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宋長江幾人趕到醫院的時候，醫院已是一片狼藉。
    不過早有防備的警方人員已經將鬧事人員全部羈押，盡數押往支隊。
    張如風已經注射了鎮定劑，此時正在沉睡。
    “這是什麽原理？”
    崔亮沒想到柳長生如此瘋狂，不顧一切想要將張如風搶走。
    鬧事人員很快就交代了，正是柳長生的私人管家袁陽授意他們搶走張如風。
    王鬆立刻簽發了袁陽的逮捕令，沒想到袁陽主動自首，將所有罪行都攬了下來。
    案件轉折如此之快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可是所有人都知道這並不是真相。
    王哲從留守柳園的警員口中得知柳長生已經被送到了私人醫院進行搶救，不過他的私人醫生透露柳長生已經是躺進棺材裏的人了，隻能靠著藥物吊住一口氣。
    不過柳長生常年服藥，對藥物已經產生了抗性，藥物的效果已經不明顯了。
    宋長江沒有任何猶豫，他直接開車前往玉峰山，這一切恐怕隻有柳明罡才能解釋。
    臨走時，他不忘交代崔亮以及王哲隨時關注柳長生的身體狀況，畢竟柳長生目前是最大嫌疑人。
    至於徐天已經趕回了刑偵支隊，負責袁陽的審訊工作。
    玉峰觀，依舊是那般荒蕪。
    可是等他趕到柳明罡所住的小屋的時候卻發現柳明罡昏倒在地，口吐白沫。
    宋長江神色驟變，他本來想問清楚其中的緣由，沒想到柳明罡也昏倒了。
    根本來不及考慮其他，他為柳明罡做了急救措施，隨即撥通了救護車的電話。
    他背著柳明罡朝著山下走去，汗流浹背，不敢有絲毫耽擱。
    柳長生如今的生死隻在旦夕之間，而張如風癡傻不能言，現在整件事情或許隻有柳明罡最清楚，如果就連他都出了意外，校園白骨案的真相就會隨著二人的死亡徹底埋入黃土。
    “柳明罡！你不能死！十二名死者的真相還沒有找到，柳長生還沒有受到應有的製裁，你還沒有得到他的一切！”
    宋長江氣喘籲籲地開口道。
    他不得不承認的確是老了，還未到山腳就感覺整個人都脫力了，他隻能盡可能小心點，以免兩人一起摔下山。
    救護車的速度很快，沒等到他走到山腳就遇到了上山救援的救護人員，他們將柳明罡放上擔架，將他抬到山下送往醫院救援。
    “老郭，柳明罡出事了，已經送往醫院了。”
    宋長江撥通了郭開的電話，語氣沉重道。
    “發生了什麽事情？”
    郭開已經知道柳明罡的身份，可是這接二連三的變故著實讓他措手不及。
    “不清楚，我本來打算問清楚柳長生的情況，沒想到趕到的時候他就已經昏倒了，不說了，我去看看什麽情況。”
    宋長江掛斷電話之後立刻跟著救護車趕往了醫院。
    他目送著柳明罡被推入急救室，緩步走到吸煙區。
    沒想到和案件有關的人一日之間全都出現了意外，他不禁有些動搖，深吸一口香煙，抬頭透過玻璃望向天空。
    “這個世界真的有神明嗎？”
    他不禁發出疑問，可是他就否定了這個想法。
    若這個世界當真有神明，那為什麽柳長生這種惡魔還可以苟活至今。
    本以為事情再無轉機，誰知道徐天在審訊中有重大的突破。
    袁陽不僅僅隻是柳長生的私人管家，更是柳長生的義子。
    所有人都認為他是為柳長生攬下所有罪責，卻沒想到他的話語令所有人一愣。
    “我為什麽要為一個一百多歲的老頭子承擔罪責？”
    這一句卻是讓所有人無法反駁。
    是啊，柳長生如今已一百三十多歲，袁陽三十出頭，他為什麽要替柳長生攬下罪責？
    這樣的話，就又產生了一個新問題。
    目前根本沒有證據指向袁陽，為什麽他會主動自首？
    根據袁陽的講述，他之所以自首是因為這些年飽受夢魘的折磨，在無數個夜晚他根本無法入眠，一閉上眼便是那些死去的亡魂。
    當他來到這裏之後，一切仿佛都安靜了下來。
    他講述著十二名死者的情況，十五年前他已經成為了柳長生的義子，可是他卻不是求得長生，而是求富貴，求柳長生手中的富貴。
    為了得到這尋常人根本無法觸及的財富，他在柳長生生命垂危之際將柳重陽殺害，隨後將柳重陽的心髒移植給了柳長生他才得以續命。
    可惜了這個追求長生走火入魔的老人以為是得道了，徹底被袁陽所蒙蔽。
    在那之後的每一年，袁陽都會找到和柳重陽同一日出生的少年，用他們的鮮血為柳長生續命。
    隻不過在五年前的時候，柳長生發現了袁陽的所作所為，但他並不知道真相，隻以為是袁陽妄想與他一樣得道長生。
    他毀了玉峰觀，斷絕了袁陽想成為下一任觀主的念頭。
    可是他離不開袁陽，將他留在了身邊做私人管家。
    正如袁陽所說，十五年前到五年前期間所有的受害者皆是命喪他手，滿身的血腥令他根本無法入睡。
    他無數次夢到身處閣樓的二層，那些死去的亡魂握著展覽櫃中的兵器在他的身上留下道道傷痕，等到他醒來的時候更是驚訝地發現身上的確出現了血痕。
    即便是從來不信奉神明的他此時心態也悄然發生著變化，他詢問柳長生深陷夢魘如何自處？
    柳長生告訴他，夢魘即心魔，化解心魔就可以擺脫夢魘。
    如何化解心魔？
    直麵心魔方有化解之法。
    他當然不信，可是症狀卻不斷惡化，甚至是在未曾入夢的時候就可以看到那些死去的亡魂，亡魂手中的利劍刺破了他的手掌。
    而致使他堅定了自首想法的是柳長生最後一次見到他時候說的那句話。
    “陽兒，義父的報應到了。”
    天理循環，報應不爽。
    見證了柳長生的刹那衰老，他信了，信了柳長生的那句話。
    袁陽的證詞倒是比柳長生以及柳明罡的更有信服力，更正常，少了神鬼之說，成了精神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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