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姮聽我的話，一臉不可思議。
    靠近一步，朝我道：“可蛇君對我們很重要啊 ！”
    “沒有他，這萬物歸一怎麽個搞法，我們都不知道。”
    又瞥了我一眼：“他就沒有提過，讓你和他生一個孩子？”
    “你知道，你和他生出來的孩子，代表著什麽嗎？”
    我聽到這裏，皺了皺眉：“玄蛇一族的蛇君。”
    姬姮認同的點了點頭。
    朝我嗤笑道：“那你以後就是玄蛇一族的太後了，在那個孩子……”
    “蛇胎，不一定是孩子呢。”我直接打斷了姬姮的話。
    可她卻擺手道：“蛇娃也是娃嗎，都是你孩子。到時生出來，總得要段時間才長大，才會懂事。”
    “這個期間，不得你垂簾聽政啊！”
    我瞥眼看著姬姮，輕笑道：“你感覺玄蛇一族會有什麽內政？ ”
    “它們都被困在玄典的蛇身裏，沒有軀體，也沒有地盤，就是靠著淫人妻女，生下隻有神魂的後代，它們能有什麽內政？”
    “說是蛇君，可它們這麽急不可耐，保不準就是獻祭一族之君，來達到什麽目的。”
    我冷笑了一聲，朝姬姮道：“如果真的這麽好，早在顧容卿被蛇葬時，玄蛇一次次的讓我聞到冥芝香，和辰化雨圓房生子時，他就讓我生了。”
    那時的辰化雨還是想護著我的，現在或許也想，可紛亂的事情太多，我分不清他有幾分是真心，幾分是假意了。
    姬姮皺了皺眉：“你的意思是，玄蛇一族，並不是真的需要一個蛇君來領導它們，反倒是需要一個有著蛇君血統的孩子？來獻祭？”
    我輕嗯了一聲，繼續引著蠱蛛與樹幹融合：“你不是也說過，玄蛇是天外來物，它們落在地上，肯定等於降了等級，難道就不想回去嗎？”
    “這些玄蛇一直沒什麽作為，是因為它們沒有了蛇身。你看有蛇身的玄典，多厲害？”
    “更重要的是，辰化雨的真身，誰也沒見過，就已經這麽厲害了。”
    “既然玄蛇一族的蛇君是靠血脈繼承，而且重要到辰化雨明確背叛玄蛇一族後，還得需要他的孩子來繼承，就證明辰化雨的血脈不一樣。”
    “在我眼裏，凡是靠血脈繼承的東西，隻怕都會成為傀儡！”
    我說完，瞥了一眼姬姮：“你雖然有自己的能力，不一樣的眼界，獨立的意識，可你能說你不是姬氏的傀儡！”
    “隻不過控製你的，不是什麽線，也不是什麽蠱，而是姬氏對你培養過程中灌輸的思想罷了。 ”
    姬姮苦笑著偏了偏腦袋，轉手摸了摸後腦。
    朝我聳了聳肩：“行吧，你分析得挺對。”
    “你們肯定也分析過，所以當初聞謙他們，從不參與我和辰化雨的情感問題，也沒有催我和他生孩子。”
    姬姮什麽都想過了，怎麽會沒想過辰化雨這個最不穩定的因素。
    隻不過不好明說而已。
    姬姮輕呼了口氣，朝我揮手道：“那正好，你們一起困在這裏麵，和平相處一段時間，修複一下感情，如果能合好，豈不是皆大歡喜。”
    這也是辰化雨的想法。
    估計哀牢山那邊情況暫時穩定了下來，他也知道來來去去的，沒怎麽關注我，就借著這次的機會，和我解開誤會。
    可哪有這麽好解開，隔閡已經生了，就難再解了。
    我沒理會姬姮的調和，依舊自顧的養蠱。
    蘇秦原本還偷偷懶，見我在忙，也引著四大金剛到陰穴處，吸食陰氣了。
    蠱蛛確實也受到了萬物融合的力量，鑽進樹幹後，我都能感覺到一棵樹的屹立感，以及內部汁液流動，以及樹部吸水的感覺。
    幹脆就將蠱蛛養在旁邊所有的樹裏麵，看它們慢慢融合，能不能讓樹，變成樹人這樣的存在。
    這念頭一閃而過，我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
    萬物融合，幾乎是沒有隔閡，如若是要歸一的話，就證明還會不停的融合，最後形成一個物種。
    或是當初提到過的，共情共感，這樣的生物網絡。
    但這中間的過程，沒有誰說過，不可以幹涉。
    姬姮提到過那個超級機器人，控製家裏所有機能電器的說法。
    如果，我就是那台超級電腦呢？
    想到這裏，我不由的抬眼看向四周所有融合過、變得古怪的生物。
    轉手摸了摸自己鬢邊的蘭花，如若蠱蛛能控製成功，那麽它們就算我延展的神經末梢。
    它們可以寄生在樹裏，或是寄生在其他生物裏，到時這裏麵所有的生物，都受我控製。
    反正我出不去，我也就不再糾結什麽道德不道德，試著將剩餘的蠱蛛，引到其他的花草植物裏麵。
    再布完蠱蛛後，我脫掉鞋子，光腳踩在地麵上，感覺著地下草根的生長。
    最後靠著這棵被蠱蛛融合的大樹站著，任由腳底根須蔓延生長，體驗一把當樹的快樂。
    不同於原先長出根須，也沒有感覺，這次我能感覺到根須穿過砂土，從樹根的縫隙裏穿過去，還和藏在樹根裏的一隻蠱蛛碰了下觸角，再繼續往下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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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繞過一塊堅硬的石頭，再往下……
    泥土開始變得潮濕，有著其他的蟲子在鑽洞。
    我就像同時多出無數的眼睛一樣，能清晰的分辨出地底的一切。
    更甚至，還能感覺到這人造光源的照射下，身體裏有什麽在慢慢生長，那一截消失了的柳條再次長了出來。
    不隻是一根，而是無數的柳條從我肩膀，雙臂慢慢垂落。
    我好像真的變成了一棵垂柳，就這樣迎風拂動，無比愜意。
    屬於人類的意識慢慢沉睡，我就這樣饜足且舒服的站在這裏。
    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我好像睡了沉沉的一覺。
    一隻手撫過我身體，有著好像電流一樣的觸感。
    我猛然驚醒，就見辰化雨站在我身前，雙眼有些擔憂的看著我。
    朝我搖了搖頭道：“你不可以這樣。”
    “為什麽？”我聲音微啞，有種剛睡醒的饜足。
    他總是告訴，這不行，那不行。
    可為什麽不行，卻從不說。
    辰化雨苦笑了一聲：“玄典獻祭他的子嗣，用來萬物歸一，目的和你剛才想的一樣。”
    “如若你真的是歸一後的那個一，那玄典呢？”
    “他的身份，豈不是和剛才姬姮勸你，和我生下玄蛇一族的蛇君，你當太後，垂簾聽政一樣。”
    “可我並不認同玄典，我……”我本能的解釋。
    可看著辰化雨眼中的擔憂，心頭瞬間明白，這不需要我認同，隻需要血脈存在就行。
    就算我再怎麽樣，也避不開玄典是我身生之父，隻要這一點，對於玄典來說，就夠了！
    “玄蛇一族，並不是這裏生長出來的，不在萬物歸一的範圍裏麵。”辰化雨更是好心的提醒。
    我深吸一口氣，將根須和柳條收進去：“那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萬物歸一，隻是一個進程，並不是結果。
    辰化雨抬頭看向天空，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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