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實在不行把他魂魄抽出來看看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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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店老板就覺得……呼吸都艱難了。
    像是那隻手沒在拿內衣,而是掐住了他的脖子似的。
    而那隻手也沒留戀內衣,蒼白的手指似乎在查看布袋子裏的東西。拾起一張照片來,照片裏是個女人,披頭散發,衣衫不整的。
    布袋子裏還有不少這類照片,同一個主角,有的穿得更少,有的一絲不掛。
    照片裏的女人,眼裏有憤怒,還有驚恐,再到後來的妥協、絕望……
    “我錯了!白蓉姑奶奶,是我該死!我不是人!”店老板鼻涕一把淚一把的,頭磕得更頻,咣咣的往地上招呼,也不在乎疼不疼的。
    每次起來,額頭上都沾了不少泥,後來都破皮流血了,混著泥巴滑了滿臉。
    “我、我是真心喜歡你啊。”他哆哆嗦嗦地說。
    女人又是一聲笑。
    笑聲裏明顯有譏諷。
    嚇得店老板又是一陣哆嗦,“我、我知道我混蛋,不該強迫你,不該拍、拍這種照片,也不該留你的東西……姑奶奶,一切都是我的錯,你原諒我吧,就算你把我帶走也無濟於事啊,你、你也活不過來……你放過我,我一定、一定改過自新——”
    話沒等說完,店老板就覺得脖子被隻手給勒住了!
    那手勁十分大,還冰冷冷的,就像是一條冰做的繩子勒住自己似的。
    店老板愕然,又恐慌,雙手死死扣上脖子。他駭然發現自己是摸到了一隻手,死勒著自己。
    他想去掰那隻手,無濟於事。
    手勁越來越大,那股子冰涼迅速穿透皮肉入骨,很快的,店老板就覺得周身都森涼,像是血液都開始凝固了一般。
    像是有什麽東西正往他體內鑽,似蛇還不是蛇,猛地揪住他的心髒,狠狠一用力。店老板艱難地發出聲音,兩手無力,垂在身側。
    但下一秒,那手就鬆開了。
    店老板剛剛已經在錘死邊緣,臉都憋腫了。這一刻忽然得到了空氣,像是從大夢裏驚醒般猛勁呼吸,又被空氣嗆得直咳嗽。
    他捂著脖子癱軟在地,心髒突突直跳,每跳一下都疼得要命,真想是剛才那隻手是探向了他的心髒似的,然後狠狠一捏。
    不是幻覺……
    店老板腦子裏昏昏漲漲,太陽穴猛勁地跳,他相信剛剛絕非幻覺,就是……撞鬼了!
    就是那個白蓉回來了!
    恐懼到了極點,戰戰兢兢抬眼去看。
    下一秒整個人又癱軟在地。
    霧氣沒了,巷子裏又恢複正常。
    店老板就跟被解了穴似的,一下彈跳起來,撒丫子就往巷子的另一頭跑。
    等跑到半道陡然站住腳步。
    不行啊,地上那些東西還沒拿呢。
    供品什麽的無所謂,就是給白蓉的。但白蓉的那些東西……店老板的頭皮一陣緊過一陣,內衣內褲之類的還好辦,還有照片呢!
    一旦被別人看到,白蓉的事不就曝光了?而且,白蓉的鬼魂也不會放過他吧……
    硬著頭皮又要往回走,卻驚恐發現前方又是霧氣障障,看不清路了。
    “鬼啊!”
    店老板總算找回聲音了,也顧不上那麽多了,歇斯底裏嚎叫著跑了,期間摔了不少跟頭。
    ……
    稍許,巷子裏的霧氣漸漸散去了。
    程斬一攤手,收回合虛。
    嚇唬店老板這種心裏有鬼的人,合虛犯不上用太多,星點足夠。甚至這次用上的合虛還沒嚇唬沈塤的多,浪費不了程斬多少心血。
    司野一直蹲在袋子旁,那隻手還很僵直,手指彎曲。他臉色不好,蒼白得很,眼裏有憤恨,像是一種不共戴天。
    程斬見狀,走上前,蹲身下來,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阿野。”
    這一聲像是令司野如夢初醒似的,驀地回過神來。抬眼看程斬的臉,眼裏閃過一絲迷離和困惑。
    但很快就恢複正常了,低頭去看布袋子裏的東西,皺眉,“這都是白蓉的東西。”
    程斬控住他的手腕,問他,“你剛才怎麽了?”
    司野看他,挑眉,“什麽怎麽了?”
