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他有他的機密,我有我的算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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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黎世,火車站。
郭超仁、耿嶽、童嫿下了火車,耿嶽、童嫿忙著找身高185的任燃,郭超仁則原地站著不動,給陳安宇打電話。
“好,保重,記得……回來看我。”
掛了電話,郭超仁略有些傷感,他們終究是天各一方。隻能在心裏祝福他事業順利、愛情甜蜜了。
郭超仁看了看耿嶽、童嫿,有些困惑:“他人呢?”
“沒看見啊。”
郭超仁皺皺眉:任燃這樣的身高,應該不難找,除非他沒來。
郭超仁又拿起電話,撥過去號碼,卻一直占線。
“暈死了,”郭超仁放下電話,“說好了來火車站接我,連個影兒都沒有。”
三天前,任燃和郭超仁對了一下時間,決定在蘇黎世碰一麵。
瑞士一共有三個國際機場,蘇黎士、日內瓦、巴塞爾各有一個。
盧塞恩雖沒有機場,但距離三個國際機場都比較近。因為任燃在蘇黎世,郭超仁最終選擇從蘇黎世坐飛機回國。
等了一會兒,電話回撥過來,郭超仁馬上接了電話。原來,任燃在出賓館之前,被他爸用視頻電話堵了一陣,他煩得掛了電話,還開了飛行模式。
等到他來到火車站外,關閉飛行模式後,他爸的電話又打過來了。所以,郭超仁打過去的時候,就占線了。
接到郭超仁三人後,任燃忙打了的士,一起來到預約好的餐廳。
直到寄存了行李,四人這才輕鬆不少,悠閑地坐在包間裏閑聊。
吃飯時間未到,一人先來一杯咖啡。
就著咖啡,郭超仁問任燃為何會被他爸追著罵。
這太匪夷所思了,自從在朱家角見麵之後,周懷遠經常和任燃保持聯係,親子關係比以前親密得多。
任燃苦笑道:“你覺得還能因為什麽事?還不是那件事!”
“你跳……不是,你被人挖的那件事?”
“嗯。”
“不對啊,你怎麽會想起跟他說這事兒的?我不明白!”
“就昨天晚上,我爸問我什麽時候回國,好像已經出去兩個月了。我說,我也不知道,還在談。他,大概比較敏感吧,馬上就問我發生了什麽事。”
“哦。”
“我想,我爸經曆了那麽多,問問他的意見,也可以當個參照,就順口說了。”
印象裏,表哥爸媽之所以分開,便和一次工作調動有關。
那時候,任燃還在讀小學,他爸被調到福建工作了三年。因是負責一艘特種船舶的製造,他不能對家裏說明詳情。
對此,任英、任燃——那時還叫周燃,也能理解。但就在這三年裏,周懷遠對家裏的事不聞不問,連老婆孩子的生日都記不起。
本以為,他已經忙得昏天黑地,無暇顧及其他,卻不想,後來曝出一件事:周懷遠是主動申請去福建的,因為這樣能拿一些保密費,他可以用這錢來資助一個女孩讀書。
任英再一挖,便發現那女孩是周懷遠初戀的孩子。和周懷遠分手後,那個女人改嫁他人,可惜遇人不淑,遭遇家暴。女兒為了保護媽媽,拿起一把水果刀來防備。
爭搶之中,男人胳膊被劃傷,索性離了婚,讓母女倆淨身出戶。母女倆走投無路之際,女人便抱著試一試的心態,打電話問周懷遠借錢。
十多年沒聯係,她沒想到,周懷遠還真的沒改電話號碼。
從旁觀者角度來看,周懷遠借錢給那對母女並沒錯,但長期資助,隻會讓人懷疑他們的關係。
一個人,再有情有義,也該有點分寸感,否則就是拎不清,分不明。
得知此事後,任英火冒三丈,幾番爭吵之下,終於和周懷遠離了婚,孩子歸她。
不久後,周懷遠完成了福建的工作,重新回到上海,但他孤身一人沒有再婚,直接住在了單位,後來還參與了很多船舶工程。
回想起任燃家裏鬧過的風波,郭超仁有些同情他,便問:“昨晚上,你爸都說你什麽了?”
“說得可多了,什麽‘不愛國’啦,‘唯利是圖’啦,就沒一句說到點子上。簡直是不分青紅皂白。”
“呃……”
“今天,又罵我一次。”
“他不同意你過那邊去?”
“不同意。其實,我也沒說要走啊,我隻是跟他說了那件事而已。”
“好吧。”郭超仁無語。
在他家裏,父母孩子都有商有量,彼此尊重,所以郭超仁很難想象,那麽多“霸道不講理”的父母是怎麽煉成的。
想了想,郭超仁提起了建議:“你應該跟他說清楚的。”
“我就不想跟他說清楚。他有他的機密,我還有我的算盤呢!”
任燃的算盤,郭超仁一清二楚,但如今看來,任燃並不打算跟他爸亮出底牌。
“那你還打算呆多久?”郭超仁換了個問題。
“我盡快,那批高分子材料,是實驗室緊缺的東西,我必須弄到手。”
用完午餐,距離郭超仁三人登機,還有六個鍾頭,時間還算寬裕。
任燃便帶著三人,在利馬特河畔的舊城區裏逛了逛。
一眼望去,這裏沒什麽高樓大廈,整修後的道路,仍然以鵝卵石鋪地,保留著石板路的原有韻味。
走到聖彼得教堂前,任燃突然拉了拉郭超仁,挑挑眉:“很多喜歡教堂婚禮的女孩,都在這裏結婚。”
“你想說什麽?”
“說出來你都不信,我居然看到莫曉薇了。”
“呃……”
“從訂婚到結婚,可真夠快的!”任燃瞄著他眼神,“你有沒有什麽想說的?”
“沒有。”
“你確定?”
“確定。”
“想不想見一麵?”
“沒必要吧。”
“十多年了啊!”
十多年了,一廂情願的單相思。
以前,他總覺得,她之所以不和他聯係,可能是因為弄丟了電話,也有可能是因為不知道他在哪裏工作。
所以,郭超仁在同學群裏特別活躍,為的也隻是,有朝一日她問起他的時候,每個同學都說得出他的電話和地址。
如今想來,這十多年的單相思,真是一個笑話。
不過,說也奇怪,此時此刻,郭超仁不僅不覺感傷,反而還格外釋然。
原來,放下一個人,是這樣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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