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蘭特的眼裏重新亮起光芒，語氣嚴肅道“為了愚人劇團的前途，如果我們能做到的話，我可以讓你當一個月的船長！”
    陸離“……你的出發點是好的，但下次還是別出發了，畢竟我對當船長沒什麽興趣。”
    “如果真的做到的話，這一個月船長就讓洛可可當吧。”
    洛可可舉起白嫩的小手比了個剪刀手“好耶，洛可可要當船長。”
    明明洛可可的舉動表現出很高興的樣子，但說得話卻是異常平靜，看上去煞是可愛。
    這時，耳機中再次傳出珂萊塔的聲音。
    “……祖父，陸離他們應該已經和愚人劇團匯合了，我想親自過去看看。”
    “根據計劃，盛大的歡宴，應該很快就要開場了。”
    細雨如煙，悄然漫過拉古那的大街小巷。
    烏雲蔽日，將整座拉古那籠進朦朧的水墨中。
    弗朗西斯微微頷首“把讚妮雇員也帶上吧，她可以保證你的安全。”
    珂萊塔點點頭，正欲轉身離去，就聽弗朗西斯再次開口“……還有一件事。”
    珂萊塔有些疑惑地看向他。
    弗朗西斯望著灰暗的天空沉吟片刻後開口“珂萊塔，我希望你記住。”
    “依附他人如同借傘遮雨，傘收則渾身濕透。”
    “我們莫塔裏家族能做到今天這一步，靠的從來都是我們自己。”
    珂萊塔愣了片刻，隨後微微頷首“我記住了。”
    說罷，珂萊塔便踩著雨水轉身離去，身後的弗朗西斯沒有再阻攔。
    另一邊，借助竊聽器將整個過程聽了遍的阿漂撓了撓腦袋
    “莫塔裏家主這話是什麽意思？該不會是讓珂萊塔不要借助我們的力量吧？”
    陸離沉吟道“感覺不太像，畢竟邀請我們來到拉古那這件事，莫塔裏家主不可能不知道。”
    布蘭特晃了晃腦袋“這就是我拒絕加入家族的原因，你看看這些人，說話裏一層外一層的，誰聽得懂啊？”
    “還是咱們愚人劇團的家人們來得爽快，哈哈哈……”
    陸離同樣附和道“就是就是。還有像弗洛洛這樣的殘星會成員，完全就是個謎語人嘛，家人們，誰懂啊？真下頭！”
    弗洛洛“？”
    弗洛洛有些嫌棄地瞥了一眼陸離，你這說話的語氣是怎麽回事？
    阿漂十分讚同陸離的觀點，她誇張道“啊啊啊陸離我懂你！謎語人就是應該叉出去！”
    弗洛洛好看的秀鼻皺了皺，冷哼一聲“比起謎語人，連話都不讓人聽的人才更應該叉出去。”
    陸離嗬嗬一笑“作為囚犯，你隻需要聽我的話就可以了。”
    “你今天表現不錯，今晚我可以讓你不止觀看現場直播，還能讓你嚐點甜頭。”
    弗洛洛“？”
    弗洛洛冷哼一聲，陸離這家夥果然還是露出了狐狸尾巴，這麽快就要對自己下手了麽？
    但其實除了還沒知根知底以外，弗洛洛全身上下早已被陸離摸透了。
    阿漂冷聲道“不行，她不配。”
    陸離“？”
    弗洛洛“？”
    陸離訕笑一聲，無奈地攤手“你也聽到了，我未婚妻不讓，那就沒辦法了。”
    “今晚隻能委屈你繼續看現場直播了，你還是忍一忍吧。”
    弗洛洛深吸一口氣，麵色陡然冷了下來，她對於陸離說得事情完全沒有任何興趣！
    但是！
    阿漂說自己不配，那她就覺得有點不爽了。
    自己可是殘星會高層，連我都不配誰還配？
    就連那馬小芳都配得，我弗洛洛難道配不得？
    洛可可不是很懂大人們的愛情，於是便看向一旁吃瓜的布蘭特“那艘朝聖船上的人呢？”
    布蘭特一愣“聊著聊著差點忘了，哈哈……不過不用擔心，他已經被我救下來了。”
    他連忙讓開一個身位露出巨石後麵一個穿著背帶褲梳著中分的男人。
    “先前我在岸邊巡遊時，看見這艘朝聖船隨著洋流行入了海霧。”
    “當時情況緊急，我隻是通知洛可可去接應你們，然後自己來朝聖船這邊了。”
    男人名為安德烈，他眼中的驚慌失措還沒有完全退去。
    “……謝謝你們。”
    布蘭特安慰地笑道“別害怕，見到我們，就說明你已經安全了。”
    “你的身手不錯，一個人竟然能在殘象的試煉中堅持這麽久。”
    聽到試煉二字，安德烈眼中的驚慌被憤怒取代
    “試煉？嗬……我可不相信修會的鬼話。”
    “我一生辛勤勞作，為生計奔波，對信仰不移，卻換來了修會愈加沉重的賦稅。”
    “它要我棄絕人世的享樂，積累天國的財富，如此可得神明庇佑。”
    “可當我組建的商隊船被海盜劫掠，一無所有時，我向修會尋求援助，換來的又是嚴苛冷漠的教導這是神賜予我的，應受的苦難。”
    “在歲主像麵前，我向神明發問，這人世的苦難，是否當真是祂的旨意？”
    “可祂……卻始終緘默不言。”
    “與其寄希望於死後天國的安寧，我更想追求現世的幸福，又有什麽罪！？”
    “我，不相信，也不需要……所謂的救贖。”
    安德烈也是個可憐人，明明一直安分守己，等來的卻是修會的打壓。
    但他也隻是整個拉古那城中許許多多普通人的縮影。
    那麽多被修會流放的無辜的人，在他們的背後都有許多難以言說的苦衷和無奈。
    布蘭特壓了壓帽簷，微微一笑“那麽……加入我們劇團如何？”
    “我們是流浪在海上的遊行劇團。”
    “或者，也可以稱呼我們的另一個名字……愚人劇團。”
    安德烈聞言瞳孔一縮，‘愚人’這個詞可是修會用來形容那些違抗者的詞匯。
    “‘愚人’劇團？難道……你們也是……”
    陸離順著話悲慟道“是啊，我們和你一樣，都是修會口中贖罪的愚人。”
    “我這一生如履薄冰，你說，我還能走到對岸嗎？”
    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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