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很尷尬，很沉默，蘇顏的笑僵在臉上，她先前還聽說這的教書先生換了一批，怎麽換來換去的，這老先生還沒換走？
    她學生時代時這位是罕見的能治她的先生，原因無他，他與陸生外公是故交，她在黌學惹出的事情他爹馬上就會一分不差的聽到，然後等她回去，挨頓竹板炒肉那是常有的事。
    先前聽說先生換了以後，她就把陸生上學的事宜直接全丟給自己爹了，現在想想她還真傻，她爹能有什麽學校的關係，不隻有這老先生一個嗎？
    蘇顏的笑容在老先生麵前變得有些尷尬，她清了清嗓子，試圖找回自己的氣勢：
    “先生，好久不見了。”
    老先生抬起頭，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眼中閃過一絲玩味：
    “是啊，蘇同學，好久不見。沒想到你現在都當媽了，時間過得真快。”
    陸生在一旁默默聽著，心裏暗自發笑。
    他隨便猜猜就能知道自己媽在黌學時是個調皮學生，畢竟這性格啊，可不是那麽容易改掉的，隻是沒想到這位老先生居然還記得。
    素裳緊緊抓著蘇顏的衣角，小聲說：
    “蘇阿姨，先生說我們遲到了，要叫家長。”
    蘇顏輕輕拍了拍素裳的頭，有那麽些許失落，沒能聽見這小團子叫娘還真是遺憾，安慰道：
    “沒事的，阿姨在呢。”
    老先生放下手中的筆，目光在陸生和素裳之間來回掃視：
    “遲到不是小事，這關係到你們對時間的尊重和責任感。我希望你們能認真對待這個問題，同時，你這個做家長的，也要好好監督。”
    陸生點了點頭，認真地說：
    “先生，我們明白了。以後我們會注意的。”
    素裳也趕緊跟著點頭，生怕自己又被單獨留下。
    老先生歎了口氣，站起身來，走到他們麵前：
    “好了，這次我就先不追究了。但是，如果再有下次，我可不會這麽輕易放過你們。
    或者你們也可以先做點準備，比如提前幫家裏掃掃地擦擦窗，如果不想那麽做的話，就早些來。”
    “謝謝先生。”
    陸生和素裳異口同聲地說。
    蘇顏也鬆了口氣，她知道這位老先生雖然嚴厲，但也是真心關心學生的成長，以前自己挨竹板炒肉時也是他在旁邊勸著才沒有讓自己下不來床。
    老先生擺擺手，回到座位上，一人又勸了聲：
    “謝謝什麽的就不用了，走吧走吧，陸生，時間觀念培養起來，還有你，素裳，別在上課時間打瞌睡了。”
    警告過後，先生就是讓他們走了出去，蘇顏來的時間正是放學前一些些，之前聽到陸生說什麽要叫她來扮素裳娘她就決定去黌學附近踩踩點。
    畢竟也沒什麽事情做，待在家裏太無聊了，索性這段時間都出去走走逛逛，等不到電話就買些零嘴帶回家去在陸生回來前吃掉。
    就剛剛趕來的那一會，一串就是被她捏吧捏吧一口氣塞進了嘴裏。
    路上陪著他們一起回家，蘇顏還是想著那被她三兩口做掉的，要再買的話，今天的放縱可就過頭了...
    算了...不吃就不吃嘛，沒什麽大不了的。
    低頭看看走在自己前麵的兩個小團子，一個憂心忡忡低著頭，另一個依舊同往常一般閑庭信步，似剛剛的一切對他來說都無關緊要。
    蘇顏看著陸生這樣子就是生出一股子火氣來，沒好氣地說：
    “你就沒點心嗎？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陸生回頭望了眼蘇顏，眼神無奈，正回頭去邊走邊說：
    “我通常是七時一刻出的門，黌學八時關門，我如果不是要等素裳，都能準時到黌學。”
    這話聽著就像是在推卸責任，蘇顏火氣竄得更高，叉著腰說：
    “你還怪上素裳了是嗎？”
    還沒有等陸生解釋，素裳就哭唧唧地抱著她的大腿攔著她，似乎是怕蘇顏一氣之下同秦素衣一樣給他也來頓手抓肉，替他解釋道：
    “蘇阿姨，不要怪陸生，確實是素裳的錯，是我太墨跡，拖累了陸生...”
    哭唧唧的樣子惹人憐愛，蘇顏蹲下身子擦著她眼角稍稍盈出的淚水，柔聲安慰著：
    “好了好了，阿姨沒有怪你，在說陸生呢，不學好的拿你當擋箭牌。”
    ...？
    忽然被說道的陸生一愣，那是真心覺著自己無辜，他很明白，素裳完完全全是覺著愧疚才那麽說的，畢竟她那種性格還有腦子根本想不出這種綠茶的說辭。
    他可特意沒說是她讓自己去等素裳的，就是給蘇顏個台階下好不讓她那麽沒麵子，不然等到自己說出來可就沒有挽回的餘地了。
    但就看現在這樣，他覺著自己應該得真正為自己辯解一下了，轉過身，故作一副疑惑樣子，說：
    “怎麽能怪我呢？娘，不是您說要我去等素裳一起上學的？所以這怪不得我，也怪不得素裳。”
    自己有那麽說過嗎？蘇顏微微皺眉想著，翻遍了腦中的記憶似乎，好像，確實有說過這樣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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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說明...問題的源頭其實是自己？
    不行，怎麽能是自己呢？不能認，這可不能認！想這想那卻想不出半套說辭來，隻得極其生硬的無視陸生的話，繼續安慰著素裳說：
    “那邊有賣的，素裳，咱們去買一串好不好？”
    素裳沒有開口，蘇顏就已經拉著她走開了，還自顧自說：
    “嗯，我們走，別理那個隻會推卸責任的家夥了。”
    陸生歎了口氣，這個結果還真是不出人意料，也沒有多說什麽，緩緩抬腳跟在她們身後。
    ...
    買完，素裳卻是沒有心情吃，看著旁邊的陸生，伸手輕輕碰了碰他，說：
    “對不起，一直拖累你。”
    “沒關係，我不在意的，我要是在意的話，早就不等你自己走了。”
    陸生輕笑了聲，偏頭看她，細細勸導著，
    “而且隻是遲到而已，不是什麽大事，又不會扣錢，也不會怎麽樣，慢慢來就好，沒有必要累著自己，更何況你本來就很累了呢？
    好了，不說那麽多了，今天上午的課又沒聽到吧？去我家我給你講。”
    “嗯！”
    素裳點點頭，那些個愧疚大抵是煙消雲散了，把那遞到了陸生眼前，問：
    “你吃嗎？”
    陸生拿餘光掃了眼，搖搖頭說：
    “不吃，你吃吧。”
    他不太喜歡，原因也不怎麽樣，太甜了，他吃不慣。
    但瞧著素裳吃得高興，陸生也有些想嚐嚐看了，咽了口唾沫，反悔道：
    “算了，給我嚐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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