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原地，手裏還握著那把沾滿血汙的長刀，看著地上的無頭屍體，還有滾到牆角的腦袋，那雙眼睛還死不瞑目地瞪著天花板。
    我……我他媽殺人了？
    剛才還爆棚的力量感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翻江倒海的惡心。
    胃裏像是塞進了一塊燒紅的烙鐵，翻騰不休。
    “嘔——”我再也忍不住，扔掉刀，踉蹌著撲到牆邊，扶著冰冷的牆壁，把剛才吃的壓縮餅幹連同胃酸一起吐了出來。
    膽汁的苦澀味直衝腦門，喉嚨火燒火燎地疼。
    媽的，這比挨揍難受多了。
    守門人不知道什麽時候走了過來，就站在旁邊，也不說話，表情有點複雜，像是驚訝，又像是……了然？
    他默默地從口袋裏掏出一塊灰撲撲的手帕，遞給我。
    我接過來，胡亂地在臉上擦了幾把，血和嘔吐物混在一起，更惡心了。
    我深呼吸，再深呼吸，想把那股反胃的感覺壓下去，但沒用，胃還在抽搐。
    “第一次見血？”守門人終於開口了，聲音聽不出什麽情緒，“看你這樣子，吐幹淨點，省得憋壞了。以後這種場麵，怕是少不了。”
    我點點頭，又搖搖頭，喉嚨發緊，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腦子裏嗡嗡的，全是剛才手起刀落的畫麵，還有那溫熱的觸感。
    “正常，”守門人拍了拍我的肩膀，力道不輕。
    “誰第一次都這樣，多殺……咳，多經曆幾次就好了。”
    他話鋒一轉，指了指地上的屍體，“不過，你殺的這個，可不是普通蟊賊。”
    我抬起頭，茫然地看著他。
    守門人走到屍體旁邊，用腳尖踢了踢那屍身，發出沉悶的響聲。
    “過來看看，小子。別他媽跟個娘們似的。這玩意兒，跟你我這種‘原裝貨’可不一樣。”
    我猶豫了一下，強忍著不適，挪了過去。
    “你看他的皮，”守門人用能量槍的槍口戳了戳屍體的手臂，那裏的皮膚顏色確實比正常人深，泛著一種奇怪的暗沉光澤。
    “摸摸看。”
    我沒敢摸。
    守門人嘖了一聲，也沒勉強，又用槍口撬開那顆滾到牆角的腦袋的嘴巴。
    “還有這牙。”
    我湊近了點，隻看了一眼就差點又吐出來。
    那牙齒，哪裏還是人的牙齒？根根尖銳，閃著不正常的金屬光澤，跟野獸的獠牙似的。
    “這……這他媽是什麽怪物？”
    “怪物？差不多吧。”守門人站起身，語氣帶著點說不清的意味。
    “基因改造人。為了力量，把自己搞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亡命徒。”他踢了一腳屍體。
    “就這種貨色，還敢來闖基因管理局？真是不知死活。”
    “基因改造人？”我重複了一遍，感覺像是在聽天書。
    “他們哪來的技術？誰給他們改的？”
    “誰知道呢？”守門人聳聳肩。
    “黑市，某些見不得光的實驗室，甚至可能是境外勢力……這世道亂得很，為了力量鋌而走險的人，從來都不缺。”
    他看著我，“這些雜碎，十有八九是衝著管理局裏的好東西來的。比如……你剛才融合的那玩意兒。”
    我心裏咯噔一下，下意識地摸了摸胸口。
    剛才那股力量……難道……
    “對他們來說，”守門人繼續說，聲音冷了幾分，“基因核心，就是一步登天的梯子，或者…通往地獄的快車票。”
    我看著他，眼神裏估計全是問號，還有剛才殺人後沒壓下去的反胃感。
    這老家夥到底什麽來頭？基因核心又是什麽鬼東西？
    守門人沒再多解釋，隻是又拍了拍我的肩膀，力道不輕，“先離開這兒，這裏已經炸窩了，不安全。”
    我們倆一前一後，沿著唯一看起來還能走的走廊往外挪。
    每走一步，腳下都可能踩到什麽黏糊糊的東西，空氣裏彌漫著一股鐵鏽和消毒水混合的怪味，熏得我腦仁疼。
    剛才那一幕還在眼前晃悠：黑衣人的腦袋滾到一邊，脖腔子裏噴出來的血跟消防栓似的……
    還有我手裏那把刀，沉甸甸的，沾滿了紅白之物。
    我感覺自己的手又開始抖了，胃裏那股惡心勁兒像是坐上了過山車，一個勁兒往上翻湧。
    “嘔……”實在沒忍住，我又扶著冰冷的牆壁幹嘔起來，喉嚨火燒火燎的，胃也跟著抽抽。
    奶奶的，早知道這麽難受，剛才就該……呸！剛才那種情況，我不動手就是他動我，沒得選。
    “撐著點，”守門人扶了我一把，聲音聽不出什麽情緒.
    “第一次都這樣，多吐幾次……習慣……不，還是別習慣的好。”他後麵那句說得含糊，也不知道是不是說給我聽的。
    我喘了幾口粗氣，用袖子抹了把嘴，強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腳下。
    不能在這兒趴窩，基因核心……對，那玩意兒還在我身上，得帶出去。
    還有，這破事到底是誰搞出來的？總得弄個明白吧？
    剛走到走廊快到頭的地方，一陣急促又雜亂的腳步聲從前麵傳了過來，聽動靜人還不少！
    “操！來得真快！”守門人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去，罵了一句，“他們的人追上來了！快跑！”
    哪還用他說，我倆拔腿就往記憶中出口的方向狂奔。
    這破地方跟迷宮似的，七拐八繞。
    剛拐過一個鏽跡斑斑的鐵門，迎麵就差點撞上一堵“人牆”。
    十來個黑衣人，跟剛才那個死鬼穿著一樣的製服，手裏家夥五花八門，有拿刀的，有拎著電擊棍的，甚至還有個扛著……
    那是啥玩意兒？
    看著像個小型能量炮？
    一個個臉上都沒什麽表情，眼神跟刀子似的往我們身上剮。
    “他媽的，屬狗皮膏藥的啊！”
    守門人低聲啐了一口，把我往他身後拉了拉，“小子，準備幹架！這次可沒那麽好對付了！”
    我咽了口唾沫，剛才殺人的後遺症還沒完全過去，現在又來一群？
    還讓不讓人活了！
    不過，胸口那股熱流似乎又開始躁動起來。
    來吧！老子倒要看看，這什麽基因核心，到底有多牛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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