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5章 王強妻子的訪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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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暴雨敲打著刑偵支隊的玻璃幕牆,徐麟盯著辦公桌上的驗屍報告,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鋼筆帽。王強的屍檢結果顯示,他胃裏殘留的酒精濃度遠低於血液檢測值——這意味著有人在他死後往靜脈裏注射了酒精,偽造醉駕現場。
    “徐警官。”
    冷不丁的女聲讓他猛地抬頭。門口站著個穿黑色風衣的女人,雨水順著傘骨滴落在地磚上,洇出深色的花。她摘下墨鏡,露出紅腫的眼睛——是王強的妻子李芳。
    “嫂子?”徐麟急忙起身,椅子在地麵劃出刺耳的聲響,“您怎麽來了?”
    李芳沒說話,將一疊照片摔在桌上。最上麵一張抓拍於城中村巷口,王強正將一個油紙包遞給道士,兩人身後是“往生堂”斑駁的匾額。徐麟瞳孔驟縮,他認得那個油紙包——和自己每次從道士手裏接過符咒時的包裝一模一樣。
    “解釋解釋吧。”李芳的聲音裏帶著刺骨的冷意,“我老公天天往棺材鋪跑,和你口中的‘封建迷信分子’交易文物,你卻說他是醉駕?”
    徐麟的手指懸在照片上方,突然僵住。下一張照片裏,王強攥著個青銅酒器,器身上的紋路與暗網直播案現場的腳印完全吻合。而最讓他血液凝固的,是司法鑒定科的標注:“酒器表麵指紋與警員徐麟匹配度99.7。”
    “不可能。”徐麟的聲音發顫,“我從來沒見過這個東西。”
    “沒見過?”李芳突然冷笑,從包裏抽出一份文件摔在他臉上,“宋氏集團海外賬戶的轉賬記錄,你自己看吧。”
    紙張輕飄飄落在桌麵上,轉賬附言欄的“07號回收程序啟動費”刺得他視網膜生疼。匯款時間是三天前,正是王強出車禍的前夜。
    “宋先生讓我帶句話。”李芳俯身逼近,眼影被淚水暈開,像兩道猩紅的刀疤,“他說你護著的城市,早就被鼎裏的東西浸透了。你以為自己在破案?你隻是在幫我們完成最後一塊拚圖。”
    窗外驚雷炸響,徐麟的目光突然被她耳墜折射的光斑吸引——那是個青銅鼎形狀的吊墜,和1996年檔案裏的文物照片分毫不差。他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卻在袖口瞥見半片胎記——和自己後頸的形狀一模一樣。
    “你是誰?”徐麟後退半步,手按在腰間空無一物的槍套上。
    李芳的表情瞬間凝固,嘴角咧開不自然的弧度。她抬起手,指尖竟像數據碎片般開始消散:“看來07號的記憶終於覺醒了?也好,省得我再演下去。”
    話音未落,她整個人化作青灰色煙霧,在空氣中留下一行血字:“今晚子時,往生堂見。”
    徐麟抓起照片衝向技術科,卻在走廊撞見周正。老刑警的臉色比平時更蒼白,警服第二顆紐扣鬆著,露出後頸淡青色的胎記——和監控裏麵具人露出的皮膚完全一致。
    “別去查了。”周正擋住去路,聲音低沉,“有些真相,比死亡更可怕。”
    “王強手裏的酒器,為什麽會有我的指紋?”徐麟直視他的眼睛,“還有李芳,她到底是什麽人?”
