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勞德從外麵走進來，他身後跟著不少同樣魁梧的男人。
    “你們怎麽敢進來？”
    程桃如同發現入侵者的母獅子，重新握緊匕首，護在奧古拉身前。
    她嘴唇快速張合，晦澀難懂咒語響徹耳邊，大廳內瞬間爬滿黑薔薇。
    每朵黑薔薇都有碗口大，花瓣內部全是尖牙，隨便啃一口都能要人命。
    “我閑來無事翻閱祖父的祖父日記，發現一個特別有意思的事。
    幾百年前有個叫程木珧的女孩，她外婆是種花家人，父親是男巫。
    程木珧愛上我祖輩，巧的是他和你先生同名，也叫‘奧古拉’
    從那時候開始，我們家族新生兒漸漸轉化成狼人，遇到圓月必定遭受變身的痛苦。
    程桃，我查過！
    你就是百年前的程木珧。
    奧古拉在你操作中長久活下去，讓我們子孫後代承擔無盡痛苦。
    程桃，你為陪在奧古拉身邊，幾百年間弄死多少人續命？
    你們都該死！”
    克勞德奔跑中變身成高大狼人，惡狠狠衝向程桃。
    奧古拉嚇得臉色大變，縮到黑薔薇花牆後麵躲避狼人攻擊。
    雙方混戰在一起，程桃不可置信尖叫說“不可能！”、“你們怎麽能在公司內變身？”
    碗口大小的黑薔薇被狼人撕得粉碎，程桃剛剛修複好的身體在他們利爪下變得破破爛爛。
    居諸把玩著手中黑水晶雕刻成的薔薇花，光線下反射出五彩斑斕的彩色。
    她在與程桃對峙的時候，感受到頭頂琉璃燈中呼應黑暗魔法的能量波動。
    趁著程桃與奧古拉對峙，居諸用藏身符偷出藏在琉璃燈中的黑水晶。
    地產公司外一層無形保護膜破碎，居諸給克勞德發消息，她坐山觀虎鬥，等著收獲漁翁之利。
    “豬豬，我想摸摸！”
    時初裳小聲詢問，她看見黑水晶眼睛發直，鼻端聞到誘人香味，不停吞咽口水。
    “裳裳，暫時不行！”
    居諸搖頭，黑水晶內不止有程桃能量波動，還有另外一股強大力量，兩者交織混合在一起，貿然吸收容易出問題。
    “豬豬，它聞起來好香啊！”
    時初裳委屈嘟嘴，眼眸中漸漸閃爍著詭異紅光。
    “香？”
    居諸敏銳察覺出不對勁兒，往黑水晶上糊了一層又一層符篆，直到時初裳說“聞不到香氣！”為止。
    鼻端沒有濃鬱香氣，時初裳漸漸反應過來，她剛才甚至想殺了豬豬搶過黑水晶。
    不對勁！
    時初裳撲到居諸後背，探出半個腦袋看著被符篆包裹成“木乃伊”的黑水晶。
    “豬豬，它好可怕！”
    “確實不是善茬兒！”
    居諸回顧看過西方神話，吸血鬼、狼人、女巫……修長手指轉動黑水晶，與程桃糾纏的另一股強大力量是惡魔？
    瑞鳳眼中閃過一抹亮光，居諸沒見過惡魔，觸及她知識盲區，躍躍欲試想看看用符篆能不能消滅惡魔？
    居諸收好黑色水晶，那邊狼人大戰女巫已經接近尾聲。
    雙方兩敗俱傷，狼人數量眾多，黑薔薇戰鬥力也不弱。
    程桃身體扭曲，幾乎沒有一處好肉，依舊擋在奧古拉前麵，用黑薔薇死死護住他。
    “你們獲得超人類力量……嗬……不好嗎？”
    “好個屁！”克勞德吐出一口血水，“你試試每到圓月脊柱被重錘一節節敲碎再重新拚接，四肢關節反向扭曲，無數鋒利刀刃割裂皮膚。
    圓月過後恢複人形，牙齦永遠在滲血，骨骼神經疼痛吃什麽藥都不管用。
    如果變成狼人這麽好，你們為什麽不變？”
    克勞德喘息著扔掉手中黑薔薇，似要將幾十年委屈一次性傾倒出來。
    “你們為什麽能進公司？為什麽變身後，依舊可以保持理智？”
    程桃站不住半跪在地上，執著要一個答案。
    克勞德沒有回答，視線不自覺飄向角落的居諸。
    “看到你時……我就有種不祥的預感……”
    程桃撐不住坐在地上，惡狠狠瞪著居諸，背後黑色薔薇撐著她的身體。
    “巧了不是！我也這麽覺得！”
    居諸走出護陣，站在距離雙方都比較安全的距離。
    “你作為親近自然的女巫，與惡魔做交易，換取奧古拉永生，自己則使用黑魔法延續生命。
    程桃，幾百年了，你後悔過嗎？”
    任何人使用黑暗力量都要付出代價。
    程桃變成需要續命的活死人。
    別人或許看不到程桃真實樣貌，她自己對著鏡子絕對看的到！
    “我？”
    程桃靠在尖銳花海中，視線落到花牆後不敢出來的奧古拉身上，嘴角輕輕抽搐，自嘲又自輕的笑笑。
    “十六歲時，我第一次遇見奧古拉。
    他騎著馬向我走來，陽光照在他身上，臉上笑容比太陽更燦爛。
    我一眼淪陷，總找機會靠近他，礙於血統問題，我在他眼裏就是個混血的玩意兒。
    奧古拉享受著我熱烈追求，他不拒絕、不負責，高傲向周圍人炫耀多受女孩歡迎。
    上床、墮胎、爭吵……我們拉扯糾纏，直到戰爭侵襲整個國家。
    周圍死了好多人，哪怕貴族也難逃一劫。
    奧古拉知道我是女巫。
    他不想死！
    那個時候我瘋了似的想要擁有奧古拉，想盡辦法幫助他獲得永生。
    世界遵循自然守恒規則！
    有所得，必然有所失。
    奧古拉以子孫後代為祭，成就自己不死之身。
    我怕他會離開我……怕有一天我人老珠黃，他依舊年輕帥氣……唉！
    我和魔鬼做交易！
    換來奧古拉子孫在變身狼人後沒有理智，不能進入公司；
    換來奧古拉隻能喝我的血維持生命；
    換來我隻能靠獻祭更多人生命維持正常人外貌。”
    黑薔薇漸漸包裹住程桃，根莖紮入身體，汲取她身上的養份。
    “奧古拉……我快要死了……我很想問……你愛過我嗎？”
    程桃眼睛往奧古拉方向轉，她沒有回答居諸自己後不後悔？
    她想要一個答案！
    一個她從未從奧古拉嘴裏聽過的話……她想在死之前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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