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著蘇秦的話，突然發現辰化雨對於過往，從來沒有過任何爭辯。
    包括玄蛇一族，似乎就隻有他和玄典在了，那些血頂黑蛇，說是玄蛇，可它們沒有真身，也有可能不是純粹的玄蛇，隻是以女蛇葬後，生下來的。
    聯想到辰化雨和玄典之間的關係，還有他們之間莫名的牽扯。
    或許，事情就是我們想太複雜了。
    他們之間，並沒有什麽過多的愛恨情仇，畢竟時間流逝，情感是會變的。
    隻有利益永遠不變。
    就像辰化雨說的，如果涉及地心，那麽這裏的一切都會化成虛無。
    那麽，他將地心封鎖，就真的是為了這地球上的一切好。
    可他把自己真身困在那個黑球裏，又是為了什麽？
    又為什麽交給玄典鎮守？
    這會去蛇形山，還和姬姮一起去，就顯得有點古怪了。
    我最近想不明白的事多了，也就不去想了。
    玄典以撂了個大挑子，親身告訴我，想多了沒用。
    因為你的合作夥伴和對手，可能腦門一拍，就出了個你怎麽想都沒想到的招，你怎麽應付都應付不來。
    我去別墅清理了一下，見陰娘沒了姬姮這個光顧著吃的，正站在別墅的落地窗前，看著外麵飛舞著的流螢。
    見我靠近，輕笑道：“漂亮吧。”
    夜幕降臨，那些流螢和我見過的螢火蟲不同，有著藍紫粉彩的翅膀，尾後的光點是藍色的。
    在昏暗的光線中翩翩起舞，藍光閃爍，照著漂亮的翅膀，旁邊一閃而過的鮮花，整個落地窗所看到的地方，宛如夢中的仙境。
    陰娘倒了兩杯紅酒，一杯給我，一杯自己喝。
    伸手撫著玻璃外麵這樣的景色，輕聲道：“我不記得上次看見這樣的流螢是什麽時候了。”
    “我記事的時候，並不知道自己就是鬼婆，那會的人也好，動物也好，並不叫我鬼婆。”
    “隻是我總能感覺到誰在喊我，沒有名字，就像人和陌生人打招呼。喂、啊、哦這種，然後我聽到了，就會出現在他們身邊。”
    “我也能感覺到他們的饑餓，然後我就會拿東西給他們吃，可他們還是會死，因為我不可能一直養著他們，但外麵的環境，卻又不允許有這麽多食物。”
    “我就將他們的魂魄吃掉，這樣他們就不會痛苦的挨餓了。”
    “再後來，人越來越多，挨餓的也越來越多。可其他的生靈卻越來越少，我開始感覺到疲憊。”
    “然後有了六道輪回，孟婆讓轉生的人忘記這世的痛苦，轉去其他地方。”
    “我在這世間遊走，看著人類一點點侵占了這一片片的土地，看著這些小東西慢慢消失。”
    “嗬！”陰娘嗤笑了一聲，扭頭看著我道：“我有時都會忘記，我不隻是單純能感覺到人類的情感的。隻是饑餓時，人類的意識最薄弱，也最堅定。”
    她將額頭貼在玻璃上：“可我也和人類一樣，忘記了來處。”
    “所以你呆在這裏，是想回想什麽嗎？”我有點看不明白陰娘。
    以她的修為，足可以和孟婆一般，眾所周知。
    可她卻似乎遭人唾棄。
    陰娘搖了搖頭：“沒有想這麽多，就是想回來看看吧。”
    陰娘說得有些感慨，又鄭重的看了我一眼，輕聲道：“你也別想太多，世事無常，誰也不知道最後會變成什麽樣。”
    我隻是苦笑一聲，沒有再說什麽。
    陰娘依舊喝著紅酒，看著外麵的景致發著呆。
    我也沒什麽事做，就出去引著蠱蛛，再看下它們的變化。
    顧容卿在這裏很安心，畢竟人少，也沒有玄蛇老是亂七八糟的叫她，就在樓上做她想做的事情。
    我正引著蠱蛛，往一棵好像長出了觸手的大樹裏麵鑽。
    就聽到姬姮嚷嚷著餓了，讓陰娘給她做吃的。
