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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隻隻莫名其妙變小了，顯然這件事十分荒唐，且沒什麽科學依據，唐奇嘴上說沒事的，他來想辦法，實則腦袋裏各種想法擠在一起比世界大戰還亂。
    這會看著已經洗過澡，穿著他體恤直接蓋過膝蓋的幼年路隻隻，唐奇突然很難受，想哭，但忍住了。
    他想到隻隻這個年紀經曆的事，蹲下身朝路隻隻張開懷抱，聲音也放的很輕，“隻隻今天有沒有害怕？”
    路隻隻幾乎沒怎麽思考就迅速撲進唐奇懷裏，但聽著唐奇的語氣和他說的話又狐疑的抬起頭看他。
    “隻隻幹嘛這麽看我？不開心？”唐奇又在用那種語氣了。
    “唐奇，你沒發燒吧？我不是真的小孩，”路隻隻一開口聽見自己的聲音就想立刻閉嘴，不是一點無奈，聲音也變成小孩子了。
    唐奇一副你看吧得寵溺樣子，將她小小的身子摟進懷裏，揉她的腦袋，“就算真的是小孩也沒什麽大不了。”
    “……咳，咳咳，咳咳咳！”路隻隻不幹了，支起小小的身子捏著唐奇的肩膀挪開他，語氣急切，聲音拔高，“不是，什麽意思……唐奇……不對，這不對，你不能容忍度這麽大！”
    “我知道，”唐奇眨巴著那雙圓眼睛看她，嚴謹裏帶著些呆萌，“可我有點高興，”唐奇摸著心口，“是那種……開心的心跳。”
    “啊？”路隻隻的小手也順著摸上去，“你開心什麽啊？”
    “我開心……能見到你小時……”唐奇低頭看路隻隻的手，終於察覺到不對了，他們現在的動作似乎很奇怪，唐奇後知後覺突然站起身，抓了抓頭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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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氣突然安靜下來，唐奇耳尖泛起可疑的紅暈。路隻隻仰頭望著他局促不安的模樣，突然“噗嗤”笑出聲，奶聲奶氣的笑聲在房間裏回蕩，“唐奇，你耳朵紅得好誇張！”
    唐奇猛地轉身，低頭看她一會，突然覺得自己有些罪惡，歎了口氣，“小孩子不許亂說話。”
    “誰是小孩子？！”路隻隻不可置信瞪大眼。
    “你……現在，”唐奇上下打量一眼，腦袋裏天人交戰，喉結不自然地滾動幾下，伸手拉開了窗簾。
    下過雪的夜晚裹進涼嗖嗖的風和水汽，吹散了唐奇莫名發燙的耳根。
    餘光瞥見窗玻璃映出路隻隻踮腳才能到她胸膛的樣子，心又不受控地顫了顫——是幼年的隻隻，仰著圓乎乎的臉，濕漉漉的眼睛，小小的鼻子嘴巴，發梢還沾著水珠。
    路隻隻拉他的衣擺，咧著嘴巴笑出一口白牙，在月光下亮晶晶的，“唐奇，你現在好可愛…”
    “……”她說什麽？唐奇一頓，仰著頭想笑出聲，末了又忍住，蹲下身子和她視線平齊，“要先休息嗎？”
    “餓了，”路隻隻平日裏的聲音可沒這麽軟軟糯糯，現在這副樣子拽著他袖口輕輕搖晃，“唐奇，豬蹄……算了，太晚了，炒飯吧，我夠不到灶台，幫忙炒個飯。”
    唐奇扶了扶眼鏡點頭努了努嘴巴表示收到，“火腿炒飯怎麽樣？”
    “再放點玉米培根之類的，”路隻隻吞了吞口水，接著就要去翻冰箱，“不知道我之前買的玉米粒還有沒有。”
    唐奇站在身後低頭看她，有點佩服又有點慶幸，隻隻想的比他還開，這會居然還表現得像無事發生，滿腦子還是吃點兒什麽好吃的。
    唐奇緊繃的肩膀放鬆，微微彎腰從身後將她拉回，“其實玉米粒在上層放著。”
    “喔……那行吧，”路隻隻退開兩步，抱著手臂好像在生悶氣。
    “怎麽了？”唐奇取了玉米粒火腿，又從下層取了培根，轉頭看麵前小小一個的路隻隻。
    “煩，”路隻隻往前走兩步又繞回來，舉起手上下比量自己，“你沒發現我特別矮嗎？”
    唐奇輕輕點頭，“基因以及環境都會影響兒童的生長發育，你應該是屬於晚長的小孩，這很正常，不過……說不定你不是回到了十歲，回到了七八九歲也有可能。”
    “七，八，九，十，哈！”路隻隻嗤了口氣，“範圍真大，還好智商沒回去。”
    “如果智商和記憶也回去……”唐奇想到這裏倒吸口氣，“不行……那你把我都忘了。”
