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被流感撂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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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轟——
    啪嚓——
    電閃雷鳴間,深灰的天幔被撕扯開來,不一時,又是幾個悶雷滾動,發出野獸般的轟鳴聲……
    幾分鍾後,暴雨如注,放肆地下了一整夜。郭超仁站在窗前看了一陣,悵然地想:明天多半幹不了活了。
    再呆了一會兒,索性鑽回被窩裏,悶頭大睡。
    人到中年,王逸少本來就不好睡,這一夜更被雷聲轟得沒法睡。快到四點來鍾才勉強入睡。
    七點鍾,鬧鍾準時響了,王逸少迷迷瞪瞪地起床,對著漫天的雨幕,無奈地歎口氣,轉頭便在群裏發了公告:天氣不好,任務暫停,大家休息吧!
    不知是隊員們都看了公告,還是都在賴床,總之沒人回應。
    過了半小時,王逸少的電話響了,原來是秦師傅打過來,讓他起來吃早飯。
    這位秦師傅,恐怕是考古隊裏最有作息規律最勤快的人。他一直照顧著隊員們的夥食,營養豐富可口,還不帶重樣的。
    王逸少很承他的情。
    所以,此時雖然倦意上頭,但王逸少無論如何也得爬起來吃飯。
    到了飯廳,實際情況比他想象得要好一些,趙芙蓉已經坐下,準備用餐了。
    而秦師傅也坐在一邊,笑吟吟地給她夾小菜,大概是土豆絲、四季豆、豆腐皮一類的。
    小菜就著白粥和雞蛋,確實挺爽口。
    跟趙芙蓉、秦師傅打過招呼後,王逸少自己打了飯菜,坐在趙芙蓉身邊。
    趙芙蓉吃了一口幹煸土豆絲,衝王逸少笑了笑:“還是王隊起得早。”
    “你也早呀,趙醫生。”
    趙芙蓉是趙函數最小的侄女,論起輩分來,和王逸少算一輩的人。
    “我們做醫生的,習慣了,”趙芙蓉說,“對了,張馳感冒了,燒到38.7°,我一會兒還得再看看。”
    “哦,好的,好的,辛苦了。”
    吃完飯,趙芙蓉先去看張馳,過了一會兒王逸少也過來了。趙芙蓉戴著口罩,忙把王逸少往臥室門口一攔:“王隊別進來,看症狀應該是流感。”
    王逸少隻能佇在門口,叮囑張馳要好好休息。張馳掙紮著從床上翻起身,跟王逸少揮了揮手:“我還好,咳咳咳——”
    一通咳嗽下來,張馳一臉緋紅,本就被高燒燒紅的眼,好像又紅了幾分。
    過了一個小時,隊員們陸陸續續起床,都帶上了口罩。趙芙蓉生怕他們也被傳染了,趕緊讓大家都吃點板藍根。
    但這種預防似乎晚了點,不過半天時間,整個考古隊成員,被流感撂倒了一大半。
    趙芙蓉自己也有些不對勁。實在沒辦法,她便隻能請崇明區醫院的醫生來坐診。
    醫生來過以後,開了一堆藥,囑咐隊員們好生休養,病情好轉了也要三日後才能下水。
    原本想著完成本階段工作,讓隊員們都放個國慶假,誰知道……
    一想到這個,王逸少心裏就鬱悶,但生病這種事,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確實急不得。
    作為領隊,他隻能奮戰在“安慰隊員”的戰場上,不能流露出一絲慌亂。
    慶幸的是,大概是因為自己免疫力強吧,王逸少居然沒有中招。更幸運的是,秦師傅身體也無礙。不然,就沒人給考古隊做飯了。
    病情最嚴重的,要數張馳、郭超仁、童嫿。但三位病友也很樂觀,該吃吃,該睡睡,愁事不往心裏擱。
    病情稍微好了些,為了解悶,他們還拉著任燃一起打網絡麻將。
    作為在流感麵前“屹立不倒”的壯漢,任燃表現出超凡的實力,一個小時下來把三位病友屠得哭爹喊娘。
    郭超仁忍不住吐槽:“我們都是病人啊,你就不能讓著點。”
    任然表示不能,並傲嬌地說:“就算你仨沒感冒發燒,也不是我的對手。”
    這話聽得郭超仁勝負欲上來了,於是四個人又戰了一個小時。結果,童嫿終於胡了一把,興奮得直嚷嚷:“今天,燃哥第一,我也不賴,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王逸少見他們玩得高興,先前焦灼的情緒,也散去不少。工作嘛,總是要做的,但不急在一時,心情好了一切都會好的。
    終於,一周之後,所有隊員都健康無虞,並且養足了精神,做好了下水的準備。
    為了鼓勵大夥兒,王逸少便說,把桅杆平安提取上來,這一階段任務就結束了。到時候給大家放三天假。
    考古隊裏一片歡騰,大家都對第二天的工作翹首以待。
    到了第二天,郭超仁、耿嶽、張馳、李浩然先下水。郭超仁、張馳手裏各拿了一瓶藜蘆醛。
    照著工作流程,一開始,四人同時用沙袋給桅杆打圍堰,然後再在上麵蓋一層亞克力板,把它壓實了。
    接下來,郭超仁、張馳在潛伴的輔助下,通過特製的漏鬥,把藜蘆醛從保溫瓶裏倒進圍堰裏。
    江水十分渾濁,燈光的穿透能力也有限,郭超仁、張馳屏息靜氣,全靠感覺去摸索,唯恐把藜蘆醛弄灑了。
    出水的一霎時,不知為何郭超仁想起讀書時背過的課文:
    乃取一葫蘆置於地,以錢覆其口,徐以杓酌油瀝之,自錢孔入,而錢不濕。因曰:“我亦無他,惟手熟爾。
    從減壓艙出來後,下一批潛水的隊員已經在工作了。不出意外,他們很快就能把結晶後的桅杆帶上來了。
    下午,郭超仁、耿嶽把被硬邦邦的藜蘆醛結晶體整個放進特製的長盆子裏,裏麵預先放上了低濃度的乙醇溶液。
    浸泡兩小時後,外層臨時加固的藜蘆醛,被輕輕剝落下來。郭超仁、耿嶽又依次剝去ppc管、自然繃帶……
    最終,一根長達13.5米的斷桅杆,重新出現在眾人麵前。
    桅杆濕漉漉的,斷麵上已嵌入厚厚的泥沙。想到那倒扣的沉船,郭超仁忍不住感慨:“桅杆斷得好厲害,當時這艘沉船遇到什麽了?”
    是強風浪,還是激烈的戰事?
    考古迷人的地方,就在這裏。永遠有謎團,在等待著考古人一層一層地揭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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