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度昏迷？
    商陸的腦子裏隻剩下這麽幾個字。
    怎麽會？
    賀妍怎麽可能傷得了陶京墨呢？
    商陸的腦子像是一時間短路了一般。
    “商先生，在聽嗎？”
    “林哥，賀妍抓到了嗎？”
    “沒有。調查組的人過去的時候，她就消失了，就在我的視線之下，跟見鬼了一樣。”
    小林說到這個還很氣惱。
    原來，真的有人能在眼皮子底下憑空消失。
    “你把整個過程的監控發給我看看。”
    商陸的聲音異常冷靜，隻是拿手機的手下意識地把手機握得很緊。
    “商先生，我馬上發到你的郵箱，也正想聽聽你的意見。另外就是，你什麽時候能回來？”
    小林來電話，主要的目的是想讓商陸回來的。
    哪怕他知道，現在商陸有正在忙的事。
    但陶京墨的情況也不容樂觀，手術之後尚未脫離生命危險。
    “我先看看再說。”商陸低頭看了一眼手表，快七點了，天也大亮。
    “商先生，陶先生萬一......”
    “如果有萬一，那也是他的命。我先掛了，你把視頻趕緊發過來。”
    商陸不等小林多說，直接掛斷了電話。
    其實，他也有點慌的。
    他沒有自己看起來那麽淡定。
    去衛生間洗了把臉，抬頭就看到自己那雙帶了些血絲的眼睛。
    “他要是死了......不，我還活得好好的，他怎麽可能死......”
    商陸想把腦子裏的那些壞想法都給洗去，想讓自己盡可能地冷靜，不能亂，千萬不能亂。
    大概在衛生間裏待了十來分鍾。
    等他出去時，郵箱裏已經有了小林發過來的視頻文件。連同文件一起的，還有小林的一段話。
    “商先生，我不知道你跟陶先生有什麽樣的恩怨。但陶先生真的不太好，手術之後還搶救過兩次，醫生說並不是每一次都那麽好運氣的。他那麽愛你，不求你也回報他同樣的愛，至少應該回來看他一眼。天大的事，也沒有人命重要。”
    商陸把那段話看了很多遍，然後才用顫抖的手指打開了那段視頻。
    其實，視頻裏能看到的隻有陶京墨一個人。
    陶京墨就像是某些電影裏撞邪的情節一樣，一個人在那裏又打又殺的，對麵卻沒有半個人影。
    商陸以為是視頻有損，他隻得給小林又打了電話。
    但小林沒有接。
    商陸把整個視頻看了又看，也沒有看出來賀妍到底在哪裏。
    這完全就是陶京墨一個人的撞邪視頻。
    但陶京墨受傷，後腦流血，以及最後撞在牆上，還有牆上那一道道被硬物劃出來的痕跡，倒是清晰可見。
    所以，賀妍沒有出現在視頻裏，應該是被某種物質幹擾，造成了她的圖像不能顯現。
    這是商陸唯一能想到的可能。
    畢竟，重生這種事都遇上了，就算此刻說賀妍有什麽妖法，他都能信的。
    看完視頻後，商陸給沈光赫打了電話。
    沈光赫也是剛剛起床，全然不知道陶京墨出了事。聽了商陸的話，他嚇得有點腿軟，連衣服都沒有來得及換，趕緊拿了車鑰匙出門。
    “沈總，我現在不能回去。現在進行的項目很重要，必須要抓緊時間完成實驗，時間很緊，也很關鍵。
    此時回去，我也幫不上什麽忙。我既不是醫生，更給不了藥，隻能是浪費時間。如果......如果陶京墨真的走了......”
    商陸說到這裏的時候，停頓了片刻，“我們之間的恩怨，也就兩清了。”
    沈光赫剛發動了車子，聽到這樣的話，多少也覺得商陸薄涼了些。
    “商陸，隻要半天。看他一眼，不行嗎？”
    “沈總，我跟他......也許注定了就不會善終的。掛了。”
    “商陸......”
    對方已經掛斷了電話。
    沈光赫再回撥過去，而對方已經關機。
    沈光赫狠狠地捶了一拳頭在方向盤上，他是滿心的自責，因為這一切，都隻是因為他。
    明明知道那個女人對他的執念很深，就不應該把其他人拉進來的。前世，商陸跟陶京墨的結果就很慘淡，他不想這一世他們也不能圓滿。偏偏此刻，他什麽都做不了，連陶京墨受那麽重的傷，他也是最後知道的。
    如果早知道會害得兄弟生命垂危，那天晚上他還不如叢了那個瘋女人。
    當然，他也不能理解商陸。這個時候，就算有再大的恨，再大的仇，再重要的事，也應該先放一邊，至少回來看陶京墨一眼。
    他替兄弟難受。
    他自己更難受。
    一路飛車去了醫院，陶教授眼睛都紅了，坐在醫院的走廊裏，像是魂都被勾走了一般。
    邱長官緊緊地抱著愛妻，一夜之間，像是老了十歲一般。
    “邱叔！”沈光赫小聲喚著。
    邱長官這才抬起頭來，“小赫。”
    “叔，老三......”
    沈光赫鼻子一酸，他竟然問不出後麵的話來。
    “剛剛又搶救了一次。醫生說，情況不太好，下一次能不能......”
    剩下的話，邱長官已經說不出口。他的聲音早已哽咽。
    沈光赫聽到這話，險些沒有站穩。
    邱長官深吸了一口氣，這才接著說，“老爺子還不知道這件事，怕他一時承受不住，你也別跟老爺子說。還有就是商陸，我剛剛還在想，要不要叫商陸回來。萬一老三沒了......”
    一直呆傻模樣的陶教授像是被這話刺激到了，突然抓狂起來，“不會的，不會的，我的兒子不會死的。他是我的兒子，他是英雄，他特別厲害，他當過特種兵，他立過很多功，他那麽強，他不會死的......”
    激動起來的陶教授，邱長官有些按不住，還是在沈光赫的幫忙下，才把人弄到了隔壁的休息室。
    護士過來給陶教授打了一針，才讓她睡了過去。
    邱長官長長吐了口氣，“小赫，這裏沒有外人。你跟老三還有賀妍、商陸，你們之間是不是有一些不為外人道的事。哪怕是老爺子也不知道的？”
    沈光赫沒說話。
    邱長官又繼續道：“小赫，老三可能沒幾個下次。若是人沒了，我是他父親，你總得讓我知道，為什麽事情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到底還有哪些是我所不知道的。”
    沈光赫張了張嘴，他也不知道這些事要從哪裏開始說。
    而且，邱長官的身體不好，之前還在醫院住了一段時間。那些事真要說出來，他也怕邱長官受不得刺激。
    “叔，老三會沒事的。你也要保重身體。”
    “小赫，我帶著藥，也扛得住。老三為了你兩肋插刀，你不應該給我一個真相嗎？”
    邱長官問出這話，沈光赫就沒法再言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