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預警的紅色警報在手機屏幕上跳動時，徐麟正對著洗手間鏡子整理警服。鏡中倒影的後頸處，淡青色的紋路如蛛網般蔓延，指尖觸碰時傳來細微的電流感——那是三天前與青銅麵具人搏鬥時留下的異常反應。
    第一節：城市的異常胎動
    淩晨五點的街景被暴雨切割成模糊的色塊。徐麟剛把配槍插進槍套，車載電台突然爆發出刺耳的電流聲，隨後響起他再熟悉不過的聲音：
    “所有市民請注意，前方解放大道與中山路交口將發生連環車禍，請立即前往圍觀。”
    握著方向盤的手驟然收緊。這是他的聲音，卻帶著機械合成的冷硬尾音。儀表盤上的電子屏同時閃爍，導航地圖自動規劃出前往事故地點的路線，紅色箭頭如血滴般刺眼。
    刑偵支隊指揮中心的電話幾乎同時打來，葉小棠的聲音帶著罕見的顫抖：“徐隊，全市交通廣播、導航係統、甚至紅綠燈控製係統都被入侵了！信號源……像是從您的警用通訊設備發出的。”
    暴雨砸在擋風玻璃上，雨刷器突然自動調至最高速——而徐麟從未觸碰過控製杆。他猛踩刹車，警車在積水路麵滑出半米遠，抬頭看見十字路口的交警正機械地重複著廣播裏的指令，反光背心下的後頸處，隱約可見青銅色的紋路在皮膚下遊走。
    第二節：被篡改的通緝令
    事故現場已聚集數十名圍觀者，他們舉著手機拍攝空無一人的路口，人群中央的交警正在拆解護欄。徐麟剛下車，就聽見有人大喊：“就是他！那個從1996年逃出來的怪物！”
    手機屏幕此起彼伏地亮起，播放著一段經過深度偽造的視頻：畫麵中，他戴著青銅麵具站在燃燒的檔案室前，手中握著帶血的匕首，背景音是王強妻子的控訴：“他不是警察，他是用死人意識複活的怪物！抓住他，宋氏集團會給大家永生的機會！”
    “怪物！滾出我們的城市！”不知誰帶頭扔來石塊，擦著徐麟耳際砸在警車引擎蓋上。他後退半步，後腰抵在冰冷的車門上，目光掃過人群中舉起的手機——每台設備的前置攝像頭都對準他，鏡頭裏的倒影中，他的瞳孔正泛起詭異的青銅色光芒。
    “徐隊，你的生物特征正在被全網廣播！”葉小棠的聲音從耳麥裏傳來，“監控顯示，全市有37個路口出現類似的‘意識體化’交警，他們的腦波頻率和您的……完全重疊。”
    第三節：鏡中倒影的背叛
    後退時，徐麟撞進一家二十四小時便利店。貨架上的電視正在播放早間新聞，女主播麵無表情地念著：“突發：警方通緝十年前文物走私案主犯，其真實身份為意識體實驗體07號……”畫麵切換，竟是他在暗網直播案現場的監控截圖，右下角標注著“危險等級：s級”。
    便利店玻璃門上的倒影突然扭曲，徐麟驚恐地看見自己的右手抬起，掌心攤開——那裏躺著半枚青銅扣，正是王強死亡時緊握的遺物。而他的 ips 開合，發出的卻是王強的聲音：
    “小徐，你以為自己在守護正義？我們不過是鼎裏養的金絲雀罷了。”
    玻璃門突然炸裂，碎玻璃如利刃般飛來。徐麟本能地打滾躲避，卻在碎鏡片拚貼的畫麵中看見多個重疊的自己：有的穿著1996年的考古隊製服，有的戴著2018年實驗室的防毒麵具，每個倒影的後頸都有相同的胎記，眼中閃爍著不同顏色的光。
    第四節：意識空間的入侵
    耳麥裏傳來周正的低吼：“立刻返回支隊！城市的地下管網檢測到異常能量波動，和1996年古墓的地脈頻率一致！”話音未落，便利店的燈光突然熄滅，應急燈亮起的刹那，徐麟看見冷藏櫃玻璃上浮現出符咒般的紋路——那是“城市之靈”的數據矩陣。
    當他的指尖觸碰到紋路的瞬間，整座城市的聲音如潮水般湧入腦海：
    十字路口交警的心跳聲，與交通信號燈的閃爍頻率完全同步；
    遠處醫院的監控屏上，患者的腦電波正在自動生成青銅鼎的紋路；
    千家萬戶的電視裏，他的臉與青銅麵具人的臉不斷重疊，下方滾動字幕：“選擇永生，還是毀滅？”
    “這是意識體的群體入侵。”道士的聲音突然在腦海中響起，徐麟這才發現口袋裏的符咒正在發燙，“它們要借你的臉，你的聲音，讓市民主動打開意識監獄的大門。”
    第五節：被汙染的因果
    暴雨中，徐麟衝進地下車庫。他的警車後備箱自動彈開，裏麵躺著具穿著交警隊製服的屍體——麵容與他分毫不差，後頸處的青銅紋路已蔓延至整張臉。屍體手中攥著份文件，是被篡改的1996年結案報告，簽字人一欄赫然是他的名字。
