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廣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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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大原地炸地跳起來,“嫂嫂你幹嘛?!”
    酒釀咬咬牙,艱難地開口,“給秦老板用…他不願意霏兒退毒…不如就…”
    齊二思考的時候會用舌頭頂著臉頰,把臉頂出個鼓包,“嫂嫂,迷藥隻能讓人失去力氣,該有的知覺一點不少,老大肯定會知道的。”
    酒釀驟然刹住腳。
    齊大齊二沒停住,衝出去幾步又邁回來,
    白搭。
    三人轉頭又匆匆回了前廳,見廣白還像死魚一樣躺地上,麵容清秀,一身青衣,酒氣衝天,
    酒釀問,“廣白先生性子如何,是不是小肚雞腸之人?”
    齊大說,“性子隨和,不拘小節。”
    齊二一針見血,“腦子有點毛病,但人還行。”
    酒釀當機立決,“既然如此…打桶井水來,澆醒他!”
    齊大猶豫蹙眉,“這不是待客之道吧…”
    齊二抱拳,“嫂嫂雷厲風行,果敢決絕,女中豪傑也!”
    話落,蹭的下竄沒了影,再回來手上多了兩桶水。”
    井水寒涼,入秋後更是刺骨,
    齊家兄弟對視一眼,深吸一口氣,
    嘩啦倒下!
    那水直衝麵門而去,看的酒釀差點不能呼吸。
    “淹,淹死了!救命啊!”
    剛還半死不活的人瞬間彈起,大口喘著氣,驚惶失色地看向周圍,
    “齊大齊二?!”廣白驚喜道,一個起身叉腰大笑,“澆我冷水?兩年不見長本事了哈哈哈哈哈。”
    男人目光平移,落在了酒釀身上,蹙起眉心麵露疑惑,片刻,拳頭碰手心,啪的聲,恍然大悟,“你是秦意提到的小葉柳!”
    “廣白先生。”酒釀行了個規矩的福身禮,頭深深埋下,“事出緊急,多有得罪。”
    廣白揮揮手,“無妨,晚些提兩罐醉芙蓉來賠禮就成。”
    酒釀忙說,“一定一定。”接著正色問,“眼下先生可否前去廂房,為秦老板退毒?”
    廣白露出醍醐灌頂了神情,大喊一聲,“黃湯誤事!”說完大步往臥房方向跑去。
    酒釀緊隨其後,就見廣白嘩啦推開大門,
    蠟燭燃盡,一室昏暗,床簾半遮,床上的人已然是意識不清了,緊閉雙眼,渾身簌簌抖著,壓抑著的低吟傳進酒釀耳中,疼得她心都揪了起來,
    她急步上前扶起秦意,讓他靠在自己肩上,
    那人周身像燒起來了一樣,隔著衣料都能感覺到燙,
    床頭早備好了銀針,她對著廣白點頭示意,
    廣白鋪開銀針,選出最順手的一根,神色頓時肅穆了起來,“衣服。”他揚了揚下巴,
    酒釀讓那人靠著,費力地去剝他衣襟,手背蹭到他的肌膚,灼人的溫度襲來,燙的她眼圈一紅,
    “讓她走…”秦意思胸口起伏著,半睜開眼,目無焦距,垂著頭,露出脖頸和胸口大片淺蜜色的肌膚,
    是把廣白當成霏兒了,
    酒釀貼著他耳畔輕聲說,“哥哥,是廣白先生,不是霏兒…”
    廣白挑眉,一針紮下緩解了熾熱,用口型問酒釀,“又被女人纏上了?”
    酒釀詫異地張了張嘴,
    “太招女人喜歡了也不好。”廣白聳聳肩,專注於銀針上了,
    到底是盼了許久的蠱醫,隻用了半盞茶的工夫就將灼熱退了下去,一番折騰,此時已是後半夜,秦意退了熱,再也支撐不住,沉沉睡去。
    廣白收起銀針,正色道,“葉姑娘借一步說話。”
    酒釀用帕子沾水,小心拭去那人脖頸間的汗水,這才起身頷首,跟著一同出了門。
    感恩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就聽廣白開口問,“赤毒原樣拿到沒?”
    還沒,
    信已經寄出去了,算了時日,沈淵早該在十日前收到了,
    可迄今為止毫無消息,就像石頭落進深淵,連回音都聽不到。
    少女不自覺地咬了咬唇,語氣帶上了哀求,“若一直拿不到…先生可否長留予州給秦老板退毒?”
    廣白道,“無妨,醉芙蓉管夠就行。”
    不等酒釀慶幸,就聽廣白又道,“可是退毒隻能保他性命,赤毒有萬種,效力千差萬別,他中的這種著實棘手,是衝著廢他功夫去的。”
    “我退毒的時候順帶查了下他經脈,這才發作五次,就已經毀了三成元氣,再發作幾次…大概就是廢人了。”
    五雷轟頂,
    酒釀怔怔後退幾步,後背撞上門框,
    為什麽會這樣…
    為什麽…
    她以為隻要等到廣白先生來,一切都可以從容不迫了,
    為什麽上天要和她開這種天大的玩笑…
    廣白歎道,“他是一直沒和你說嗎…不應該啊,他自己肯定早有察覺…”
    是,是一直沒說,
    一直瞞著她,還要忍受她的無理取鬧,
    回想先前幹的那些蠢事…她恨不得扇自己幾巴掌,又是嫌棄他被迫染上的脂粉味,再是指責他和別的女人有染,最後還將他們的事情同外人講去,惹他生氣。
    她真不是個東西,總惹真心對她好的人傷心…
    …
    廣白舟車勞頓,又宿醉一場,同她說完便告辭離去,她整個人都是木的,木著福身道謝,木著轉身回屋,
    燭光燼滅,烏雲遮月,
    香爐白煙嫋嫋,升起無害的舒神香,
    一室寂靜。
    她坐在床邊,看著他,撫上他緊蹙的眉眼,冰涼的淚自眼尾滑落,
    “哥哥…”她低喃,“哥哥…”
    “你要好好的…”她啜泣著,心碎成了千瓣,“你要好好的…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睡過去的,
    朔日清晨秦意就匆匆出了門,她想讓他留下,可那人卻說有新船到港,不得不去,
    人走了,臥房空了,心空了,好像整個山莊都空了,
    廣白來找過她一次,給她把了脈,開了些安神的湯藥,說她思慮過重,勞神傷身,還說胎象雖穩,但因其失眠多慮導致孩子偏小,說著又洋洋灑灑寫下個方子,讓她一日三飲,
    她問廣白可知腹中胎兒是男是女,
    廣白聳聳肩,“不到八個月根本看不出來。”
    八個月…
    她這才五個半月,
    不禁撫上微微隆起的小腹,歎著,涵兒啊涵兒,爭氣點,一定要是個姑娘啊…
    一定要是個姑娘,
    不但圓了她對容兒的念想,更不會讓秦意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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