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私奔情殺案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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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誌勇和王勇跪在地上向米俊芳磕頭?
    鄭岩立馬意識到不對,一年前米俊芳說不想活了,街坊鄰居說她和妹夫搞到了一起,拋開時間先後的問題,結合起來大膽猜測,說不定什麽通奸根本就是假的,王勇和米俊芳之間發生關係,是強/奸。
    但羅誌勇和王勇一起下跪磕頭求得了原諒。
    羅誌勇為什麽要幫王勇求得原諒?他在這裏麵扮演什麽角色?事後王勇經常和米俊芳來往又是怎麽回事?
    鄭岩停下了腳步,沒按照原計劃進去羅誌勇家裏,而是原路返回。
    路上通知其他人:“把羅誌勇和王勇再傳喚到局裏,查他們的手機,談鳴和小陳分別去他們家問問那幾個孩子,重點是一年前的事。記得隔開羅梅。”
    對兩人的二次審問很快開始。
    先審問的是王勇,這次鄭岩的審問風格很淩厲,進去把米俊芳麵目全非的照片往他麵前一拍,嚇得王勇一抖,麵對鄭岩沉默嚴肅的黑臉,整個人驚懼不安。
    “王勇,你和死者米俊芳的不倫關係持續多久了?”
    “不、不久,我們是……”
    “是一年前你喝醉酒強迫了她是不是?那天晚上有人聽見了哭聲。米俊芳根本沒看上你吧?是你強迫人家,然後逼著她開始這段關係的,是不是?你還威脅她,如果不配合她你就把這件事捅出去,但沒想到你去得太頻繁,這件事還是被發現了。”
    王勇稍微改變了一下坐姿,低著頭說:“我沒逼她,我們是你情我願。”
    “米俊芳已經死了,你情我願不見得,你單方麵喜歡倒是真的。你是不是在這段特殊的婚外情裏嚐到了刺激,所以想一直糾纏她,知道她想跟著情人遠走高飛離開你和羅誌勇兩個惡心的人,所以追上去殺了她?是不是你?!”
    “不是我!不是!”王勇大聲喊冤,“你們不是問過了嗎,我那天晚上在家睡覺,沒空動手啊。而且,而且我沒必要啊……這件事我又不吃虧……喜歡也不是很喜歡,我不可能為了她離婚的,要不是那些年輕人來調解非要挑事讓羅梅和我鬧離婚……她情人才最有嫌疑吧……”
    被鄭岩盯著,他忍不住想多說點話來洗清自己的嫌疑,但也知道這話很不要臉,說得支支吾吾的。
    聽得出來,他對米俊芳的喜歡確實淺薄得能立馬甩掉。
    鄭岩盯著他好一會兒,忽然問起別的:“據說你經常和米俊芳發消息打電話?但是她的手機上沒有和你的聊天記錄。你的手機呢?拿出點證據來給我看看。”
    “手機被羅梅摔了,我的新手機在她那兒管著。”
    “這麽巧?”
    還真就這麽巧,調解的頭一天晚上,羅梅發現王勇還在看手機上拍的米俊芳的照片,氣得一把扔下樓摔了個稀爛。
    新手機也確實被保管在羅梅那裏,裏麵啥信息都沒有。
    不過鄭岩也沒失望,王勇審完後,他又開始審問被晾了很久的羅誌勇。
    兩天沒見,羅誌勇仿佛又老了幾歲,幾根白頭發襯得他脊背更佝僂幾分。
    同樣的驚懼恐慌,他看見被拍到麵前的米俊芳的照片時,嘴唇蠕動兩下,移開了視線。
    “不敢再看她一眼嗎?她可是被你們害死的。王勇已經交代了……”
    短暫的停頓,但羅誌勇像沒注意到一樣仍然低著頭。
    鄭岩這才繼續說:“王勇交代了一年前發生的事。他欺負你老婆,你為什麽還要幫他求得原諒隱瞞這件事?”