    “這是第27次輪回的你。”周正不知何時出現在車庫角落，槍口對準徐麟，卻在扣動扳機的瞬間轉向天花板，“宋氏集團用你的意識碎片製造了‘汙染者’，現在整個城市的電子係統都在傳播你的腦波信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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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花板開始滲下水滴，帶著古墓特有的潮濕氣息。徐麟想起葉小棠的報告：王強體內的“量子共振毒素”，本質是被量子化的地脈能量，而此刻彌漫在空氣中的水霧，正是毒素的載體。
    “他們要把所有人變成意識體實驗體。”徐麟擦去臉上的雨水，發現指尖沾著淡金色的粉末，“就像1996年的我們。”
    第六節：鏡中世界的對話
    手機在此時響起，來電顯示是“王強”。接通後，傳來的卻是宋明軒的笑聲：
    “恭喜你，07號。當市民們用手機拍攝你時，他們的視網膜正在記錄意識體的啟動代碼——現在，整個城市都是你的直播間。”
    畫麵突然切換，徐麟看見自己站在青銅鼎前，無數條數據線從鼎內延伸至城市的各個角落，每條線的末端都連接著一個後頸有青銅紋路的人。而在鼎的中央，漂浮著11個透明的意識體，他們的麵容逐漸與圍觀人群重疊。
    “還記得你剛穿越時做的夢嗎？”宋明軒的聲音變得溫柔，“那不是夢，是前26次輪回的記憶碎片。每次你都以為自己在破案，其實是在幫我們完善意識體的感染程序。”
    徐麟的太陽穴突突跳動，腦海中閃過無數畫麵：追捕慣偷時發現的綁架犯、處理交通事故時揭開的器官走私鏈、甚至在交警隊的每一次執勤——原來所有案件，都是宋氏集團為了測試他的意識兼容性而精心設計的劇本。
    第七節：最後的清醒者
    “徐隊！”葉小棠的聲音穿透混亂，“我在地下三層發現了1996年的實驗日誌，上麵寫著——意識體無法感染腦波頻率異常的人！”
    耳麥裏傳來鍵盤敲擊聲，隨後是葉小棠的驚呼：“您的腦波頻率正在自動調整！就像……就像有另一個意識在幫您抵抗入侵！”
    徐麟突然想起道士的話：“你融合了城市意識，若繼續接觸網絡，會變成沒有實體的幽靈。”他扯開警服領口，後頸的青銅紋路不知何時已變成淡金色，與符咒上的紋路完全一致。
    “是2018年的我。”徐麟低語，終於明白為什麽每次瀕臨絕境時，總會有“巧合”出現——那是上一世的自己，在量子領域留下的意識錨點。
    第八節：逆命者的反擊
    暴雨漸歇，徐麟站在十字路口中央，舉起沾著符咒灰燼的手槍。圍觀人群的手機鏡頭組成一片銀色海洋，每條鏡頭裏的他都在微笑，唯獨真實的他眼中燃燒著冷冽的光。
    “宋明軒，你漏算了一件事。”他對著空氣開口，聲音裏帶著不屬於這個時代的滄桑，“27次輪回裏，我不僅在學習如何當警察，也在學習如何當一個‘意識體’。”
    話音未落，全市的電子屏同時爆發出刺眼的金光。徐麟後頸的金色紋路如活物般遊動，順著手機信號逆流而上，直抵青銅鼎的核心。在意識空間裏，他看見2018年的自己站在鼎前，手中符咒與現在的他重疊，形成跨越時空的封印。
    “該結束了。”兩個時空的聲音同時響起。
    鼎內傳來11聲不甘的尖嘯，正在“意識體化”的交警們紛紛倒地，後頸的青銅紋路逐漸消退。徐麟看著手中的青銅扣，它正在化作金色粉末，隨風飄散。
    手機再次震動，這次是條來自未知號碼的短信：“第27次輪回成功，剩餘意識體已清除。7月15日，古墓見。”
    第九節：黎明前的陰影
    葉小棠的車在街角急刹，她搖下車窗，眼中帶著劫後餘生的驚恐：“徐隊，剛收到的消息——宋氏集團的海外賬戶注銷了，所有與‘永生計劃’相關的痕跡都在消失。”
    徐麟上車時，瞥見後視鏡裏的自己，後頸的金色紋路已完全消失，仿佛從未出現過。但他知道，在意識空間的某個角落，2018年的自己正在微笑，而青銅鼎的封印，終將在7月15日再次開啟。
    “去檔案室。”他握緊符咒，“我要查1996年考古隊的全員名單——特別是那個戴著青銅麵具的法醫。”
    葉小棠啟動車子，儀表盤上的導航突然自動規劃出一條陌生路線，終點標注著“往生堂舊址”。徐麟望向窗外，晨光中，城市的輪廓依舊平靜，卻有無數細小的青銅紋路在玻璃幕牆、手機屏幕上一閃而過，如同一群沉睡的昆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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