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第一任“行雲”的身份，肯定有很多人知道的。
    比如阿夭，比如陰娘。
    帶有辰化雨，顧陰生，姬姮……
    更甚至，其他的一些人，說不定要知道。
    可沒有誰，像姬姮這樣，正色的問過我。
    我搖了搖頭：“是誰？”
    姬姮既然敢問，肯定是打算說了。
    她臉露出古怪的神色，轉手在腦後摁了摁。
    跟著臉上露出痛苦，卻還是用力摳了一下。
    明顯直接將腦後的芯片關了，才朝我道：“地母。”
    我愣了一下，不解的看著她：“什麽？”
    “我跟你說過，我們腳下這片大地，是活的。”姬姮看著那些堆積的泥。
    沉聲道：“第一任行雲，就是地母。”
    我聽著嗬笑了一聲：“怎麽可能。”
    姬姮卻示意我繼續往前走：“已知，蛇君並不想真正的六道歸一，也沒有想真正的萬物歸一。”
    “可他卻又沒有完全阻止玄典做的事情，至少從阿夭提供的資料中顯示，蛇君每次在萬物歸一的時候，都表示不支持，卻也沒有阻止玄典的作為。”
    “更甚至，暗中引動。”
    姬姮說著，沉沉的看了我一眼：“其實蛇君如果想護著你，你根本就不會參與到這些事情中來。”
    “他能力超級強，直接把你帶到哀牢山，藏起來。每隔幾天，給你帶些生活用品，也沒有什麽不可能。”
    我輕笑著，沒有應話。
    所以我一直都知道，蛇君不是真的愛我。
    他也沒有說過，愛我。
    隻是這十幾年他蟄伏在我身上，讓我有種宿命感，以為自己拿的是什麽蛇夫的劇本，和他有著愛恨糾纏。
    可理智卻也告訴我，如果他對我稍有點情感，更甚至寧願做個“幹爹”，也不會讓我落到現在境地。
    以前奶奶生病的時候，蛇族善藥，他必定是有辦法救的。
    可他不願意奶奶告訴我哪些實情，更甚至，奶奶的癔症，或許都和他有關。
    我經濟困難，以蛇君的能力，搞點錢，或是從顧陰生這裏要點錢，解決一下我
    的經濟危機，也不過是分分鍾的事情。
    至少在我碰到顧容聲，和他合作後，都沒有操心過經濟問題。
    更甚至，再也沒有想過幾次經濟問題。
    所有的出行，所有的事情，顧容聲都暗中安排好了。
    就算聞謙在的時候，單位兜底，也是顧容聲大筆的資金注入。
    辰化雨卻從來不會幫我解決這些。
    所以，他想要的，是將我推入局中，讓事態發展到他想要的局麵，又恰到好處的不惡化。
    連想到姬姮注視著那些蚯蚓排泄出來的“泥”。
    我瞬間明白了什麽：“你的意思是，蛇君是刻意養出這些蚯蚓的？”
    為了讓它們吃掉所有的生物，包括那些高樓大廈，然後化成這樣原始的泥。
    讓這個四處布滿人類的、動物、植物的地球母親，回歸最原始的狀態？
    要這麽難嗎？
    “如果蛇君要想萬物歸一，在實驗室那團紅肉出現的時候，他就可以開始了，可他親手毀掉了那團紅肉，任由冥淵帶著餓鬼殺過來。”
    “而且你沒發現嗎，這些東西最先是在靠近蛇形山的地方，融合得很快，超出了其他生物的融合程度。”姬姮指著不遠處的蛇形山。
    輕聲道：“我記得最先的蚯蚓樹，應該是在那裏的，那會蛇形山還在冒煙，可它們已經很大了，當時是兩條。”
    姬姮理性，分析得有理有據，我沒得任何反駁的點。
    也就是說，辰化雨的目標，就是先解決所有的活物。
    畢竟從玄典和阿夭的隻言片語中，可以確定，在玄蛇來到這片土地上時，還沒有活物的。
    我不再言語，畢竟相信姬姮的話，那麽我們麵對的敵人，就太過強大。
    最終的結局，還不如萬物歸一。
    可不信姬姮的話，就怕呆會打臉，讓我準備工作不足。