    羅誌勇聲音滄桑,樣子還是那麽窩囊:“我隻是,不想破壞兩個家庭,我和我妹妹都有孩子……那就是意外……”
    “但是你心裏一直過不去對不對?特別是米俊芳將錯就錯,真的和王勇保持了這種不倫關係時,你覺得丟臉,憤怒,特別是知道她要跟情人跑了之後更是恨得追上去殺了她,是不是?”
    “沒有我沒有!我求不回她,我就走了……那個情人是誰?你們為什麽不去找那個男人?我老婆肯定是他殺的!我勸過她那不是好人,她就是不聽!”羅誌勇情緒激動,但眼神亂顫。
    後麵不管問什麽,他都一口咬定“米俊芳的情人”是凶手,痛哭流涕叫著喊著“都是他”“她為什麽就是不聽我的話”。
    審問結束,鄭岩出來後,把記錄本扔在桌上說:“羅誌勇在說謊,他很在意米俊芳和王勇保持關係這件事。奇怪的是,對情人這件事好像沒那麽在意。”
    “畢竟是和自己妹夫,這層關係加上周圍人的風言風語確實很難忍受吧。要放他回去嗎?我們守在他家附近看他會不會搞些小動作。”
    鄭岩點頭,又凝重說:“我懷疑劉冠華不是躲起來了,而是也遇害了。”
    想了想,他打電話讓談鳴和小陳在詢問兩家孩子的時候,再問問米俊芳遇害那天晚上羅誌勇和王勇的不在場證明是否萬無一失。
    這時候談鳴傳回了病史調查結果。
    “羅誌勇和羅梅都有呼吸道疾病,他們曾經在玻璃廠工作了十幾年,這是職業病。”
    羅誌勇身上的嫌疑再次加大。
    但還沒等到他們蹲守羅家查出什麽,事情又有了新的發展——
    羅誌勇被人捅了兩刀,危在旦夕,已經緊急送醫院搶救。
    捅人的是死者米俊芳遠在外省的父母,也不等警察去抓,他們一大早自己找到了警局自首,六七十歲的人了,身體也不大好,顫顫巍巍跪在警局門口哭。
    鄭岩他們連忙上去勸。
    談迦現在是受人監視的熱心群眾,勉強可以自由活動,也一早到了警局外,站得不遠不近看著,心裏沉沉歎氣。
    忽然,她餘光注意到十幾米外拐角處探出一個腦袋。
    小心翼翼地冒出來,聽見兩個老人尖銳的哭訴聲後又受驚似的縮回去。
    談迦繞過去,等那個腦袋再次冒出來,直接對上她飛行夾克上冰涼的金屬拉鏈,嚇得對方立馬轉身要跑。
    卻被談迦抓住了後脖領。
    “跑什麽?你懷裏是什麽?”
    十一歲的羅小敏,到現在衣服沒換頭發沒紮,昨天放學背的書包被她緊緊壓在懷裏,整個人像驚弓之鳥。
    談迦把順路買的早餐分給她一半,蹲在她麵前:“我是好人。吃吧。家裏沒有別人嗎,怎麽被劃破的衣服還穿著?”
    羅小敏猶豫幾秒,饑餓讓她沒忍住接受這份好意,接過去後吞石頭一樣硬生生咽下一大塊桂花糕,剩下一塊被她的眼淚沾上鹹味。
    她不回答問題,但無聲哭了會兒,突然沒頭沒腦說:“以前都是媽媽給我疊衣服。”
    這說的是後媽米俊芳。
    硬吞的食物讓她喉頭的梗塞感更重,羅小敏低頭去翻書包,小聲說:“爸爸不知道我的衣服是一套一套的……”
    拉開的書包裏有一件濕潤的灰色秋衣。
    “……所以我晚上找衣服發現了這個。”
    一件被洗過的,疑似帶著血跡的男士秋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