    “啊……不說這個了，越想越煩，餓了，先吃飯，”路隻隻叉著腰看著唐奇指了指廚房。
    “好～”唐奇剛邁出兩步，忽然想起什麽似的又折回來，從衣櫃裏翻出條毛毯，將路隻隻裹成圓滾滾的一團，“腿都凍紫了，暫時沒有合適的褲子，今晚就先這樣，坐沙發上別動，小心著涼。”
    “喔……”路隻隻仰頭看唐奇一眼又低下頭，不好意思說其實一次性內褲也不太合適。
    廚房很快傳來碗碟碰撞聲。路隻隻蜷在沙發裏，看著唐奇忙碌的背影，一麵覺得幸福，一麵又覺得焦慮，她如果一直這樣怎麽辦，總不能讓唐奇大好年紀帶她這麽大個孩子吧？
    再或者，她還能長大？那唐奇要等多久？八，九，十，年？或者比這還多？
    “隻隻？”
    唐奇在灶台叫他，路隻隻晃走腦子裏的想法應了一聲。
    “一碗還吃得下嗎？”
    路隻隻一愣，這倒是根本沒想過，唐奇真是考慮的夠仔細，“啊，你吃嗎？咱倆一人半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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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心燙，”唐奇盛了一大一小兩個碗，坐在餐桌對麵看路隻隻進食，“你先吃吃看，飽了就停下。”
    “我知道，我又不是傻了，”路隻隻皺眉瞥他一眼，“給我拿瓶奶啤。”
    “啊？”唐奇圓圓的眼睛睜大，稍加思索一陣，起身倒了杯溫水，“小孩不能喝酒。”
    “麽玩一沒到樹！”路隻隻將嘴裏的炒飯吞下，“不對，我不是真小孩，唐奇！”
    “不行，”唐奇表情嚴肅，“你再看我也不行。”
    路隻隻鼻子哼一聲瞧著唐奇的表情，默默低下腦袋，嘴裏嘀嘀咕咕，“還真當上爸了。”
    “你說什麽？”唐奇低下身子歪著腦袋看她，“我沒聽清？”表情真摯的像是真沒聽清。
    “喔……沒聽清啊，”路隻隻咕咚咕咚喝下幾大口，盯了一會唐奇，心裏起了壞主意，嘴角壓不住笑，“我說我要是變不回去，你能當我爸嗎？”
    “……”唐奇的臉色很難看，“不行…”
    “為什麽？你看你這當的多好，”路隻隻喝下最後一口水，一個小碗下去已經撐得不行。
    “……”唐奇閉著眼咬牙切齒，“你忘了？”
    “忘了什麽？”路隻隻擦了擦嘴，抬起頭是傻愣愣沒反應過來的模樣，
    “我可以等，但我不可能……當你爸，”唐奇一副老實人被逼無奈的樣子，“你怎麽變小之後……”唐奇沒想出什麽好的詞形容。
    “呀，我們唐奇真棒，”路隻隻突然伸手捧住唐奇的臉，笑的賤兮兮，“等我變回去，給你做一百道不重樣炒飯。”
    唐奇慢吞吞點頭，被路隻隻莫名其妙的話打了個措手不及，突然說什麽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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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隻隻跳下稍微有些高的座椅，小小的身影往洗手間挪，“我去洗手，你先把碗放洗碗機吧。”
    唐奇起身收碗筷，路隻隻在洗手間看著鏡子裏的自己發呆，看著看著就要掉眼淚，她當然聽懂了，如果真變不回去……那不是耍唐奇嗎…
    係統一天除了死遁就是連不上信號，路隻隻煩，但已經有點習慣，係統說不定就是在耍她，或者他們是仇人，係統在用一種不太明顯的方式想把她折磨瘋掉。
    “隻隻？”唐奇在敲洗手間的門，“不舒服嗎？”
    “沒有…”路隻隻順勢打開水龍頭，手忙腳亂糊了把臉。
    “你是不是在哭？”
    “沒，你……”路隻隻還沒來得及轉頭，唐奇已經開了門將她轉過來抱住。
    “想哭就哭，我在這兒，”唐奇的手放在她背後，一下比一下溫柔。
    路隻隻感動的稀裏嘩啦，吸了吸鼻子，“唐奇，我能親你一口嗎？”
    “不行！”唐奇立刻捂住了嘴。
    路隻隻眨眨眼輕輕碰一下他的臉頰，“哎呀…隻是感謝的親吻。”
    路隻隻相信自己沒看錯，唐奇鬆了口氣，他居然懷疑她真的會那麽做？！她是那樣的人嗎？！！她不是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