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我心裏剛喊出這兩個字……
    “呃啊——！”
    劇痛！不是之前的紙化，也不是記憶模糊，是從後脊梁骨猛地炸開的疼！
    像是有人拿著燒紅的鐵釺，狠狠捅進了我的骨髓！
    我下意識伸手去摸，指尖碰到一片冰涼堅硬，還帶著銳利的棱角……什麽東西？
    我脖子發出“嘎吱”的聲響，僵硬地扭過去，借著基因鎖上殘留的光芒，看到一幕讓我頭皮發麻的景象。
    一根根慘白色的骨刺，硬生生從我後背的皮膚裏鑽了出來！
    它們還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長！
    更糟的是，右眼突然像被針狠狠紮了一下，眼前瞬間一黑！
    完了，瞎了一隻？我眨了眨左眼，視野還在，隻是……世界好像失去了一半的色彩和亮度。
    不行，不能停！我一隻眼死死盯著那還在劇烈顫抖、試圖掙脫紙枷鎖的基因鎖，另一隻手…或者說，已經半紙化的爪子？
    不管了，拚命調動殘存的靈力，開始強行解析那玩意兒內部的結構。
    初代冥王的基因鏈……真夠複雜的，像一團纏繞了千年的毛線球，還他媽帶毒！
    每解開一點，就感覺身體輕一分，魂兒飄一分。
    腦子裏有個聲音在瘋狂提示：解析10……流失30年陽壽！
    我艸！還有這種操作？這買賣虧到姥姥家了！
    老子一共才多少陽壽夠它這麽扣的？
    身體像被抽幹了一樣，紙化的部分越來越多，連胳膊都快抬不起來了，骨頭縫裏都在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50… 60… 70…
    隨著解析的進度條往前爬，後背那些骨刺也跟著發瘋似的變長，變得又尖又利，前端甚至開始閃爍著危險的寒光。
    終於，“噗嗤”幾聲悶響，幾根最長的骨刺，竟然穿透了層層能量防禦，狠狠紮進了基因鎖的核心區域！
    瞬間，一股冰冷的、充滿惡意的洪流順著骨刺衝進我的腦子！
    全是碎片，混亂的畫麵，瘋狂的嘶吼，殺戮，毀滅，扭曲的臉孔，還有一個陰惻惻的聲音在我腦海深處狂笑：“殺……殺光……融合……成為我……”
    滾你媽的！老子才不要變成你這種神經病！
    我狠狠一咬舌尖，劇痛和濃重的鐵鏽味瞬間炸開，強行把我的意識從那片混亂中拽了回來。
    就是現在！“給——老——子——碎！”
    我用盡最後一絲力氣，調動起身體裏所有能動用的能量，連同後背那些已經和基因鎖連為一體的骨刺一起，狠狠地向內一絞！
    “哢嚓！”
    一聲無比清脆，仿佛玻璃碎裂的響聲，在整個輪回之淵回蕩。
    基因鎖，終於徹底崩碎了！
    光芒散去，原地卻留下一個……拳頭大小的……東西？
    它就那麽靜靜地懸浮在半空中，散發著柔和的，但又極其詭異的熒光，一半剔透如水晶，一半漆黑如深淵。
    它……它在動！
    一個極其微弱，卻又無比清晰的心跳聲響起。
    “咚……咚……”
    不對，這聲音……這節奏……怎麽跟我胸口那顆折紙心髒的跳動……一模一樣？！
    它們在共鳴！
    我低頭看著自己的身體。它完全變成了紙，輕飄飄的，每一個關節都像是精心折疊的產物。
    一陣風就能把我吹散架。那雙懸浮在空中的異色瞳孔，一金一黑，冷漠地映照出我此刻這副脆弱的紙人模樣。
    沒有痛感，也沒有恐懼。隻剩下一種徹底的空洞。
    好像身體裏的東西都被掏幹淨了，隻留下一個紙做的外殼。
    視線變得斷斷續續。我看見趙叔撕心裂肺地喊著我的名字，他的臉扭曲著。
    看見那個女醫生。
    那個基因傀儡。
    嘴角勾起一抹難以捉摸的弧度。
    我還看見了無數困在這裏的靈魂，他們麻木地飄著，眼神空洞，像是永恒的背景板。
    我想喊，想回應趙叔，喉嚨卻像被什麽東西死死塞住，隻能發出漏氣般的“嗬嗬”聲。
    意識正在抽離，眼前的景象旋轉、模糊、變暗。
    我完了。
    不！我不能死！爸媽的魂魄還沒找到，我……我還沒活夠！
    猛地，我睜開了眼睛。
    四周不再是灰暗的輪回之淵，而是一片刺眼的純白。天花板，牆壁，都是白色。
    我躺在一張床上，很軟，身上蓋著薄毯。
    觸感是真實的，溫暖的。房間裏異常安靜，偶爾能聽到窗外幾聲清脆的鳥叫。
    我嚐試動了動手指，然後是手臂，腿。它們聽從我的指令，沉重，但充滿了真實的血肉感。不是紙了。我摸了摸自己的臉，溫熱的皮膚，底下是堅實的骨頭。
    “醒了？”一個聲音在旁邊響起。
    我扭過頭，看見了那個女醫生。
    她就坐在床邊的椅子上，手裏翻著一本書，視線卻落在我臉上，帶著幾分審視的味道。
    “我……這是哪兒？”我開口，聲音沙啞得厲害，喉嚨幹澀發痛。我掙紮著想坐起來，腦袋一陣暈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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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診所。”女醫生放下書，“你睡了三天。”
    三天？我腦子裏嗡嗡作響，努力拚湊昏迷前的記憶。
    基因鎖……胚胎……紙化的身體……趙叔的喊聲……
    “基因鎖……毀掉了嗎？”我急切地問，這是最重要的。
    女醫生點了下頭：“嗯，多虧你。”
    我鬆了口氣，但心又立刻提了起來：“那……那個東西呢？”
    女醫生臉上露出一絲奇怪的表情，指了指我的胸口：“在你這兒。”
    “在我……身體裏？”我的聲音有些發顫。
    “更準確地說，是融合了。”女醫生語氣平靜地解釋。
    “初代冥王的基因片段跟你自身的基因融合了。你現在，擁有了他的一部分力量。”
    我徹底僵住了。
    “放心，”女醫生似乎看穿了我的擔憂，“初代冥王的意識已經被徹底摧毀，剩下的基因片段也被你的基因壓製住了，你還是你，不會被他控製。”
    “可是……”我摸著胸口的印記，那裏似乎隱隱傳來一種奇異的搏動感，與我的心跳並不完全同步，“我感覺……不太一樣了。”
    “基因融合自然會帶來改變。”女醫生說，“一些副作用，或者說……新的能力。比如……”
    她停頓了一下，目光在我身上掃了掃，特別是我的手：“你的折紙能力，現在應該更得心應手了。或許，還能折點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東西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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