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湧上來，好像身體裏多了個開關，我下意識地就去撥動它。
    體內的力量瞬間被調動起來，雙手不受控製地動了起來，速度快得我自己都看不清。
    我口袋裏不知道什麽時候塞進去的一遝宣傳單頁？
    還是什麽廢紙？嘩啦啦地自己飛了出來，在我和守門人麵前的空中瘋狂旋轉、交疊、組合。
    眨眼功夫，那些原本軟趴趴的紙片竟然凝聚成了一麵半透明的、泛著淡淡金光的……盾牌？
    這玩意兒看著還挺像回事，穩穩地懸在空中，像個龜殼，把我們倆護得嚴嚴實實。
    我勒個去！這是什麽操作？紙片也能當盾牌？
    我自己都看傻眼了。
    衝在最前麵的幾個黑衣人顯然也沒見過這場麵，動作都頓了一下。
    也就愣了那麽一兩秒，他們就回過神，大概是覺得這玩意兒中看不中用，嗷嗷叫著揮舞武器砸了過來。
    “砰！”打頭那哥們掄圓了手裏的鋼管，結結實實地砸在紙盾上，發出一聲沉悶的響動，像是敲在了厚實的牛皮鼓上。
    那金光閃閃的紙盾劇烈地晃了晃，表麵蕩起一圈漣漪，但愣是屁事沒有，連個紙屑都沒掉下來。
    “這……這他媽是什麽玩意兒？”
    砸人的那個黑衣人握著震得發麻的手，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一臉的難以置信。
    後麵的黑衣人也都急刹車，停在盾牌前幾步遠的地方，你看我我看你，臉上全是驚疑不定。
    他們大概怎麽也想不通，這看著弱不禁風的小子，怎麽隨手就能搓出這麽個硬邦邦的玩意兒來。
    “別愣著！繼續攻擊！”
    其他人這才如夢初醒，嗷嗷叫著又撲了上來。
    鐵棍、砍刀、甚至還有幾把看起來像是工業用的扳手，一股腦全招呼到我這麵紙盾上。
    “砰！鐺！哢嚓！”聲音雜亂得要命，火星子亂濺。
    盾麵劇烈地抖動，淡金色的光芒一陣明一陣暗，邊緣的地方甚至開始出現細微的裂紋。
    我頭皮發麻，汗珠子順著額角往下淌，流進眼睛裏，澀得慌。
    這玩意兒看著挺唬人，維持起來真他媽要命，感覺腦漿子都在跟著盾牌一起震動。
    “操……這玩意兒怎麽跟紙糊的似的……”
    “小子，頂住！”守門人吼了一聲，聲音有點沙啞，但中氣還在。
    “我給你清條路！”
    他矮身一竄，動作和他那把年紀完全不符，貼著牆根就溜到了一個掄著鐵管的家夥側麵。
    那家夥正憋紅了臉使勁砸我的盾，壓根沒留意身後。
    守門人手腕一翻，匕首無聲無息地遞了出去，正中心窩。
    “呃……”那家夥難以置信地低頭看了看胸口，匕首隻剩下一個柄露在外麵。
    他張了張嘴，想說什麽，最終隻是軟綿綿地癱了下去，鐵管“哐當”一聲掉在地上，滾了幾圈。
    血腥味瞬間又濃鬱了幾分。
    “媽的！先幹掉這老東西！”旁邊幾個人立刻反應過來，調轉目標，紅著眼珠子朝守門人圍了過去。
    這下糟了。
    守門人年紀畢竟大了，反應再快，體力也跟不上這幫如狼似虎的亡命徒。
    他騰挪閃避，匕首上下翻飛，寒光閃爍，又放倒了一個試圖偷襲的家夥，但自己胳膊上、腿上也添了幾道深淺不一的口子，動作明顯能看出來慢了一拍。
    一個身材特別壯實的黑衣人瞅準空當，猛地一記窩心腳踹在守門人側腰上。
    “唔！”守門人悶哼一聲，整個人撞在牆上，又反彈回來，踉蹌了一下才站穩，臉色白了幾分。
    “該死！”我心裏罵開了。
    盾牌外麵的叫罵聲、兵器碰撞聲、守門人壓抑的喘息聲，攪得我心煩意亂，腦袋更疼了。
    再這樣下去，他非得交代在這兒不可！
    不行！不能再猶豫了！
    我咬緊後槽牙，把心一橫，拚命榨取胸口那股躁動不安的力量。
    嗡——！
    一聲輕鳴，紙盾猛地金光大盛，光芒比剛才還要凝實、明亮，硬生生把幾個剛衝上來的黑衣人震退了兩三步。
    “守門人！回來！”我扯著嗓子喊，聲音都劈了。
    守門人聽到喊聲，虛晃一招逼退眼前的對手，毫不拖泥帶水，立刻抽身，幾個快步退到我身後，靠著冰冷的牆壁粗重地喘氣。
    “謝了，小子……”他低聲說了句。
    “省點力氣吧。”我沒回頭，全部精神都集中在麵前。
    好了，剛才光挨打了，現在……該輪到我了吧？
    我深吸一口氣，感覺肺都是疼的，仿佛吸進去的不是空氣，而是玻璃碴子。
    雙手猛地一錯，維持著的紙盾瞬間潰散，化作無數紛飛的金色紙片，如同下了一場短暫的紙雨。
    不等它們落地，我的手指就像不受控製一樣瘋狂舞動起來。
    折疊、塑形……快！再快點！
    空氣中響起一陣細密的“簌簌”聲，像是無數蠶蟲在啃食桑葉。
    眨眼之間，幾十隻巴掌大小的紙鶴懸浮在我麵前，翅膀微微扇動，姿態優雅，但那尖銳的喙部。
    “這……這是什麽玩意兒？”一個黑衣人聲音發顫。
    “管他什麽！一起上！宰了他！”
    領頭的大漢色厲內荏地吼道，但腳步卻不由自主地往後挪了半步。
    晚了。
    “給老子……死開！”
    我猛地向前一揮手，感覺像是甩掉了千斤重擔。
    紙鶴群如同得到了某種無聲的命令，瞬間化作一道道金色的流光，發出尖銳的、撕裂空氣的破空聲，朝著那幫還在猶豫的黑衣人激射而去！
    “噗嗤！”“噗嗤！”“噗嗤！”
    聲音不大，甚至有些沉悶，卻比任何慘叫都讓人頭皮發麻。
    紙鶴薄如蟬翼，卻鋒利得不像話，輕易地穿透了他們身上那看似堅韌的黑色製服，接著是皮肉、甚至骨頭。
    “啊——！”
    “我的手！我的手斷了！”
    “鬼……是鬼！快跑！”
    幾個衝在最前麵的倒黴蛋當場就被射成了篩子，身上布滿了細密的血洞，汩汩地往外冒著鮮血，抽搐著倒在地上，眼看是活不成了。
    剩下的家夥哪裏還見過這種陣仗？
    用紙殺人？這他媽是人能幹出來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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