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顧容聲點出，舅舅腹中的胎兒，有著固有的形態，我們也逐漸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就算看不懂那些醫學診斷的文件，我還是翻看著。
    姬姮貼心的幫我翻找出來，點了點道：“顧家一共做了三次手術，一次引產，一次清宮，一次子宮摘除。”
    “分別在懷孕六周，十四周，以及十八周，都在手術後的二十四小時，迅速回到相應的胚胎時期。”
    也就是說，這和實驗室裏麵那些受孕胚胎的不同。
    姬姮將對應三次手術的記錄找出來給我，點了點顧容聲：“讓他跟你講解。”
    顧容聲苦笑了一聲：“當時沒辦法，不得不做。總不能讓你舅舅生下來，當時他的情況，也不方便生孩子。”
    我翻看著一張張由英文、中文、數字、符號串雜著的紙張，卻發現連數字都看不懂。
    跟我們畫的符一樣，外行完全找不到規律。
    隻得遞給顧容聲，他依舊沒接，隻是沉聲道：“這些都是留存的記錄，各項數據都表手術成功，身體機能在恢複，以及恢複後，又迅速回到手術前。”
    我不由的嗤笑：“所以你們就一直拿他做實驗？”
    因為就後麵，還有一次手術單子，看明間就是在今天。
    也就是說，所謂的舅舅和蘇老爺子在後麵車上，晚點來。
    是姬氏又對他做了手術！
    上麵寫的胚胎大小，是二十六周，而舅舅懷孕正好了四個多月。
    依舊是子宮切除，可現在舅舅隆起的小腹上，看不到任何手術的痕跡，更不用說切除胚胎了。
    我細細的翻看著手術單上的簽字，每一次都有劉宇辰的簽名。
    扭頭看了他一眼，他還朝我點了點頭，表示是他簽的。
    他已經成年了，又是舅舅唯一的親屬，簽字，也確實該是他。
    可我現在看不懂的是，這種不可改變的形態，是怎麽來的。
    本以為這次來醫院，最大的問題會在蘇老爺子身上，卻沒想先是舅舅身上。
    旁邊所有人，都在等我耐心看完。
    我瞥了一眼蘇秦，他來接的車，看他的樣子，應該也是知道這些的。
    將所以資料合在一起，遞還給姬姮：“這倒底怎麽個情況？”
    姬姮將資料掛在門上的資料夾上：“這種事情，姬明跟你說，更好。”
    “這就好像，我們處在一個虛擬世界。你舅舅是固定npc，無論我們怎麽對他做出更改，他都在被係統修複成本該有的樣子。”
    “就這樣，還是npc？”我都感覺不可思議。
    就這被重視的程度，還是npc，那主角得是什麽樣啊？
    “你舅舅昏迷不醒，當然是npc，他肚子裏的兩個，才是重要的。”姬姮有點看傻子一樣的看著我。
    低聲道：“你就是跟我一樣，與世隔絕太久了。我是呆在絕壁，你是在村子裏搞白事，所以不知道這個世界的變化。”
    “我知道！”我苦笑了一聲，幽幽的道：“舅舅是在辰化雨他們的掌控之外的。”
    辰化雨、阿夭、玄典、冥淵……
    他們這些是一個層次的。
    阿夭並不知道舅舅受孕，那麽證明這一切，不在她們這個層次的認知裏麵。
    也就是說，有其他更高層次的東西，在掌控著舅舅。
    所以，這或許也是為什麽，辰化雨明知道我們這個三人行的荒唐夢存在，卻不出防線解決的原因。
    舅舅腹中的孩子，是一定會出生的，不受我們所知任何人的掌控。
    他腹中的孩子，就相當於天道的糾錯！
    我看了一眼裏麵的舅舅，歎了口氣。
    扭頭看了劉宇辰一眼，摸了摸他的腦袋。
    實在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他了！
    隻得沉聲道：“先看蘇老爺子吧。”
    舅舅的事情，壓後再說。
    改變不了，那就隻能接受。
    蘇老爺子醒了，所以並沒有在病房，而是在一個套間裏。
    一居室，布置得古香古色，居然還有個露天的院子。
    夜色中，還能看到月亮，更甚至有著露水。
    更重要的是，這一切都是真的，不是什麽靠燈光或是灑水製造出來的。
    以天精地氣凝聚成的露水，與人工灑水，有著明顯區別的。
    也不知道姬氏是怎麽在鬧市中的地下4層，整出這麽一個露天，卻又讓外人看不到的院子的。
    而且從垂直度和濕度來看，又好像是與地麵平著的。
    蘇老爺子正坐在院中喝茶，見我們過來了。
    朝我們笑了笑， 又瞥了一眼跟著來的楊浩雲。
    他從進來後，就一直懵懵懂懂的，腦中的蠱蟲，還在啃噬他那些記憶，隻不過速度比原先慢了很多。
    我們一路帶著他，就是要等蠱蟲完全消失後，再送去孤兒院。
    反正這裏的記憶，他記不住，也就帶著。
    蘇老爺子看著這個孩子，有些感慨，朝姬妲擺了擺手：“讓你帶走了，蠱蟲吃得差不多了，剩下的那點，會慢慢消散的。”
    這是多個人聽，他都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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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見蘇家對於蛇形山的事情，確實是虧心的。
    姬姮立馬摁了下手機，就有幾個穿著白大褂的醫護人員，將楊浩雲接走了。
    姬姮朝他們說了幾句，然後扭頭朝我道：“會讓楊浩雲社會性死亡，他會有新的身份，新的開始，連我也不會知道他是誰。”
    這是一種命運的重啟。
    不讓我們知道，也免得生出羈絆。
    產生不必要的聯係。
    就像現在的量子糾纏一樣，有很多事情是說清楚的。
    其實我就不該插手楊浩雲的事情，讓他卷入了姬氏，也不知道是對是錯。
    姬姮這種安排，相對於我們和楊浩雲來說，都是最好的。
    隻是不知道這個受盡虐待的孩子，會不會和忘記過往那些記憶一樣，連心理陰影也不留下半點痕跡。
    姬姮見我看著，沉聲道：“你知道量子糾纏有個很離譜的解釋嗎？”
    我扭頭看著她。
    姬姮道：“就像你和侯浩軒一樣，你不知道侯浩軒的存在，和他沒有半點關聯。可在他出生的那一刻，你就是他的姐姐。”
    “所以就算劉豔，瞞得再死，讓所有人都以為侯浩軒是侯三的孩子，但在事發後，第一個被獻祭的依舊是他！”
    我眯了眯眼，看著姬姮，低聲道：“侯三？”
    姬姮臉色怔了一下，卻還是點了點頭：“是，侯三！”
    這是她今天第二次提到侯浩軒和侯三了，看樣子，侯三去柳州，應該是有所收獲的。
    而且這個收獲，還不方便讓顧家人知道。
    我低笑了一聲，扭頭看向蘇老爺子：“現在能說說蛇形山的事情了吧？”
    蘇老爺子卻低笑了一聲：“施丫頭，不是蛇形山，是蛇君。”
    “我們蘇家趕過蛇君的屍體，所以才卷入了這些事情裏麵，不可避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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