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著辰化雨的話，瞬間全身發麻。
    看向陰娘那個好像兩人擁抱在一起的影子，再次回想起玄典的話。
    他說真正的萬物歸一，不是將物種共感共情，而是六道歸一。
    當時他就那麽一說，我也就那麽一聽。
    就算他說辰化雨這位玄蛇一族的蛇君應該很厲害，說他不過是條普通的玄蛇。
    說為什麽天人就隻要享受，歡喜一生，而人就要經生老病死，餓鬼得一生都被饑餓折磨，畜生道的得不停的被吃掉。
    我其實心裏在鄙夷的，就算他說破天去，怎麽將天人道，這種我們都接觸不到的上三道，拉入這萬物歸一中。
    可這會影魅出現，魘魔出現……
    這種東西，本也就不該屬於我們接觸的範圍。
    心頭瞬間感覺不對，看向辰化雨道：“蛇君的意思是這才是開始？”
    “你以為現在看到這種和養蠱一樣的吞噬融合，就是萬物歸一了？”辰化雨嘴角勾著笑。
    低聲道：“玄典應該給你提過醒了，萬物歸一，最終誰也逃不過。”
    “我知道他說過，可……”我看著四周變得詭異的環境。
    這還不夠嗎？
    連開始都不算？
    “你吃驚於這些的變化，所以完全忘記了玄典的提醒？”辰化雨不由的挑眉。
    低笑道：“我見你最近挺淡定的，還以為你在等萬物歸一的開始……”
    我一時有點啞然，所謂的淡定，就是入魔後，生死看淡。
    自己的生死，別人的生死， 通通看淡。
    卻沒想，這還讓辰化雨以為，我心境修行，上大台階。
    一時有點尷尬。
    辰化雨卻繼續 幽幽的道：“既然這樣，你就會知道，本君為什麽想讓你生個孩子了。”
    “當有那個孩子存在，你才會真的有保障。”
    所以他說玄蛇之君的保障，不是為了應付這融合變異，而是更強大的存在。
    我不由的看向顧容卿，當初事發，都是從她和她媽開始的。
    她也說過，她媽最先也是和夢遊一樣。
    玄蛇通體漆黑，沒有實體，卻能飛快的與人身體融合，將人變成蛇。
    雖說借助了冥芝的藥效，可與萬物融合，好像是反作用。
    那麽這些事的開始，就是魘魔？
    我轉眼看向辰化雨：“蛇君為什麽直接喚醒陰娘？”
    他剛才不是喚醒了姬姮嗎，怎麽不直接喚醒陰娘？
    就算影魅厲害，可以他的實力，應該是可以掌控住，將陰娘喚醒的。
    辰化雨並沒有直接回我，隻是看著陰娘那個影子：“你最先以為的萬物歸一是什麽？”
    樹中藏活蛇？
    還是我奶奶長出樹葉，或是蘇老爺子長出根須……
    好像都不太像。
    那會並沒有往萬物歸一上想，真正讓我意識到的，是蛇廠那些蟒蛇，長出草根和草。
    我順著辰化雨的目光，看著那道影子，猛的想到了什麽：“陰娘不是夢遊，更不是夢魘，她這是在融合！”
    陰娘不是！
    她說到底，是個鬼！
    就因為她跟我們長時間生活在一起，跟普通人沒有區別，以至於我們以為她就是個人！
    卻忘記了，陰娘隻是她的名字，她真正的存在，叫鬼婆！
    是個沒有實體的鬼！
    不是人變成的鬼，而是生來就是個鬼！
    出身於鬼道的鬼！
    更重要的是，她能感覺到眾人腹中的饑餓感——
    陰娘，是餓鬼道的代表！
    就像那些長草的蟒蛇，是由人而化成的蛇，代表著人和蛇，慢慢融合植物，就是萬物歸一的開始。
    而陰娘，也代表著人和餓鬼道，與影魅開始融合。
    這就表明，開始突破人道了！
    我抬頭看向辰化雨：“她完全融合後，會怎麽樣？”
    辰化雨低笑一聲：“你看到那些蟒蛇長出草後，會變成什麽？”
    可我後來再也沒去看過那些蟒蛇了，以單位的慎重，應該是處理過了吧。
    不對！
    這些蟒蛇是我們所見萬物融合的開始，以上麵處事的方式，不會直接銷毀，會進行研究。
    而且那麽多蟒蛇，還有蛇母，以及那些以身體溫養蛇苗的人。
    以當時那樣的情況，不一定來得及處理。
    “我不知道。”我朝辰化雨搖了搖頭。
    “嗬！”他伸手指了指附近，朝我輕笑道：“蟒蛇長出草後，不就是你看到的這個了嗎？”
    “你何必將目光，隻定在那幾條長草的蟒蛇身上。你們人類不是有句話，當你看到一隻蟑螂的時候，就證明到處都是了！”
    我看向四周顏色鮮豔的花朵果實，越長越詭異的草木，以及巨大到有些嚇人的蜂蝶。
    轉眼看向陰娘那道好像依偎，又好像重疊變得發黑的影子。
    忙扭頭看向姬姮，沉聲道：“不用畫了！”
    姬姮已經畫到河岸邊了，可手上沒停：“得先把陰娘弄醒，不能讓魘魔再吞噬她的夢間了，要不然會更厲害。”
    “還有這個影魅，會在她夢中一點點的吞噬她的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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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著姬姮還在忙亂，知道她是真的想救陰娘。
    看了辰化雨一眼，忙走過去道：“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回實驗室那邊，看著那些工作人員和那團紅肉。”
    姬姮眼中還有點不解。
    我指了指辰化雨，然後看著陰娘那個古怪的影子：“萬物歸一，不是指我們所看到的，而是六道所有。”
    “陰娘這已經開始融合，隻怕餓鬼道和你說的影魅、魘魔所屬的那個空間，已經打開。”
    “那些餓鬼，會衝出來，吞噬這裏的生物，進行下一輪的融合！”
    姬姮那雙漂亮的眼睛，真誠的眨了眨：“你的意思是，萬物歸一，到現在，我們看到的那團紅肉，還不是終究，才是開始？”
    “這怎麽可能，餓鬼道在幽冥之下，自有地府鎮著，怎麽可能……”
    她說著，目光看向陰婆，眼睛跳了跳：“她是孟婆的孿生姐妹，由她開始……”
    我點了點頭：“這就像養蠱，先是六個蠱壇。現在我們養出了蠱王，那麽為了進一步將蠱煉化，就得開始混缸了！”
    人道，與餓鬼道，還有畜生道，這下三道，離得近，自然就開始融合。
    而我們這裏已經出現了蠱王那團紅肉！
    以我養蠱的經驗，一旦餓鬼道衝破禁製進來，第一個要吞噬的就是那團紅肉蠱王！
    姬姮垂眼看著那道詭異的影子，又看了畫了一半的迷宮，朝我道：“我攔不住餓鬼的。”
    說著轉眼看向辰化雨，朝我道：“你和蛇君去攔它們，一旦餓鬼道突破，那麽顧陰生的那道防線也沒有什麽用了！”
    “那我們這裏就是真的人間煉獄！”
    姬姮看著“湛藍”明亮的天空。
    突然冷笑了一聲，用那石片割破掌心，將流著血的手掌遞給我：“知道你不真心的相信我，更不相信我背後的勢力和我家。以血為引，以我身為蠱，供你驅使！”
    “姬水姬氏，必護人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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