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辰化雨那為父神、母神的話，我瞬間知道，姬姮說得沒錯。
    第一位行雲，應該就是地母。
    天精地氣！
    辰化雨能以鱗片遮天，又是外來的玄蛇一族的蛇君，應該算是“天”。
    可後續，到底是什麽原因，導致了行雲死，辰化雨真身不出，他們一手所創的人族，超出他們的掌控？
    這些問題，嘩嘩的朝外湧。
    但這些，現在都和我沒有太大的關係了。
    過往一切，都已經過去了，眼前還是困境。
    我盯著辰化雨，慢慢走過去。
    伸手幫他輕推了推吊床：“蛇君的意思是，你和我在這裏麵，為父神、母神？還是？”
    範圍是很重要的一點。
    辰化雨搞出這麽大的事情，還商量了玄典，做出了妥協……
    如果隻是在這裏麵，反正已經沒有外人了，他想達成什麽目的，我倒是可以配合。
    如果要涉及外麵，我估計也不是這麽容易的。
    姬姮雖說是姬氏少主，可她是石女，不可能有孕。
    選她做少主，是因為她不會有自己的孩子，那就會把姬氏所有子孫，當成自己的孩子。
    再推及整個人類……
    可她叫姬姮啊，姮也好，妲也罷，或是旦也行。
    就是那一個音，姬旦。
    周朝開國武王之弟，周公旦。
    周公負成王的那個姬旦。
    那就證明，姬氏還有一個真正的少主，才是接任家主的那位。
    姬姮，不過就是輔佐的少主。
    等她平定一切，那位未來家主，才會上位。
    這才是姬姮存在的意義。
    她還有叔叔，還有大伯，還有許多和她不同教育方式長大的姬氏子弟。
    當是姬氏，就不會允許另外的人族出現。
    更何況，還有未現身的玄門呢。
    這次換辰化雨躺在吊床上，被我一下又一下的推著。
    他一直沉默不語，沒有給我準備的答複。
    我也就這麽一直推著。
    過了許久，久到這由他鱗片遮住的天，映著外麵的夕陽，暈染著橙光。
    他才幽幽的道：“我還沒想清楚！”
    我推著藤蔓吊床的手，瞬間一用力，直接將一朵花梗給掰斷了。
    褐色黏稠的汁液染在手上，有種像是血腥，又像是什麽草木土腥的味道滲出來。
    我捏著那朵花，放在地上。
    落地生根，沒一會，花莖邊上，就長出細細的根須，紮進土裏。
    更有著兩片寬厚細長的綠葉，托著花朵，不讓它耷拉垂下。
    我將手，在葉片上擦了擦：“那等蛇君想明白了，我再給蛇君答複吧。”
    “好！”辰化雨躺在吊床上沒動。
    手指輕輕一彈，一道黑影湧出，纏住我，一閃就回到了原本的溫泉邊。
    姬姮率先看了過來。
    伸手掂了個烤著的土豆過來，遞給我道：“和蛇君怎麽說？”
    我看著烤得焦香的土豆，記憶中的味道席卷而來。
    接過來，輕咬了一口，搖了搖頭：“他還沒想清楚。”
    姬姮瞬間眉頭一皺。
    卻還是輕聲道：“那我們就等他想清楚吧。”
    蘇秦一邊翻著烤土豆，一邊朝我嚷嚷道：“這有什麽想不清楚的啊？”
    “那些怪嬰，它們什麽都吃啊，附近沒有活物了啊。再這麽下去，我們也活不太久，保不準就被它們吃了。”
    “你們女同誌，就會被它們授粉。哎，那我們也算融合了。”
    我咬著土豆，腦中有點亂。
    蘇秦這是還沒有見到剛才巢穴邊上，那批量生產的瓜人。
    不知道人家已經形成了種族，和部落製的了。
    辰化雨說的沒想清楚，是他還不知道自己最終的目的是什麽。
    是隻在這片區域內，滿足一下。
    還是帶著瓜人往外擴散。
    以現在瓜人的繁殖速度，如若先在裏麵批量繁殖，呈現基數增漲。
    不用半個月，這市區的“瓜人”數量，絕對超過原先市裏的人口數量。
    更甚至，它們不用進食，不用依靠其他的工業生產，隻要土地和陽光。
