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獄了。”
    “然後呢？他找你了？”
    “他找我們了。”
    陳韻安說自己想懺悔，說在獄中反省了許多，甚至說想彌補。陳嬌和紀夢夢都沒有想見他。當時兩個人一個在寵物訓練基地上班，一個在綜合書店工作，兩個人下班了約著一起回家，超市裏買點菜，回家做飯吃飯，日子過得也算平靜快樂。
    陳韻安不知道從哪裏知道了兩人的住址，裝扮成外賣員出現。當時陳嬌和紀夢夢點的豬肉末和豆腐、洋蔥，準備在晚上做一個辣豆腐湯喝一喝，兩人還準備好了電視劇，這是下班後最快樂的時光。開門的是紀夢夢，陳韻安沒有停留給直接掐住紀夢夢的脖子。
    紀夢夢因為上一次受傷，肌肉損傷嚴重，使不上力，再也不是過去充滿力量的體育生，她被陳韻安托著走。
    但陳嬌有力氣，她從沒有間斷過肌肉訓練，她雖然是女性，但肌肉力量培養之下，和一個在獄中營養不全麵，也沒有運動的陳韻安比起來，贏得綽綽有餘。
    盡管如此，陳嬌和紀夢夢還是一陣後怕，如果此刻在家的之後紀夢夢，那後果不堪設想。因為在兩人報警後，警察在陳韻安的包裏還發現了鐵錘和繩子，他顯然是有備而來，而且這個準備還很長。
    陳韻安出獄後就來到此處做快遞員，監控還顯示他經常在陳嬌和紀夢夢單元樓下徘徊，他就是為了蹲點找兩人報仇。
    他的口供裏都是憤恨。
    “我就被陳嬌騙了，不是陳嬌我不會變成今天這樣。”
    “紀夢夢是陳嬌要我去的，新聞你們沒看嗎？為什麽我要坐牢？”
    “我以前沒有好好讀書，也是因為陳嬌，陳嬌她什麽都知道，她為什麽什麽都不做，她明明當時可以站出來幫我，可是她和她的媽媽一樣惡心。”
    警察了解事件原委後也隻能批評教育，一碼歸一碼，無論他的動機多大，怨念多深，但沒有發生的犯罪不是犯罪，已經坐過牢的犯罪不能回溯。於是警察經過批評教育後就雱陳韻安走了。
    “什麽？那是不是他後來又來了？”
    “是的，但那一次的陳韻安我們都認不出來了。”
    最後一次見到陳韻安的時候紀夢夢正在去寵物訓練基地的路上，寵物訓練基地在慶成東郊。從城東坐地鐵出來後要換上共享單車，或者坐黑摩托。
    紀夢夢去的時候是晚上七點，地鐵摩托不是高峰期，共享單車她又蹬不動，她看著時間還早，就塞上耳機，邊聽歌邊朝著寵物訓練基地走。
    從地鐵站到寵物訓練基地走路也就半小時，完全趕得上和加班的陳嬌碰麵。
    紀夢夢不知道她這一路早就被人盯上了，這個人就是陳韻安。
    隨著路上的人和高樓都越來越少，風開始肆無忌憚。紀夢夢在切歌的間隙聽見了風裏的異樣，但一切都來不及了，陳韻安將她撲倒在地。
    這裏沒有遮擋，可也沒有人。初秋冷冽的風劃破皮膚，猙獰的臉狂笑道，“你們不是情比金堅嗎？那你也嚐嚐她嚐過的。”
    完事後，陳韻安還不屑道，“你們都要感謝我，是我讓你們變得一樣。不，你們本來也是一樣，她跟他爸一樣變態，男的女的都可以，現在你也一樣，我讓你們兩更般配。”
    教練拳頭握緊，“你們報警了嗎？他現在進去了？”
    “沒有。”
    “憑什麽？現在哪條馬路沒有攝像頭。”
    “他拖我去的是那附近的爛尾公寓，沒有攝像頭。”
    “那可以讓警察驗傷啊。”
    “他死了。”
    紀夢夢將豎起的食指放在雙唇中間，“他進去還會出來，他隻有真的死了才不會再傷害我們。”
    “你……你們？”
    “他以為勝利，狂妄自大的時候，我就從他背後……”
    紀夢夢雙手舉起，做了一個向前推的動作，謝教練下意識向後仰，隨後正坐，但說話聲音越來越小，“怎麽可能，現在法治社會，他就這麽沒了？”
    “不知道，但沒有人來找我，我想過如果有人來找我，我就說我是自衛，附近的監控肯定能拍到我被拖進去，但沒有人找我。”
    “那他……他在那裏不就……”
    “就是這個，陳嬌說，她幫我處理過了，也就是說，他掉下去，但他不見了。”
    “你是說陳嬌幫你處理了那個？”
    紀夢夢正色道，“是，這是陳嬌唯一沒有告訴我細節的事情，所以現在她做出這樣的事情，我覺得肯定和那件事有關。”
    “那是什麽時候的事？”
    “在我生病之前。”
    “對，你怎麽變成這樣的？”
    “我沒有進去，所以我有了報應。那天之後我就開始發燒，我在家吃藥，三天好了，後來開始咳嗽，我以為隻是普通的流感，我也不敢去醫院，我覺得這時候去醫院就和去警察局沒有什麽區別，攝像頭和醫保卡會被我變成透明人。”
    “那你後來還是去醫院了對吧。”
    “我咳嗽了兩個禮拜都沒好，還越來越嚴重，經常在我睡著的時候咳醒，於是我不得不去了醫院，一去醫院，我就被推進了重症監護室，醫生確診我是肺炎引起的腦膜炎，好了之後就變成這樣了，需要吃藥還有複健，醫院太貴，所以陳嬌給我選了這裏。”
    “會好的，以後肯定會好的。”
    “所以你要幫我，沒有陳嬌我好了有什麽意義？”
    “我要怎麽幫你？”
    “你肯定能見到陳嬌，她隱瞞我的隻有那一件事，那一件事肯定跟她做的這件事有關係。”
    紀夢夢十分確定，她央求著謝教練，謝教練隻得答應。雖然她不覺得這樣的兩件錯事之間會有聯係，但確實是吳碧清事件的一個突破口。多年前的往事在此刻一件件展開，很多都和教練多年認為的完全不同，走出紀夢夢房間時，她仿佛老了不少。
    房間的門並不算多隔音，也是為了房間裏老人遇到事情不會被尋房的人忽略。
    雷婧和楊梅在門口聽了七七八八，她們已經在手機裏搜索著城東郊區寵物訓練基地附近的爛尾公寓，隻有一所，思程公寓。
    它所屬的建築公司是吳天建築有限公司，董事長叫吳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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