    “你剛才差點把他掐死。”程斬說話的時候盯著他的臉,打量他的神情。
    給店老板製造心理恐慌,這是在店老板掉菜刀的那一刻他倆就做好的決定。其實去周記就是探口風,最開始,不管是程斬還是司野,都沒懷疑過這家店。
    提到白蓉,老板娘言辭閃爍。
    司野進一步試探,直接說白蓉可能枉死,店老板露出馬腳。
    心裏有鬼之人不會磨蹭時間,一旦真跟白蓉的事有關,那這個人第一時間要做的事就是撇清關係。
    所以程斬和司野在等,而這期間,兩人從酒吧老板那又探了些消息來。
    果然如他們判斷的,店老板等著夜深人靜時開始行動。
    其實照司野的方式就是一頓暴揍,再硬的嘴他也能給撬開,但程斬覺得,怕是暴力之下不盡不實,而且還浪費體力,於是故技重施,讓店老板直接麵對心裏的魔。
    魔,就是白蓉。
    結果就輕輕那麽一試,店老板的秘密就全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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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照他倆之前的計劃,把話探出來,再嚇走店老板就完事大吉,不想司野性情大變,猛地掐住店老板的脖子,這是計劃外的行為,那一刻就連程斬都大吃一驚。
    再看司野的神情,著實更令程斬驚愕。
    臉色鐵青不說,那眼神裏迸著憤怒,似烈火熊熊在燃燒。他死命扼著店老板,手勁極大,程斬幾番嚐試都沒能將他拉開。
    沒轍,隻能收回合虛。
    霧氣一散,司野也就驀地收手了。
    程斬心頭有種感覺,很不好。
    但具體是什麽他無法參透,是源於司野。
    司野想了想,那樣子不像是困惑,更像是在組織語言。他反問程斬,“他不該死嗎?”
    程斬聞言一怔。
    司野幹脆往地上一坐,低垂著臉,在看布袋子裏的東西,“像是店老板這種人,確實該死啊,我現在知道白蓉為什麽自殺了。”
    有一對隻知道吸血的父母,從沒得到過關愛,弟弟惹是生非,白蓉就像是生活在惡臭的泥沼裏似的拔不出來。
    她每天忙得就跟陀螺一樣,原生家庭成了她的宿命。她逃脫不開宿命,隻能拚命賺錢,哪怕弟弟再混蛋那也是割舍不開的血緣,她得想方設法為他籌錢。
    但她身邊沒人幫她。
    貌似忠厚的店老板趁機占了她便宜,而且不是一次。光是從布袋子裏的照片就能看出來,店老板早就對著她下手了。
    白蓉脫離不了,因為有那些照片,還有被老板惡趣味拿走的內衣。她在痛苦,而店老板肆意踐踏她的痛苦。
    而根據白天老板娘的反應來看,店老板的行為她並非不知曉。有沒有揭開那層窗戶紙不得而知,但老板娘知道卻不阻止隻能說明,她也在努力維持這段婚姻。
    助紂為虐。
    相比店老板的惡劣行徑,酒吧老板雖說沒付諸行動,可他的做法也許就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將一個人逼到絕境,最後選擇自殺來避世,那得經曆多大的苦痛。人間的沉重她再也承受不住,哪怕麵對從高空墜落的恐懼她也不怕了。
    布袋子裏那一張張照片,在店老板眼裏是武器,在司野眼裏也是武器,是殺死白蓉的尖刀,不止一次往她胸口上捅。
    “阿野?”
    程斬低低叫了他的名字,盯著他的臉。
    司野這才抬臉,對上程斬的視線,見他用狐疑的眼神瞅著自己,司野說,“我就是挺可憐白蓉。”
    心生憐憫,眼神和表情該是慈悲。
    但司野的神情不是,眼神更不是。雖說他是低著臉,但程斬還是察覺出不對勁來。
    司野胸腔裏的怒火似乎未散,他在說店老板該死的時候,眼神裏仍舊有燃起的火苗,閃耀著,是還來不及收斂的憤恨。
    憤恨?
    不應是司野該有的神情。
    程斬問他,“你剛剛有什麽感覺?”
    剛剛嗎?
    司野不解,“為什麽這麽問?”
    程斬沒瞞著,“你的情緒不對。”
    司野笑了,“遇上這種人渣,我有點情緒也正常吧?斬哥,你呢,活了千百年,但一顆心始終遊離紅塵之外,我是有七情六欲的,可不像你。”
    好吧,這麽解釋勉強說得過去。
    程斬覺得,或許隻是自己太多心了。
    將布袋子裏的東西收拾好,司野起了身,問程斬,“剛剛都錄下來了嗎?”
