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1章 血色坐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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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曼穀唐人街的霓虹在暴雨中扭曲成詭異的色塊,陳雨欣的手機支架隨著顫抖的桌麵發出吱呀輕響。鏡頭裏,她精心化的妝容在冷汗浸透下顯得斑駁,身後七樓公寓的窗戶映出半片血色月亮——那是她為直播特意布置的濾鏡。
    “家人們,今天帶你們看曼穀最靈的四麵佛……”話音未落,女孩突然僵立如木偶,指尖在手機屏幕上無意識劃過。鏡頭搖晃著跌落,卻在落地前捕捉到關鍵畫麵:地圖軟件的定位點正瘋狂跳動,原本藍色的交通燈圖標染成猩紅,像滴在屏幕上的鮮血。背景音裏,引擎轟鳴聲由遠及近,緊接著是金屬碰撞的巨響與玻璃碎裂的脆響,像極了汽車迎頭相撞的現場。
    直播畫麵定格前,陳雨欣的嘴唇無聲開合,重複著三個字:“徐警官……”
    一、案情分析會的震顫
    xx市刑偵總隊大樓23層,空調將會議室的溫度壓得發冷。徐麟的手指無意識敲打著桌麵,目光釘在巨幅投影上。七張失蹤者照片依次閃過,每張圖下方都跟著相同的eoji:——被紅線圈住的交通燈符號,正是十年前他親手破解的“城市陰影”案核心暗號。
    “第七名受害者陳雨欣,21歲,曼穀大學留學生,失蹤前10分鍾在抖音直播。”助手林小羽的聲音帶著罕見的沙啞,“直播中斷前的最後畫麵,背景音經聲紋比對,97吻合高速撞擊事故現場。”
    當陳雨欣的定格截圖鋪滿屏幕時,徐麟的瞳孔驟然收縮。鏡頭雖模糊,但女孩手腕內側的蝶形胎記清晰可見——與2015年“城市陰影”案最後一名幸存者完全一致。那起案件中,七名受害者均在死前收到血色交通燈明信片,最終陳屍於十字路口,死狀如同被無形的車輛撞擊。
    “等等。”徐麟突然抬手,“把2015年的現場照片調出來。”
    投影儀快速切換畫麵,泛黃的現場照片裏,受害者手腕內側的胎記被法醫特寫鏡頭捕捉。兩張圖片並排,胎記的紋路走向、色素沉積區幾乎重合,仿佛出自同一人。林小羽倒吸一口涼氣:“隊長,陳雨欣的護照顯示她出生於2003年,而2015年的幸存者……”
    “已經32歲了。”徐麟替他說完,指節捏得發白。十年前的幸存者明明是成年人,此刻照片上的陳雨欣卻隻有二十歲,時間線出現了令人毛骨悚然的重疊。
    二、齒輪管理者的警告
    技術科科長李強突然推門闖入,懷裏抱著的筆記本電腦還連著數據線。他的領帶歪在鎖骨處,鏡片上蒙著層水霧,顯然是從樓下實驗室一路狂奔上來:“徐隊,暗網論壇‘血色校準’版塊剛剛更新!”
    投影畫麵一轉,暗黑色背景上跳動著猩紅的代碼。某個id為“齒輪管理者”的用戶在1分鍾前發布新帖,標題是:第47次校準失敗,重啟坐標已鎖定——xx市交警支隊舊址。
    正文隻有短短兩行字:
    “實驗體47號持續汙染沙盤數據,啟動血色交通燈程序。所有觀測點請注意:2025年5月4日時空錨點出現裂縫,坐標定位誤差±3天。”
    附件是張模糊的監控截圖,拍攝於xx市交警支隊停車場,時間顯示為2025年5月4日淩晨3點——正是徐麟“穿越”後首次在交警隊報到的日子。畫麵裏,一個穿警服的身影正彎腰撿拾地上的銅鑰匙,而他的側臉被陰影覆蓋,隻露出與徐麟 identica的下頜線。
    會議室裏響起此起彼伏的抽氣聲。林小羽突然指著屏幕右下角:“看水印!”淡灰色的齒輪圖案在代碼間若隱若現,與徐麟三天前收到的匿名信上的印記完全一致。
    徐麟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2025年5月4日,是他“穿越”到這個世界的第一天。根據記憶,他在交警支隊門口撿到一枚刻著1995的銅鑰匙,後來被老隊長說成是“前任留下的吉祥物”。此刻看著論壇裏的“時空錨點”“實驗體47號”,那些被刻意忽略的違和感突然湧來——為什麽他對警校的記憶隻有碎片?為什麽每次破獲大案後,總有人用陌生的眼神問他“你什麽時候調去刑偵的”?