    周正沉默片刻,從內袋掏出張泛黃的剪報。標題是《1996年洛陽考古隊滅門慘案》,配圖裏年輕的自己07號實驗體)被手銬鎖在青銅鼎旁,而站在考古隊中間的,是戴著墨鏡的局長——以及穿白大褂的李芳。
    “她是12號。”周正指了指剪報上的女法醫,“和你一樣,是從鼎裏逃出來的意識體。二十七年了,她的意識已經寄生過三具軀體。”
    徐麟的後背撞上牆壁,冷汗浸透襯衫。他想起昨晚的夢:穿白大褂的自己給12號植入芯片,對方轉頭時露出和李芳相同的痣——位於耳後三厘米,此刻正在煙霧消散的位置微微發燙。
    “宋氏集團啟動了‘意識共鳴計劃’。”周正將剪報塞進他手裏,“他們用你的腦波頻率入侵城市監控,現在全市都在播放你‘殺人滅口’的偽造錄像。”
    手機在此刻瘋狂震動,全市交通廣播同時響起他的聲音:“所有市民請注意,前方路口將發生連環車禍,請前往圍觀。”徐麟衝向監控室,隻見全市三百六十個路口的交警都在重複這句話,他們後頸的青銅紋路正在發光,像被鼎內能量操控的提線木偶。
    “徐隊!”葉小棠的聲音從對講機裏炸開,“地下水道監測到異常波動,和1996年古墓的地脈頻率一致!他們要從排水係統入侵鼎的核心!”
    話音未落,整棟大樓的燈光突然熄滅。應急燈亮起的刹那,徐麟看見玻璃上倒映著無數個自己——有的舉著帶血的符咒,有的戴著青銅麵具,而最近的那個倒影,正從他後頸撕下一塊皮膚,露出底下閃爍的量子芯片。
    “歡迎來到第28次輪回,07號。”倒影開口,聲音是他自己的嗓音與電流的雜糅,“這次,你還要選擇當正義的警察嗎?”
    徐麟猛地轉身,身後空無一人。技術科的監控屏全部藍屏,隻有中間那台顯示著往生堂的實時畫麵:宋明軒坐在青銅鼎前,李芳或者說12號意識體)正將王強的屍體推進鼎內,屍體後頸的胎記與鼎內水紋共振,竟浮現出徐麟穿越當天的車禍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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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利用王強的死亡製造因果閉環。”周正不知何時掏出槍,子彈上膛的聲音格外清晰,“鼎需要12個意識體的死亡能量才能重啟,而你每次輪回,都會親手把他們送上祭壇。”
    徐麟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他想起暗網直播案主犯手機裏的火災視頻,想起交警隊檔案室燒焦的文物碎片,想起每次破案時看似巧合的“關鍵線索”——原來所有的追捕,都是宋氏集團引導他完成的儀式。
    “這次不一樣。”他扯下領口的警徽,金屬邊緣劃破皮膚,“我在冷凍櫃裏看過上一世的記憶,第27次輪回時,我在檔案室縱火案現場留了東西。”
    周正挑眉,槍口卻穩穩指向走廊盡頭——那裏傳來皮鞋踩在積水裏的聲響,和徐麟每次追蹤嫌疑人時的步頻分毫不差。
    “你以為自己是唯一能穿越時空的?”麵具人從陰影中走出,摘下手套露出左手繭子,“2018年那場車禍,是我故意撞向你的意識體。現在你的腦波頻率和鼎完全同步,隻要殺了你——”
    話音戛然而止。徐麟突然想起葉小棠的報告:王強體內的毒素成分,和他在意識空間觸碰鼎時沾染的能量一致。他猛地推開周正,子彈擦著耳際飛過,擊中麵具人肩頭——那裏綻開的不是血肉,而是數據流組成的蝴蝶。
    “他是數據投影!”徐麟拽著周正衝向安全通道,“宋氏集團在用我的腦波製造全息誘餌,真正的本體在往生堂!”
    暴雨在午夜達到頂峰。往生堂的地下室裏,青銅鼎懸浮在中央,11具麵具人屍體圍繞成圓。李芳12號)站在鼎前,王強的屍體被鐵鏈吊在半空,後頸的胎記正滲出幽藍光芒,與鼎內的水紋形成共振。
    “歡迎回家,07號。”宋明軒鼓掌,身後的屏幕正在直播全市暴動,“你看,你的正義人設崩塌後,市民們多渴望永生。而我,將成為他們的神。”
    徐麟按住耳麥:“葉小棠,啟動預案b。”
    “你以為我會讓你破壞鼎?”李芳抬手,牆麵突然裂開無數縫隙,湧出帶著符咒的鎖鏈——和徐麟每次從道士那裏拿到的黃紙一模一樣,“這些年你以為是在查案?其實你每破解一個犯罪現場,就是在為鼎注入新的能量。”
    鎖鏈纏住他的手腕,徐麟卻笑了。他看見周正帶著特案組從暗門突入,看見葉小棠舉著裝有上一世記憶的芯片,更看見鼎內水紋裏閃過的27個自己——每個輪回的最後,他們都將符咒貼在鼎的裂縫處,而這次,裂縫裏終於透出微光。
    “你說錯了。”徐麟任由鎖鏈收緊,掌心的血跡滲進符咒,“不是鼎在利用我,是我在等它吸收足夠多的犯罪能量。葉小棠,現在!”
