桌，側身躺在上麵，蛇尾耷拉往下，繞著桌腳輕輕纏轉著。
    朝我們輕笑道：“你們養蛇是這麽養的，那蛇養人，也是這麽養的。”
    “不過重點是——”阿夭臉上露出嘲諷的笑。
    朝我們晃了晃手指：“你們養蛇，還得人工。可常總人家用人養蛇，養蟒，也都是人。哈哈”
    “我發現常總，真的是個小可愛呢！”
    阿夭說到興奮處，蛇尾微微一緊，悄然坐了起來：“你們最後看到那些蛇母的地方，那些蛇母有的還像人。離什麽車間，隻隔了一扇鐵門，你們說這些工人裏麵，有沒有知道她們是人，卻產蛇卵的？”
    “如果要他們知道的話，為什麽不報警呢？”
    阿夭又是在暗示我們什麽，給我們心裏紮針。
    “人類啊，是我見過，對自己種族最慘忍的一個種族。”阿夭蛇尾繞著辦公桌，越纏越緊。
    幽幽地道：“看在我未來孩子爸爸的份上……”
    說到這裏，還瞥了一眼劉宇辰。
    見他一怔，笑得開懷。
    等笑罷，才接著道：“玄典為了鎮熔漿裏那個，也辛苦得很，所以一直想萬物歸一。可他以熔漿示警，就證明熔漿裏那位也快醒了。”
    “玄典肯定會加快時間萬物歸一，你們的時間也不多了。”
    她裝模作樣的，掐著手指算著什麽，嘴裏喃喃的念著。
    就在我們全部心提到嗓子眼，想著是以年計，還是月計，或是日計時——
    她卻將手一擺：“我算不來，反正你們自己加油吧！”
    “我雖然希望萬物歸一，可也不喜歡玄典。陰娘做飯挺好吃的，她沒了，也挺沒意思的。”
    “哦快到飯點了，人家蛇廠都定時喂了蛇，我還沒吃飯呢。我找陰娘做飯去了！”
    就在她一點點變得虛無時，能張純欲的臉在最後淡薄如霧時，卻看著我們露出嘲諷：“看你們這麽累，這麽無力的憋屈，有時想想還不如蛇廠裏養的那些蛇呢。人家至少吃飯準時……，所有活著的，不都是為了一口吃的嗎。”
    可那隻是蛇！
    那些產卵的蛇母，溫養蛇苗的人，全都沒得吃。
    也不對！
    那些溫養蛇苗的人，有的皮膚好像都和石牆黏在一起了，卻還沒有死……
    難不成，都是不化屍？
    可能喘息，能呻吟的不化屍，有嗎？
    “這事得去問陰娘！”蘇秦一說到這個，就有點懊悔：“她怎麽就跑了呢！”
    “等阿夭再來找你，你就讓她轉告陰娘，我們不逼她，她想說就說，回來做飯也好啊！”
    蘇秦對於陰娘的飯菜，最為著迷。
    顧氏兄妹，也還在緩解著蛇廠下麵以人養蛇的信息。
    顧容音站在玻璃窗前，看向蛇廠。
    顧總就叫人，將那些血液樣本，送檢。
    又打電話，叫人送了我們的飯菜上來。
    還別說，實在是太忙了，根本就沒感覺又到飯點了。
    好像早飯才剛吃，什麽都沒做，就又到吃飯的時候了。
    蘇秦說得也沒錯，吃了陰娘的飯菜，這外麵的……
    實在是沒什麽味道。
    等我們吃完，劉廠還沒回來。
    顧容聲打電話一問，才知道常總很高興，那些大佬中有愛好蛇羹的，就留他們在蛇廠吃全蛇宴。
    從劉廠的語氣中，能聽出他接到顧容聲的電話很開心。
    顧容聲沒多說什麽，他就在那邊大聲道：“好！顧總，我馬上就回來！馬上，你您稍等，就現在……”
    他這是知道蛇有問題，不敢吃，直接跑路。
    也不知道能帶走多少，顧氏的員工，能不能全帶回來。
    顧容聲掛了電話，看著我們道：“那些蟒都買走了，他肯定會進貨的，盯死他。這些事的根源，就都知道了！”
    他聲音裏也帶著疲憊：“就怕他們也是自願的！”
    “化蟒可能，但變成溫養蛇苗的和產卵的，不太可能吧？”蘇秦立馬否定。
    顧容聲嗬笑了一聲，幽幽地道：“可如果他簽了合同，一年幾十萬或是上百萬呢？”
    “你說會有多少人心動，抑或是有多少人的家人心動？”
    “想想某些廠區，再想想徐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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