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兩輛閃著紅藍燈的警車就停在不遠處，幾個穿著製服的警察正端著槍，跟搜兔子似的四處打量。
    “我日！”我忍不住低聲罵了一句，“這他媽是算準了咱們要從這兒跑啊！前後夾擊，玩兒我呢？”
    “怎麽辦？長生哥，這……這衝出去不是送死嗎？”
    司機的聲音都帶上了哭腔，兩條腿抖得跟篩糠似的。
    趙武也臉色發白，咽了口唾沫：“條子有槍……我們……”
    我咬緊牙關，感受著體內那股狂暴的力量還在亂竄，雖然伴隨著劇痛和詭異的變化，但現在也顧不上了。
    “沒退路了！衝出去！拚了！”
    再待下去，等他們搜進來，那才是真的死路一條。
    我猛地拉開那扇吱呀作響的破鐵門，就像一頭被逼到絕路的野獸，朝著離我們最近的一個警察就撞了過去。
    腎上腺素和那該死的藥劑一起在我血管裏爆炸！
    “站住！警察！”那警察反應也快，立刻大吼一聲，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我。
    換做平時，我腿肚子可能已經轉筋了。但現在，我腦子裏隻有一個字：衝！
    我根本沒搭理他的警告，速度快得我自己都嚇了一跳，直接像顆炮彈一樣狠狠撞在他身上。
    隻聽“哢嚓”一聲伴隨著一聲悶哼，那警察被我撞得倒飛出去，手裏的槍也脫手飛了。
    “別讓他跑了！開槍！開槍！”
    後麵傳來其他警察氣急敗壞的吼叫和雜亂的槍聲。
    “砰！砰！砰！”
    子彈擦著我頭皮、胳膊飛過去，發出“嗖嗖”的破空聲。
    有幾發打在我後背上，奇怪的是，一點都不疼，就像被人拿石子丟了一下，發出“梆梆”的悶響。
    我低頭瞥了一眼自己的胳膊，皮膚不知道什麽時候變得灰撲撲的，而且異常堅硬，像是覆蓋了一層角質層，或者說……一層殼？
    我操，這藥勁兒也太猛了……不會真變成石頭人吧？那還怎麽泡妞？
    腦子裏閃過這個不合時宜的念頭，腳下卻跑得更快了。
    我感覺自己現在不像人，更像一頭橫衝直撞的蠻牛，在漆黑的夜色裏狂奔。
    趙武和司機玩了命地跟在我後麵，鞋底摩擦地麵的聲音和粗重的喘息聲交織在一起。
    “我操！陳哥！你……你剛才把那警察撞飛了？！”司機一邊跑一邊難以置信地喊，聲音都變調了。
    “別他媽廢話！跑！跟緊長生！”
    趙武上氣不接下氣地吼回去，他顯然也看到了剛才那一幕，還有我身上發生的詭異變化，但他現在沒空細想。
    跑出一段距離，我回頭看了一眼，趙武臉色煞白，額頭上的汗珠子跟下雨似的往下淌。
    “長生！你……你跑得也太快了！還有你這身……”
    他指了指我的胳膊，眼神裏全是驚恐和不解，“怎麽跟石頭似的？”
    “別說話！快跑！”我吼了一聲，聲音出口卻變得異常沙啞、低沉，帶著一種金屬摩擦般的質感，連我自己聽著都覺得陌生。
    我試著清了清嗓子，卻隻發出一陣更難聽的嘎嘎聲。
    警笛聲漸漸被甩在了後麵，但那聲音像是刻在了我腦子裏，提醒我危險還沒過去。
    警察肯定不會就這麽算了，天知道他們會不會叫支援。
    必須盡快找個地方躲起來，或者……想辦法解決這該死的藥劑副作用！
    跑著跑著，我感覺身體越來越沉，每邁出一步都異常艱難。
    皮膚硬化得越來越厲害，關節部位尤其明顯，彎曲胳膊和腿都變得費力，像是在跟生鏽的機器較勁。
    我甚至能聽到自己骨頭摩擦時發出的細微聲響。
    媽的，這感覺糟透了！
    我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長生！”趙武眼疾手快地扶了我一把，他的手碰到我的胳膊，像是碰到了冰冷的岩石，讓他觸電般縮了回去。
    “你……你還好吧？”他的聲音裏充滿了掩飾不住的擔憂。
    我晃了晃沉重的腦袋，喉嚨裏發出一聲意義不明的咕噥。
    說話？我現在感覺張嘴都費勁。
    我知道，我快撐不住了。
    這基因藥劑根本就是個催命符，它帶來的力量正在以一種恐怖的方式吞噬我。
    再不想辦法，我恐怕真的要變成一尊不能動的“雕像”了。
    “前麵……前麵有條河！”
    司機突然指著前方喊道，聲音抖得不成樣子，像是跑岔了氣，又像是嚇破了膽。
    我眯起眼睛，拚命想看清黑暗中的輪廓，遠處確實隱約有一條反著微光的黑色水帶。
    這鬼地方，怎麽還有條河？
    “跳河！我們跳河！”
    我幾乎是吼出來的，嗓子眼火辣辣的疼，聲音沙啞得厲害，連我自己都嚇了一跳。
    這破藥劑，不光改造身體，連聲帶都順便加工了嗎？
    “跳……跳河？”司機直接傻眼了，猛地停下腳步，差點被跟上來的趙武撞倒。
    “長生哥！這……這能行嗎？這黑燈瞎火的，水底下啥情況都不知道啊！”
    趙武也喘得跟風箱似的，扶著膝蓋，臉色比剛才被槍指著還難看：“是啊長生，這河看著……有點邪乎，再說，我……我他媽不會水啊！”
    “我會！”司機趕緊舉手，又立馬縮回去，“不是，我的意思是，我會一點點，狗刨那種，但帶著個人……”
    “警察快追上來了！”我沒時間跟他們解釋，或者說，我根本沒力氣解釋了。
    身體裏的能量像是在退潮，皮膚硬得咯吱作響。
    “想被抓回去，切片研究嗎？！”
    這句話顯然比什麽都有用。
    “操！”趙武罵了一句，一咬牙，“跳就跳！死河裏也比被當怪物強！”
    司機看看趙武，又看看我身上不斷滲出的藍色液體和越來越像石頭的皮膚，哆嗦了一下：“行……行！跳！”
    “跟緊了！”我低吼一聲，也顧不上許多，一手一個，拽著還在猶豫的兩人就往河邊衝。
    這根本不是跳，簡直就是往下栽！
    “噗通！”“噗通！”“噗通！”
    冰冷！刺骨的冷！
    河水瞬間包裹了我全身，那股深入骨髓的寒意，竟然讓我混沌的意識稍微清醒了一點點。
    喜歡民間異聞之紙匠請大家收藏：()民間異聞之紙匠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