    而隨她一起回來的辰化雨，徑直走到我身邊，看著那棵怪樹，搖了搖頭。
    然後朝我道：“蛇形山那裏，已經完全封閉了，你不用再擔心那顆黑球出來了。”
    不是！
    他和姬姮去一趟，就把蛇形山封閉了？
    連那顆黑球，以後都不會出來了？
    這中間又達成了什麽交易？
    我輕笑了笑，沒有多問，隻是依舊引著蠱蛛往怪樹裏麵鑽。
    辰化雨站在一邊看著，伸手來撫我鬢邊蘭花。
    不知道為什麽，就在他要靠近時，我本能的後退一步。
    “怎麽了？”辰化雨皺眉看著我，沉聲道：“這蘭花不能碰？”
    我搖了搖頭。
    就是有種說不出的古怪，好像被碰了後，就會有點難受。
    辰化雨目光閃爍，帶著傷色，慢慢的後退一步，遠遠的看著我：“是不能碰這朵花，還是其他什麽原因？”
    “對於蛇君而言，這又有什麽好計較的。昨晚我們翻雲覆雨，不也挺好的嗎？”我摸了摸那朵蘭花，心頭想了想，恨不得將花 收起來。
    至少不要這垂吊的人形，這麽明顯。
    這念頭一閃，這垂叫的人形，還真的慢慢卷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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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摸著的指腹，更甚至能感覺得到柔軟的花瓣慢慢蜷縮了起來。
    辰化雨看著那朵收起來的花，苦笑了一聲。
    這聲音很大，讓我不由的側目。
    當初這花開的時候，他質問我，不該入魔。
    現在我讓這花收起來了，他又苦笑什麽。
    可辰化雨沒有再說，隻是一轉身，就回到了樓上，站在窗前看了我一眼，將窗簾重重的拉上了。
    他一條公蛇，還要什麽隱私。
    我安心的引著蠱蛛往樹裏鑽，如果它們跟我一樣可以融合萬物，那麽日後就是我最大的助力。
    畢竟那些紅泥，借著活蛇，都可以讓它們安然無恙的鑽進樹芯裏，將樹替代。
    如果我引著蠱蛛可以鑽進任何植物裏，讓植物為我所用，那豈不是比驅蠱更厲害。
    就在蠱蛛鑽破樹皮，再慢慢融合進樹幹裏裏。
    姬姮的聲音在我身側傳來：“花，是植物繁衍的標識。也就是植物的……”
    她指了指我鬢角的花，左右兩根食指點了點：“器官！”
    雖說隱晦，可我立馬明白指的是什麽。
    輕笑道：“我又不需要授粉。”
    “可你開始融合植物的想法，這朵花長在你腦袋上，也相當於你開出來的。你剛才幾乎出於本能的，拒絕了他的碰觸。”
    “更甚至當著他的麵，將花收了起來，護住了裏麵的花蕊，就等於拒絕了他。”
    我不由的嗤笑了一聲：“我當時並沒有想這麽多，就是……”
    “就是感覺他碰到的話，會不舒服，對吧？”姬姮抱胸，看著蠱蛛和那棵觸腳怪樹融合。
    沉聲道：“出於本能的抗拒，才是證明你內心真的沒有他了。”
    “要知道，蛇君可是經曆過上一次萬物歸一的，他知道這代表著什麽。”
    “哦！”我點了點頭。
    看著姬姮認真的道：“那他知道也挺好！”
    免得我去一再明確的說明，言語上多少還是有點蒼白。
    他能清楚的知道，我對他沒了感情，也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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