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著顧容音的話，苦笑了一聲：“不是在我的腦袋裏，是在行雲的神魂裏。”
    這點我想過許多次了。
    憑什麽萬物融合，就得我是關鍵，我從來沒有發現自己有什麽特別的地方。
    說句不好的話，除了強行扣的這個設定，以至於辰化雨、冥淵和玄典都跟著我，其他的一點特殊之處都沒有。
    更甚至，我還不如顧容卿。
    養蠱得小時候養，尤其是女孩子，越小養，就越好。
    因為女童屬少陰，加上靈性足，童子關又鎮蠱蟲，最容易成功。
    可我小時候養蠱，都沒有像顧容卿現在這麽順利過。
    前麵說到的鱔魚蠱，我養到最後，還是失敗了。
    連養蜈蚣蠱，也都是試了很多次。
    可看看顧容卿，養蠱一次就成功了，調製藥品也有著天然的靈氣。
    鎮屍困魂符在她身上，她居然能將那纏身的血蛇化成實質，供她驅使。
    蘇秦教她煉屍，不指點兩三次，她就能煉出飛毛僵。
    這種天賦，如果奶奶教她，蠱術造詣，絕對登峰造極。
    當然，這中間也不排除，她經死而生，又在石棺中經曆了極大的痛苦，所以徹悟了什麽。
    可這種靈性，就是藏在骨子裏的。
    而我，從來沒有什麽特別的天份。
    一直到入魔，我都沒有感覺到。
    其實在我這次醒來，蘇秦幾次提到強大的生物電流時，我就隱約有感覺。
    那道隔絕市區，劃出萬物融合的防線，極大的高壓電流，衝天而起，絕對不是現在人工科技能達成的。
    聽說是顧陰生刻意讓龍飛草布置的，而龍飛草身為落花洞女，最擅長的是操控自然植物。
    用的，必然也是我們所不知道的生物電流。
    想來顧容音身為落花洞的現任洞主，龍飛草的女兒，也認真研究過那道防線，以及那盆蘭花，這才能第一時間得出這個結論。
    姬姮歎了口氣：“你們說，是這個世界大，還是人的腦洞大？”
    “現實能造成的東西，也就這麽些，可人腦所想的，就像人心所求的，無邊無界。”
    “所以才有我思故我在，據說佛陀能一思而造萬物。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菩提。”
    她說這個的時候，瞥了我一眼：“你怎麽看？”
    我苦笑了一聲，扭頭看向窗外，將那片綠葉丟掉：“我不看！”
    看了又怎麽樣？
    姬姮低笑了一聲：“逃避是沒用的，施行雲，你再逃避，萬物歸一終究應在你身上。”
    我知道！
    打行雲的神魂投胎入世，我出生開始，就注定了。
    可我依舊不看。
    就這樣吧！
    其實螻蟻，自有螻蟻的好處。
    平凡，自有平凡的樂趣。
    因為沒有說服我，姬姮沒有再說什麽。
    一直到車子開到醫院停車場，姬姮停好車後，等顧容聲開車跟上來，就用職工卡，帶著我們乘專梯去了地下室4樓。
    沒錯！
    姬氏最重要的設施都在地下，而不是地上。
    在地上建，很容易。
    地下建，就挺難的了。
    人類可以征服天空，卻征服不了大地。
    上天萬米，比下地萬米，以及海下萬米，都容易。
    由此也可以證明，姬氏財力和掌控的技術，都比顧家強上了幾個量級。
    舅舅依舊昏迷，插著管子，躺在隔離病房裏。
    肚子高高隆起，上麵貼著許多東西，在監控腹中的孩子，從露著的部份，已經能看到妊娠紋了。
    姬姮將資料遞給我：“你看不懂，讓顧總幫你看一下。”
    那疊資料裏，是按著時間排的，厚厚一大疊。
    日期是從現在往回溯的，最下麵的全是發黃泛舊的紙張。
    顧容聲接都沒接，隻是沉聲道：“不用看！”
    跟著朝我道：“上麵的是日常護理，以及身體監測數據，是正常的。”
    “下麵就是胎心監測，以及胎兒的大小，也都正常。他身體機能，幾乎能保證胎兒正常長大。”
    “重點是下麵的！”顧容聲指了指下麵那疊泛黃的紙張，苦笑道：“這是從其他醫院調出來的治療記錄。”
    “你舅舅當年的手術很成功，前後經曆過四次，才完全將女性的部份切除，保留了男性的部分。”
    “這點，應該是你媽，刻意選擇了男性的部份。”
    “手術的成功，從你舅舅結婚生子這麽多年，你舅媽、劉宇辰，以及你們都不知道的情況，就完全可以證明。”
    “他去年還進行過複查，是完全沒有問題的。因為這種手術，怕到中年後，身體機能下降，或是激素等原因，會產生變化。”
    “但這套女性生育的器官，卻是在懷孕後，迅速生長出來的。也就是說，他和阿夭嗯、咳，那個後，迅速長出來的。”
    “如果當時阿夭隻是應對他一個還好，可當時有男有女，阿夭蛇尾太長，他被蛇尾所束縛，所以就……”
    也就是說，阿夭在無意識間，那樣的混亂，才造成了舅舅受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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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就是因為這樣，阿夭自己也不知道，舅舅受孕了。
    一邊劉宇辰從頭到尾，低垂著的頭，不知道在想什麽。
    當著他的麵，討論這個，確實有點過於殘忍。
    想當初，我知道侯浩軒這個弟弟存在時，心中也是那種說不出的感覺。
    我蘇秦打了眼色，示意他先帶劉宇辰離開。
    就在蘇秦扯著劉宇辰要走時，他卻擺了擺手：“我聽著吧，姐再說一次，也累。”
    “總該知道的，難不成放著我爸不管，讓我姐一個人管。”
    我有些欣慰的看向他，朝顧容聲道：“接著說吧。”
    他前麵鋪墊了這麽多，肯定還有重要的要說。
    顧容聲隻是點了點我手裏的資料夾：“最先發現他懷孕，是在落花洞，當時顧氏轉移了不少醫生過去，設備器材也不少，嚐試著給他做過引產。”
    “可沒成功！”
    我點了點頭：“明白了！”
    這種是不可能成功的。
    就像防線內那個實驗室裏，那些研究人員所懷的胚胎一樣，就算引流掉，也會以飛快的速度再懷上。
    而舅舅懷的，生長速度和正常人一樣，卻又是阿夭的孩子，怎麽可能被引產掉，必定有什麽異常。
    “是！”顧容聲苦笑了一聲，幽幽的道：“就算切除子宮，你舅舅的身體也會以最快的速度長出子宮，連裏麵的胚胎，都會和切除前一樣。”
    “就好像，他的狀態是固定的，無論我們做什麽，都不能改變他腹中胚胎的具體形態。”
    也就是說，舅舅的身體情況，不允許出現形態的改變。
    他腹中的雙胞胎，必須按部就班的出生。
    可這連阿夭都不知道存在的雙胞胎，又為什麽顯得這麽重要？
    又是什麽讓舅舅有這種固有的形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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