    辰化雨會將溫度和濕度，都調整到最適合它們的狀態。
    這樣它們就會和蜂巢裏的蜂一樣，在這裏麵飛快的繁殖，建立巢穴，密密麻麻的占據所有地方。
    數以百億計，到時再衝殺出去。
    就算外麵有核彈這種超重型的武器，以它們的繁殖速度，和自愈能力。
    一旦放出來，先死的必定是人類，而不是這些“瓜人”。
    辰化雨說沒想清楚，是因為他不知道，要不要滅掉這些由他和第一任行雲，以及玄蛇一族，共同創造的人族。
    他沒想清楚走到哪一步，我自然也不好回複他，會不會當瓜人的母神。
    所以我說等，他也清楚的知道，我在等什麽。
    隻是這就像懸在頭上的利劍，好像隨時就要掉下來。
    要麽，砍頭，死得不能再死。
    要麽，斷了四肢，囚禁在這裏麵，看著辰化雨滿足他的小目的……
    一直陪伴著他，不管他去哪裏，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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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為母神，自然是要付出點什麽的。
    辰化雨沒說，但他問了，肯定是讓我獻祭出些什麽。
    蘇秦問的時候，雖說嚷嚷，可嚷過後，也明白。
    沒想清楚，那就是沒有決定，是不是要開戰。
    吸著氣，將一個烤好的土豆丟給我：“這是特意幫你烤的，翻得最勤快，外麵的皮用指甲刮掉了，留了裏麵那層薄皮，烤得焦香。”
    “快，趁熱吃！剛才顧洞主說喜歡這種，我還沒給呢，一直給你留著，不停的翻！”
    他還記得我的喜好，真的是難得。
    被點名的顧容音，瞪了他一眼：“現在幫我烤一個！”
    “好咧！”蘇秦挑了一個合適這麽烤的，開始翻著。
    顧容聲依舊在整理著背包裏的東西，沒有和我們說話。
    我瞥了他一眼，心中微微閃過什麽，卻又不敢問。
    顧容卿和劉宇辰相對較小，已經在鋪睡袋了。
    誰也沒有再問辰化雨要想清楚什麽。
    因為大家都知道，他沒有定下結論，我們討論什麽，都是沒有用的。
    地底熔漿有著地熱，躺在地上，不冷，反倒有點燥熱。
    加上旁邊溫泉咕咕的冒著熱氣，更是難受。
    我實在睡不著，躺著閉目養神了一會，就見姬姮從外麵回來。
    那隻小青鸞站在她肩膀上，在她耳邊“啾啾”的說著什麽。
    姬姮垂眼聽著，等小青鸞說完，掏出糧喂它。
    小青鸞吃完後，又展著翅膀，飛走了。
    姬姮看了一眼躺在睡袋裏的眾人，朝蘇秦和顧容音找了個手勢，朝我道：“我們出去巡視一遍。”
    明顯那隻小青鸞，在外麵飛了一圈，發現了什麽。
    蘇秦朝我比了個“ok”，顧容音也點了點頭。
    顧容聲閉著眼睛，伸手將放在一邊的狙擊槍上膛，表示他可以自保。
    劉宇辰我倒不怕，他運氣好。
    顧容卿雖說沒有術法，可她是具屍體，一具很特殊的屍體……
    當下和姬姮往外走。
    她並沒有和我說小青鸞看到了什麽，也沒有去往河邊，反倒是逆行，往山區那邊去了。
    那晚我們走了很遠，所過之處，繁花似錦，藤蔓密布。
    可除了藤蔓和繁花，一切活物都沒了。
    大樹被生生攀纏吸食成了朽渣，更甚至連高樓大廈都被纏著拉倒。
    四處能聽到唆唆的聲音，好像有活物，卻在我們看過去時，立馬避開。
    連那些藤蔓上，都不再結出果實。
    也沒有見到瓜……
    它們在積蓄養分，專門生出瓜人。
    姬姮卻依舊往前走，我不知道她去哪裏，但明顯，她是知道要去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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