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顧家別墅的時候，才早上八點多。
    太陽當空照，蘇秦他們都睡了，庭院也收拾好了。
    顧容卿正在灑水洗地板，見我們回來，隻得偏 頭笑了笑：“廚房熬了白粥，喝點當早飯吧。”
    “好！”我走過去，接過她手裏的掃把：“你去幫我們端兩碗，我和姬姮來。”
    這種力氣活，總感覺不適合她。
    顧容卿隨手就遞給了我，指了指幾處：“我拖得差不多了，這裏油汙再洗洗就可以了。”
    又把拖把遞給姬姮：“要什麽配菜？”
    姬姮還真的點了一堆：“昨晚吃得太膩了，搞點清爽的，涼拌三絲啊，再來個酸酸辣辣脆爽的小菜，配白粥最好，又清腸胃，你看著弄。”
    這話一出，顧容卿愣了一下，低嗬的笑了笑，轉身就進廚房了。
    我看了姬姮一眼，這貨還真的點上菜了啊。
    姬姮還一臉無所謂的朝我道：“給她找個事做，才會讓她有點存在感。”
    “她和你之間的聯係，我們也一直在找，找不到，就隻能一直帶著。”
    “不過她人挺好的，一身怨氣被她自己消耗得差不多，轉化成了血蛇蠱，挺厲害的啊。”
    反正她都是有理由的。
    我用掃把搓著地上的油汙，慢慢擦洗。
    看著泡沫一點點蔓延開來，將油汙一點點的清洗掉，還挺有成就感的。
    搞得我越掃越起勁，掃把嘩嘩的掃著，泡沫越搓越厚，將汙漬蓋住。
    一邊等著拖地的姬姮，見狀，也搞得起勁。
    這種不用動腦子，且很快就有收獲的事情，確實很治愈啊。
    更何況，旁邊還有個姬姮在競爭。
    就在我們倆越搞越起勁的時候，旁邊傳來了輕咳聲。
    顧容聲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旁邊的涼亭裏，雙眼微帶無奈的看著我們：“這是吹泡泡嗎？”
    他這一說，我們這才發現，搞得太起勁，很多泡泡都濺到旁邊的綠植上了。
    一邊的姬姮還在咯咯的笑：“確實好玩！”
    還特意用力搓了幾下，搞得泡沫飛濺。
    這貨還咯咯的笑，但笑完後，又忙朝我們擺手：“不鬧了，這些清潔劑有毒，說不定就把這些漂亮的花花草草給搞死了，我去拎桶水洗洗。”
    跟著將拖把往我手裏一塞，朝我打了個眼色，就往後麵拎水去了。
    她這是給我和顧容聲單獨相處的機會，好問昨晚那個夢的事情。
    等她走後，顧容聲很自覺的過來，接過拖把，放在一邊。
    然後轉眼看了看，從旁邊灌木叢中，拎出了一根水管，調了下壓力，將綠植上的泡沫衝洗掉。
    再示意我讓開，將壓力調大，慢慢的將油漬衝掉，又用水流，將這些都衝到旁邊的下水道。
    我握著掃把，站在一邊看著泡沫一點點散開，隨著水流在下水道上麵堆積。
    陽光灑下來，那些隨著水流慢慢消散的泡沫，閃著七彩的光芒，然後在“滋滋”的聲音中，一點點變少。
    顧容聲站在一邊，靜靜的看著這些泡沫消失。
    低沉的道：“你說它們是不是真的存在過？”
    這明顯存在啊！
    我想回話，卻知道顧容聲的意思了。
    夢如虛幻泡影。
    可顧容聲又不往下說了，隻是看著那些泡沫從堆積的一大團，慢慢消散鋪平。
    一點點的露出下水道的縫隙，一點點的化成水。
    後麵廚房傳來姬姮的讚歎的聲音：“你這涼拌豆芽，可以啊。”
    這是姬少主在提醒我呢。
    當下苦笑了一聲：“剛才做夢了？”
    顧容聲輕嗯了一聲，幽幽的道：“在泡溫泉。”
    他一直都沒有扭頭看我，而是看著那些幾乎快要消失的泡沫。
    我現在是連泡沫都不敢看了！
    因為在夢裏，顧容聲幫我搓澡時，就搓出了很多泡沫。
    怪不得他一直看著泡沫，這就有點難堪。
    也就是說，就算我們不是同時睡，可夢依舊是在那裏，早夢晚夢，都會夢到。
    那似乎不是一個夢，而是一部電影，一部可以真人代入的電影。
    你早看，晚看，這問電影都會進入你腦袋裏。
    我盡量讓自己不那麽羞恥，努力冷靜：“你是什麽時候夢到的？”
    顧容聲搖了搖頭：“不知道，就是恍惚間，好像就入夢了。”
    “我努力過不睡，所以在早上五點多的時候，困意很濃，就上廁所洗了把冷水臉，然後就到了溫泉。”
    說到這裏，他扭頭看向我：“你懂那種轉場的感覺嗎？”
    “就是一把冷水潑在臉上，是熱的。抹開眼睛上的水，就發現在溫泉裏泡著，旁邊還有你和蛇君……”
    我連忙咬緊牙關，不讓自己出聲。
    明明我拿的是靈異懸疑劇本，到底是哪位大佬，整成了十八禁的海棠！
    沉吸了口氣：“後麵呢？”
    羞恥啊！
    搞成這樣，還得問得仔細。
    顧容聲以一種不可置信的目光看著我：“是後麵你和蛇君，還是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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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聽詳細的，還是聽大概的轉換場地和……”
    “不是！”我再次佩服霸總的不要臉，和冷臉。
    這樣的話，顧容聲說出來，還和上次藥廠談論血液樣本一樣，嚴肅認真，刻苦鑽研的表情。
    果然，能做大事的，都是這麽厚黑！
    連忙擺手道：“你不是天亮還在和蘇秦喝酒嗎？那會你是在夢裏，還是在現實裏？”
    “半夢半醒，昏昏沉沉。”顧容聲臉上居然還閃過失落。
    沉聲道：“你可以看下監控，那種遊離感，還有當時做的事情，是不是和你在夢裏見到的，有些關聯。”
    我扭頭看了一眼，確實是有監控哈。
    當下也有點無奈，要想確認這種半夢半醒的狀態，和我夢裏是不是一致，也隻能看監控。
    姬姮還在廚房讚歎顧容卿的炒菜手藝，也就是說，她不會過來一起看監控，免得我和顧容聲尷尬。
    姬少主看起來，大大咧咧，其實內裏還是挺精明的。
    我朝顧容聲伸了伸手：“看下吧。”
    這地方既然是給我們住，至少安保是過關的，監控肯定也在顧容聲的手機上。
    果然他很隨意的將手機掏出來，點開app，調到存儲的視頻，遞給我。
    視頻裏並沒有廁所的，隻有拍到顧容聲困得眼睛半眯，從角落走出來。
    那會燒烤什麽的，都已經不是他在烤了，是顧容卿和劉宇辰在烤著玩。
    他腳步踉蹌的到亭子裏，蘇秦立馬上前跟他喝酒。
    蘇秦就是怕他睡著，所以遞的是從冰桶裏拎出來的冰啤酒。
    顧容聲接過酒，好像被凍到了，昂著脖子一個激靈，手猛的就握緊了那個啤酒瓶。
    我原先還不確定，這半夢半醒，怎麽和夢裏重疊。
    一看到顧容聲握著啤酒瓶的表情，忙扭過頭，將手機遞回給了他。
    連聲音都不敢出！
    這種要死要活的表情，就是在夢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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