    程斬點了一下頭。
    這些證據交給警方,也足夠能補償一下白蓉了,至於給店老板定什麽罪,那就是警方的事了,想必店老板不會好過,至少,白蓉的父母不會放過他。
    果不其然,翌日下午,鹵煮店門前就熱鬧了。
    先是來了警車,然後就是白蓉父母外加弟弟過來,在門前拉個大橫幅,將店老板罵得狗血淋頭,最後進入正題的是,賠錢!
    雖說店老板和老板娘被帶走調查,但白蓉父母還守著人家的店,死活就要賠償。
    與此同時,酒吧老板也沒能幸免,一並被警方帶走。
    司野將那份證據直接遞交公安局,以匿名者的身份,並附上了一句話——
    請別讓無辜的人枉死。
    有了警方的介入,關於真相的迷霧也在一點點撕開。
    這一切,都被姬淡“記錄在案”。
    當司野又是深一腳淺一腳跟著程斬來找姬淡時,姬淡已經將這一切的畫麵呈現給他們看了。
    白家父母鐵定是趁機想要敲詐一筆,哪怕鹵煮店目前是關門狀態,他們還是輪流在店門口守著。
    那副嘴臉,真是看得司野牙根癢癢。
    “白家父母那問不出來什麽了。”姬淡說,“就這一家人,可能連白蓉喜歡吃什麽都不知道,白蓉的事他們怎麽可能知道。”
    關於這點,程斬同意。
    白家父母知道店老板的事,其實是程斬有意為之。也想著趁機從白家人口中探探話,不想讓他失望。
    就如姬淡說的,白家人對白蓉的事一無所知,就說那丫頭整天不著家,看著像挺忙,但又不賺錢。
    哪怕那個白家弟弟也是個白眼狼,提到白蓉隻是說,她死了倒是輕鬆了,我怎麽辦?我還欠人錢呢,她也不說幫我把麻煩都解決了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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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斬在想,如果司野在場聽到這番話,那這家人不會少了挨揍,尤其是這個白家弟弟。
    但對於他來說,不算什麽。
    人心本就肮髒,否則怎麽能成為巫靈的寄生體?
    這千百年來他所看到的世間離苦,遠比這百家人更是決絕。人心,本就是讓人絕望的。
    “警方查到白蓉借貸的證據了,就是跟林染有關。”姬淡說。
    司野挺驚訝,“你這也能查到?”
    姬淡笑得挺得意,“我有熟人在警局。”
    司野:……
    好吧,他還以為姬淡有什麽特異功能。
    兩個女生,紛紛跳樓而亡,卻都跟借貸脫不了幹係,那這件事就變得撲朔迷離了。姬淡給出內幕消息,警方又重新調查了那位放貸人,放貸的卻死活不承認認識白蓉,就一口咬死隻認識林染。
    “倒沒有白蓉與借貸人的聯係記錄。”姬淡說。
    司野和程斬也看到了資料,是沒有,白蓉隻跟林染聯係過。
    “總不能是林染放貸吧?”司野提出質疑。
    這倒不可能,林染借貸的事是板上釘釘的。
    雖有疑問,但也不是什麽大問題。司野哼笑,“還有肖旭呢,從他嘴裏套話應該不難,我覺得差不多了。”
    話畢,看向程斬。
    程斬明白他的意思,低歎,“你要知道人心有防禦,幻覺也不是次次管用。”
    司野嗯了一聲,懶洋洋的,“看情況吧,實在不行不還有拳頭嗎,他那麽個繡花枕頭,挨不住我幾拳。”
    姬淡在旁聽得心驚膽戰的,一個勁盯著司野,又詫異問程斬,“打架厲害?”
    程斬慢條斯理,“嗯,厲害。”
    於是乎,司野就眼睜睜看著姬淡湊上前,跟觀察外星球生物似的上下打量,一顆腦瓜子都快貼上他了。
    司野伸出根手指頭,戳中姬淡的額頭,將他頂遠了一些。“不是調查過我嗎?我的武力值不清楚?”
    姬淡嘖嘖了兩聲,稍稍離遠,但對著他還是饒有興致的。“是調查過,但你吧,身世太過迷離啊。司家小公子,那是出了名的文弱,你完全不同。”
    說到這兒,他轉頭看程斬,“是你不想查還是查不出來?”
    程斬還是坐那看書,頭也沒抬,淡淡說,“查不出來。”
    姬淡又是嘖嘖兩聲。
    司野挑眉,這人還真是……像個雞蛋似的欠敲啊。
    姬淡開口了,“薑周肯定有辦法,實在不行把他魂魄抽出來看看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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