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的魂魄閃爍了幾下便熄滅了。
    紙人再次癱倒在紙棺裏，一動不動。
    “又…走了……”
    我喃喃自語，心裏空落落的。
    趙慚重重地歎了口氣，一屁股坐在地上，背靠著牆壁，點燃了一根煙，狠狠地吸了一口。
    “一個月……又得等一個月……”
    他吐出一口煙圈，聲音沙啞。
    我明白他的感受。
    “師哥……”我走到他身邊坐下，“師父說，胡陰陽不好對付……”
    “我知道！”
    趙慚粗暴地打斷我，語氣裏帶著一絲煩躁。
    “用你說？我比你更想宰了那王八蛋！”
    我知道他心裏不好受，趙慚一直在他身邊，對師父的情感一定比我更深。
    他看似冷漠，其實內心比誰都在乎。
    “
    師哥，師父還說，讓我看好你，別讓你衝動……”我小心翼翼地開口。
    趙慚猛地轉頭瞪著我，眼睛裏布滿了血絲：“你小子什麽意思？”
    “你覺得我會魯莽行事？我會拿師父的性命開玩笑？”
    我被他嚇了一跳，連忙擺手解釋：“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
    “隻是什麽？隻是覺得我傻？覺得我不如你聰明？”
    趙慚語氣更加尖銳，“你小子別忘了，老子比你跟師父的時間長！”
    我沉默了。
    我感到一陣愧疚，低下了頭。
    “行了，別婆婆媽媽的像個娘們兒！”
    趙慚語氣緩和了一些，“現在當務之急是提升你的實力，隻有你強大了，我們才能報仇，才能救回師父。”
    我抬起頭：“師哥，你放心！”
    趙慚掐滅了煙頭，站起身來：“走吧，回去。”
    回到趙慚的院子，他開始正式教我修煉。
    “第一步，先學紙鶴傳音。”
    趙慚從一堆紙裏抽出一張黃紙，“這玩意兒你應該會折吧？”
    折紙我從小就跟著師父學，自然不在話下。
    我三下五除二就折好了一隻紙鶴。
    “不錯，手挺巧。”
    趙慚難得地誇了我一句。
    “但這隻是個空殼子，要讓它飛起來，還得注入靈氣。”
    趙慚說著，咬破手指，將一滴鮮血滴在紙鶴的頭部。
    紙鶴微微顫動了一下，仿佛活過來了一般。
    “看清楚了，這叫‘點睛’。”
    趙慚解釋道，“用你的血，加上咒語，就能賦予紙鶴靈性。”
    他一邊念著咒語，一邊將手指在紙鶴身上畫著符文。
    我看得眼花繚亂，完全記不住。
    “別光看著，自己試試！”趙慚將紙和筆扔給我，“照著我剛才畫的，練習一百遍！”
    接下來的日子，我開始了枯燥的修煉。
    趙慚的教學方式簡單粗暴，經常對我大吼大叫，有時候甚至直接上手揍我。
    “你小子是豬腦子嗎？這麽簡單的符咒都畫錯！”
    “靈氣呢？你的靈氣呢？怎麽一點感覺都沒有？”
    “再這麽磨磨蹭蹭，等你學會了，黃花菜都涼了！”
    我咬緊牙關，忍受著他的責罵和拳打腳踢，一遍遍地練習，不敢有絲毫懈怠。
    除了學習紙紮門的秘術，趙慚還教我如何感應靈氣。
    “靈氣這玩意兒，看不見摸不著，但它確實存在。”
    趙慚盤腿坐在蒲團上，閉著眼睛，“你要做的，就是感受它，控製它。”
    “怎麽感受？”我一頭霧水。
    “靜下心來，感受你體內的陰陽平衡，當你達到平衡的時候，就會多出來一股氣，那就是靈氣。”
    趙慚耐心地解釋道。
    我照著他的方法，盤腿坐下，閉上眼睛，努力感受體內的變化。
    剛開始，我什麽都感覺不到，隻覺得渾身酸痛，腰酸背痛腿抽筋。
    “別亂動！”趙慚突然睜開眼睛，一巴掌拍在我的背上。“心靜不下來，怎麽感受靈氣？”
    我被嚇得一哆嗦，趕緊調整呼吸，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漸漸地，我感覺體內似乎真的有一股氣在流動。
    “就是這種感覺！”
    趙慚的聲音裏帶著一絲欣慰。
    “記住這種感覺，慢慢地引導它，控製它。”
    我繼續集中精神，引導著那股氣在體內遊走。
    那股氣，在我的引導下，開始變得溫順，在我的經脈中遊走。
    “這就對了。”
    趙慚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玄門的人稱之為‘化氣’，就是將你體內的陰陽二氣轉化為靈氣，這是修煉的第一步。”
    我睜開眼睛，興奮地看著他：“師哥，我感覺到了！我真的感覺到了！”
    趙慚撇了撇嘴：“這才哪兒到哪兒？這才隻是入門而已，等你什麽時候能用靈氣操控紙人，那才算有點本事。”
    “你小子別光顧著感受靈氣，也得學著用啊！”
    趙慚一腳踹在我的屁股上，“紙鶴傳音，你練了幾天了，連個屁都放不出來！”
    我揉著屁股，委屈巴巴地說：“師哥，這玩意兒比化氣難多了，我根本控製不了靈氣。”
    趙慚點燃一根煙，深吸一口，然後緩緩吐出煙圈：“控製不了就繼續練！紙紮門的秘術，哪有那麽容易學？”
    我再次拿起黃紙，折了一隻紙鶴。
    按照趙慚教的方法，我咬破手指，將一滴鮮血滴在紙鶴的頭部。
    然後，我開始默念咒語，並用手指在紙鶴身上畫著符文。
    這一次，我感覺體內的靈氣比之前更加充沛，也更容易控製。
    我引導著靈氣，緩緩注入紙鶴之中。
    紙鶴微微顫動了一下，然後緩緩地……飛了起來！
    我激動得差點跳起來。
    “總算有點樣子了，不過飛得也太難看了，跟個瘸腿雞似的。”
    紙鶴在屋中盤旋了幾圈，然後搖搖晃晃地落了下來。
    “繼續練，”趙慚說道，“什麽時候能讓它飛得又快又穩，才算合格。”
    我點點頭，繼續練習。
    ……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我感覺體虛無力，渾身酸痛。
    “行了，今天就到這兒吧，”趙慚說道，“你小子也別太拚命，欲速則不達。”
    我點點頭，癱倒在椅子上，一動也不想動。
    趙慚走到我身邊，拍了拍我的肩膀：“小子，你進步很快，比我想象的要快得多。”
    我笑了笑，“師哥，你也早點休息吧。”
    趙慚點點頭，轉身走進了自己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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