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姮確實是很敏感的，立馬找到了問題的關鍵。
    侯三搞成這樣，涉及劉豔蛇葬的秘密，卻招惹到了十八層地獄的酷刑。
    能施展這些的，必然是地府的人。
    我想不到是誰，但去一趟，總會查出來的。
    而且打德貞診所的事情之後，我就一直好奇，六道輪回，到底是怎麽個輪回法。
    那次孟婆現了身，卻根本沒給我問的機會。
    冥淵據說號稱鬼君，掌餓鬼道，上次在防線裏，我也看到一群餓鬼隨著他帶領，衝了出來，瞬間吃光了所有的東西。
    他既然能在平安公寓布祭壇，開命池，那就證明那些死者的陽壽，確實是他可以掌控的。
    那他，就與地府有著分不開的聯係。
    說不定，讓侯三承受十八層地獄酷刑，又活著出現在我麵前，也有冥淵的功勞。
    畢竟蛇葬於玄典真身所化的蛇形山，也是困著冥淵真身的。
    隻是怎麽去地府，還得想想辦法。
    在白事行裏，還有走陰這一行當。
    我曾經也好奇著，要去學過。
    其實說是入地府走陰，其實並沒有過忘川，也沒有窺見地府的真實樣貌。
    更像是在看守所門口，用勾牒傳票之類，以及金銀香燭討好鬼差，將所要傳喚的陰魂給提出來。
    至於看守所裏麵是什麽樣的，走陰的人是不知道的。
    這十八層地獄，隻是出現在道家傳說中，真正進去過，再活著出來的，幾乎沒有。
    最多就是誰誰誰入夢，見鬼，或是假死，入了地府，遭受了什麽懲罰，然後還陽，洗心革麵，重新做人。
    所以，隻得去上一趟。
    姬姮見我主意打定了，急得在一邊不停的拍我胳膊道：“你不會真想去吧？”
    我隻是朝她笑了笑，其他的也沒多說。
    見我這樣，姬姮是真的急了，在一邊跟我碎碎念。
    無非就是地府的起源，什麽後土娘娘化身六道輪回，泰山府君鎮掌，又有十殿閻羅，各路判官，還有著外派駐守的地藏王。
    這些無論是哪一個，都是活上幾千年的，不是好惹的。
    別說他們走過的路，比我吃過的米都多。
    他們判過的人，比我們所見的所有生靈都多。
    畢竟在地府的認知裏，萬物皆有魂，都得歸於地府。
    也就是說，一顆草，它轉世前，也是在地府的。
    是地府判它轉世當一顆草，它才成為草的。
    這世界上，人才八十億，那有多少草，多少蟲，多少魚，多少花……
    在地府，就全部是陰魂，都歸他們管。
    而且輪回轉世，一世又一世，都由地府判。
    這滾上幾千年，數目大如恒河沙數，我們渺小得幾乎不可見。
    我聽到這裏，猛的想到了一件事。
    扭頭看向姬姮道：“如果我帶顧容聲去呢？他不是鬼君嗎？”
    “我們不是涉及六道歸一嗎？難道我們去，他們也不在意嗎？”
    姬姮愣了一下，張嘴想說什麽，卻又訕訕的收了嘴，專心的打著方向盤。
    我低笑道：“你是不是想說，三千小世界，三千大世界，我們所處的不過是三千小世界中的小世界。”
    這是佛家的世界觀，並沒有什麽稀奇的。
    姬姮卻歎了口氣：“如果我說是呢？”
    “你能說出這個，肯定也是有所感覺的。你舅舅懷孕的那兩個，對這個世界的影響，我們暫時不知道。”
    “可為什麽不能更改？或許就是因為你舅舅獻祭了羊頭蛇擺，將阿夭從四維拉到了三維，以至於他也被四維的盯上了，所以他的狀態是我們三維生物不能更改的了。”
    我扭頭看向窗外，早上光影晃動，空氣清晰，其實很舒服。
    可姬姮的說法，卻太過科學，讓我一時沒法子接受。
    姬姮見我不應聲，複又道：“我知道，沒人這麽和你說過。就像我們見到的鬼一樣，它們可能是三維的，也可能是四維的，我們所知道的維度，不能確定它們。”
    “但你是辦過白事的，至少知道一點，鬼的狀態，和它們死時的樣子，有很大的聯係。”
    “無論它們當鬼，怎麽努力的改變自己，一旦被打回原形，就是維持著它們死時的樣子。”
    “那是因為我們這個三維的維度，是它們存在的基準。”
    也就是說，我舅舅現在這個樣子，也是因為他獻祭了羊頭蛇擺，以至於他在某處有了個基準。
    就像死人，之與鬼一樣，不可更改的基準。
    “那我這個荒唐的夢呢？基準在哪裏？”我感覺腦袋有點痛。
    本能的轉手摩挲著鎖骨：“你能確定，顧容聲沒有入睡，那我夢裏的顧容聲是誰？”
    “是我的幻想？還是另一個世界，另一個維度的顧容聲？”
    “還有蛇君，你猜他到底有沒有入夢？”
    涉及這個夢，姬姮也沉默了。
    朝我沉聲道：“這兩件事，或許是同時發生的，可能和那盆蘭花有關。”
    “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麽蛇君會允許你放我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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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有你奶奶，她拚命的回到你家，卻又除了那兩片蛇鱗，什麽都沒有說，就這麽死了。”
    “或許她的交換條件，才是她最終的目標。”
    “她知道，要想顧家兄妹出去，隻有動用那盆蘭花。隻要動用了那盆蘭花，她和蛇君的目的就達到了。”
    “那強大到讓我昏迷三個多月的生物電流嗎？”我光是想起，腦袋就陣陣抽痛。
    眼前一陣陣的白光閃過，好像中間有許多畫麵，卻又一個都想不起來。
    姬姮輕嗯了一聲：“到現在為止，顧陰生布下的防線，用的是什麽技術也好，什麽秘術也罷，姬家依舊查不到。”
    我伸手托著下巴：“我們是在搞靈異吧，為什麽還要講科學？”
    “因為不能解釋的事情，才叫靈異，能解釋的就叫科學。等我們找到所有問題的根源，就全部成為科學，沒有靈異了。”
    “比如說鬼，也是一種能量波，現在不是說中微子嗎？”
    姬姮聳肩笑了笑：“還有說十八層地獄就在泰山下麵的，說不定哪天泰山崩了，地府的門就大開著，直通地心，和傳說中的熔漿煉獄，不就是吻合了。”
    她這麽一說，還真是哈！
    我低笑了一聲：“那到時你陪我下去一趟啊！”
    “好！舍命陪君子！”姬姮打著方向盤，複又認真的道：“等下回去，你還是和顧容聲確認一下夢裏的事情。”
    “據我所知，有人在不睡的時候，也會做夢。”
    不睡，怎麽做夢？
    可一想到，又要和顧容聲對那荒唐夢裏的小動作，我就又開始頭痛。
    還不如下地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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