    所以還是信奉姬姮的那句：“悲觀徹悟，樂觀生活。”
    顧容聲也道：“光是分析沒有用，我感覺蛇君應當不是這樣的蛇。”
    “我也希望。”姬姮一步步往前，沉聲道：“如果蛇君不是我想的這樣，應該就會讓蚯蚓樹穿越這裏，引出熔漿，將它們吞噬！”
    她說這話的時候，用上了什麽術法，聲音響徹天地。
    因為附近的山脈，還在幽幽的回蕩著。
    我知道，一旦辰化雨站在了我們的對立麵，那麽我們存活的可能就更低了。
    這個所謂的市級實驗室，是由他鱗片在籠罩著的。
    那道所謂的防線，也是他和顧陰生合作的結果。
    一旦這裏麵的試驗結果，符合他的設想。
    那麽，我們和外麵以為的防線，完全等於沒有。
    就在姬姮話音一落，蛇形山地底“砰”的一聲響。
    宛如龍吟蛇嘯！
    卻並沒有熔漿噴出來，那條被我們辛苦引過來的巨大蚯蚓樹，宛如受驚的小獸般。
    “砰”的一聲，鑽入地底，轉眼就消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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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連我布在地底的根須，都能感覺到它逃竄的速度。
    我忙引動蠱蛛，讓蘇秦戒備。
    姬姮卻看著地麵上拱起的溝壑，扭頭朝我苦笑道：“這地真肥哪，不管種什麽都會長得很好吧。”
    蚯蚓喜肥喜濕，在那種腐爛的落葉下麵最多。
    現在周圍的植被都被這條蚯蚓樹吃了，排出來的都是黑色的泥，土雖然肥，但暫時還沒有長出什麽，這也是為什麽那條蚯蚓樹，要往外尋找食物的原因。
    遠處青鸞清嘯，是預訂的信號，表明那邊遇到了襲擊。
    姬姮含著嘴唇，發出一聲清嘯回應。
    跟著猛的朝那邊奔去。
    她的速度，我見識過的，能趁著阿夭不注意，抓住她。
    卻沒想，那會還不是全力，這會不過一眨眼，就消失在遠處。
    我忙拉著顧容聲要跟上去，卻發現他沒有動。
    反倒是扭過頭去，看向後方。
    身上的蠱蛛，直接失去了反應。
    我瞬間明白，辰化雨出來了。
    扯著顧容聲的手緊了緊，我微微後退一步，這才轉身擋在他身前，順著他的目光看去。
    就見辰化雨一身寬鬆的黑袍 ，長皮披散，正直勾勾的看向遠處。
    見我回頭，勾嘴苦笑了一聲：“等等，馬上就好了。”
    他不會是刻意讓我們過來，再吃了誰吧？
    會是誰？
    顧容音？
    她身上有阿柳的一截柳樹，以辰化雨對阿柳的感情，應該不會的。
    蘇秦，幾乎不可能。
    顧容卿？
    她身上除了那困屍鎮魂符，也沒什麽不同。
    那會是誰？
    劉宇辰？
    我心頭瞬間不好，連忙拉著顧容聲就要往回趕。
    可剛一動，地底一條條比我腿還粗的蚯蚓拱了出來。
    確切的說，也沒有完全鑽出來，隻是在蛄蛹著。
    可露在地麵的部分，都有著碗口大的黑漆漆的口器。
    似乎隻要我一步沒走對，立馬就要被吞噬。
    蚯蚓體軟，就算能殺出來，一想到它一肚子的東西，要沾滿全身，就無比的惡心。
    而且就算被它稍稍吞噬一點，它或許就會被成一團紅肉。
    吃掉我，和吃掉劉宇辰，並沒有太大的區別。
    我拉著顧容聲後退一步，看著辰化雨：“蛇君的目標到底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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