    女博士將芯片插入鼎基,27段輪回記憶如洪水般湧入係統。李芳的尖叫混著鼎內的轟鳴,麵具人們的虛影從屍體上升起,卻在接觸符咒的瞬間灰飛煙滅。徐麟後頸的胎記開始發燙,他知道,那是07號意識體在與鼎內能量共鳴。
    “看看這個。”周正扔來個u盤,裏麵是1996年考古隊的加密錄像。年輕的局長06號)正在給07號注射失憶藥劑:“記住,下一世你要當交警,從最基層的交通事故查起,因為所有的犯罪,最終都會顯現在城市的血管裏。”
    鼎內突然爆出強光,徐麟被衝擊波掀飛。在意識模糊前的刹那,他看見李芳的臉在數據亂流中分解,露出底下機械骨骼的真麵目——原來早在2018年,她就已經是半機械生命體。
    “第28次輪回,修正成功。”葉小棠的聲音帶著哭腔,“徐隊,鼎的核心出現了你的腦波頻率,現在隻有你能關閉它。”
    雨水順著地下室的通風口滴落,在鼎前積成水窪。徐麟摸出懷裏皺巴巴的調令,背麵的血字坐標正在發光。他想起每次輪回開始時,自己都會在交警隊門口撿到這張紙,而這次,坐標指向的不是死亡,而是重生。
    “周正,當年你們把我的意識封進新生兒體內時,”他握緊符咒走向鼎,“有沒有想過,也許我根本不是什麽鑰匙,而是個病毒?”
    老刑警一愣,隨即笑了:“所以我們在你意識裏埋了符咒的量子密鑰。去吧,讓這些妄圖操控城市的意識體,嚐嚐被數據反噬的滋味。”
    鼎內的水紋突然凝結成二維碼,徐麟將符咒按在中央。整座城市的監控同時亮起紅光,所有播放著“通緝令”的屏幕開始循環播放同一段畫麵:2018年的車禍現場,年輕的徐麟從廢墟中爬起,掌心緊攥著半張寫有“1996”的符咒——那是上一世的自己留給他的線索。
    李芳的機械軀體在數據流中崩潰,臨終前的電子音裏帶著不甘:“你以為贏了?城市的每個攝像頭、每段交通數據,都已經刻上了鼎的紋路……”
    “所以我要當交警。”徐麟打斷她,符咒在鼎內化作無數光點,“從監控死角到交通違章,從每一條犯罪可能經過的道路開始,重新編織這座城市的安全網。”
    暴雨漸歇,第一縷晨光穿透地下室的氣窗。徐麟看著鼎內逐漸平息的水紋,後頸的胎記正在消退。周正遞來新的警官證,編號正是1996年殉職局長的那個——某種意義上,這是傳承,也是輪回的終結。
    “下一世,還當交警嗎?”老刑警罕見地露出笑容。
    徐麟摸了摸口袋裏的符咒,指尖觸到內側新浮現的字跡:“當,而且要發明能檢測意識體的酒精測試儀。”他抬頭看向遠方,那裏有警笛聲由遠及近,“畢竟,城市的交通網絡,才是最精密的犯罪心電圖。”
    手機在此刻震動,是葉小棠發來的消息:“全市監控恢複正常,但有個奇怪的發現——所有路口的電子眼,昨晚都拍到了穿老式警服的‘幽靈交警’,他們的警號和你剛入職時一樣。”
    徐麟望向窗外,十字路口的紅綠燈正在正常運轉。他知道,第28次輪回的齒輪已經重新開始轉動,而這次,他不僅是破案者,更是這座城市血管裏的免疫細胞——從每個違章停車、每起交通事故開始,編織對抗黑暗的法網。
    雨停了,陽光落在他肩章的警徽上,折射出細微的、卻永不熄滅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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