    三、數據絞殺的預演
    “還有更詭異的。”李強調出另一張截圖,“我們追蹤到發帖ip,竟然來自……”他的聲音卡住了,喉結滾動兩下,“xx市腦科醫院的服務器。”
    投影上跳出醫院的注冊信息,法人代表欄寫著“陳天明”——正是十年前“靈異大案”中,那個在結案報告上簽字的神秘局長。徐麟猛然想起,老隊長退休時曾塞給他一張紙條,上麵潦草寫著:“去查1995年的交通肇事案,注意第37頁的齒輪印記。”
    “徐隊,國際刑警剛發來消息。”林小羽的手機在桌麵震動,臉色比剛才更白,“東南亞‘血輪會’的最新密語,用的是您當年破解的血色交通燈摩爾斯電碼,但加密方式……”他吞咽著口水,“是用您的聲紋作為密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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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會議室的氣氛降至冰點。徐麟站起身,西裝革履下的脊背繃得筆直。他走向窗邊,望著樓下閃爍的交通燈,突然發現所有紅綠燈的切換節奏異常統一,像某種隱秘的倒計時。十年前,他作為交警第一次越界調查,在監控裏發現犯罪嫌疑人總在紅燈變綠的0.3秒間隙行動,仿佛能預知信號燈的規律——現在想來,那或許不是犯罪技巧,而是對“係統”的操控。
    四、鏡像胎記的悖論
    “陳雨欣的家屬聯係上了嗎?”徐麟突然轉身,聲音裏帶著不容置疑的冷靜。
    林小羽翻開筆記本:“她父親今早打來越洋電話,說女兒出發前曾發消息說‘要去見一個能改變命運的人’,附帶的定位是……”他的手指在屏幕上停頓,“xx市交警支隊舊址,也就是論壇裏提到的‘重啟坐標’。”
    徐麟的太陽穴突突直跳。舊址三年前就已拆遷,現在是片雜草叢生的空地,唯有門楣上“xx市公安局交通警察支隊”的銅牌還歪斜掛著。他清楚記得,自己在那裏度過了初任交警的三年,每天在門口指揮交通,直到某天在查車時發現慣偷,從此踏上“越界”之路。
    “把2015年幸存者的檔案調出來。”徐麟突然說,“特別是她的醫療記錄。”
    當病曆投影在屏幕上時,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2015年的幸存者患有先天性心髒病,心髒位置異於常人,而陳雨欣的體檢報告顯示她心髒健康——除了手腕內側的胎記,兩人沒有任何生理共同點。但那張定格截圖裏,陳雨欣的唇形、挑眉的弧度,甚至手指無意識的蜷曲方式,都與十年前的幸存者如出一轍。
    “這不是模仿犯罪。”徐麟喃喃道,“這是……數據複製。”
    五、齒輪轉動的回響
    技術科的電腦突然發出刺耳的警報。李強盯著屏幕,額頭滲出冷汗:“暗網論壇的帖子被刪除了,但我們抓到了殘留的數據包。”他調出一段亂碼,“解碼後是段音頻,像是……監控錄像的環境音。”
    會議室的音箱裏,傳來單調的“滴答”聲。那是醫院監護儀的心跳聲,每隔三秒伴隨一次電流雜音。徐麟的太陽穴轟然作響——這個聲音,與他“穿越”當天在急救室聽到的一模一樣。那天他從昏迷中醒來,護士曾說他“心髒停跳了三分鍾,奇跡般恢複”,而現在,這段音頻裏的心跳聲,在第三十秒處出現了長達五秒的寂靜。
    “是心髒停跳的記錄。”林小羽的聲音在顫抖,“時間戳顯示,2025年5月4日0003,正是您‘入職’交警支隊的前一天。”
    徐麟閉上眼睛。記憶如潮水湧來:穿越後的第一個清晨,他在更衣室鏡子前係警服紐扣,發現後頸有塊淡灰色的斑,像條形碼的一部分;第一次處理交通事故時,他本能地知道肇事者隱瞞了左轉向燈故障,而那個知識點從未出現在警校教材裏;還有每次破獲大案後,老隊長看他的眼神,總帶著愧疚與恐懼,仿佛在看一個不該存在的“錯誤”。
    “隊長!”林小羽突然喊他,“國際刑警傳來陳雨欣的出入境記錄,她上個月曾三次入境xx市,每次都去了……”他喉結滾動,“腦科醫院。”
    徐麟猛然睜眼,視線落在投影角落的齒輪水印上。所有線索正在編織成一張巨網,而網的中心,是他穿越那天、是交警支隊舊址、是腦科醫院的監護儀、是反複出現的齒輪符號——還有,陳雨欣手腕上與十年前幸存者相同的胎記。
    六、血色坐標的隱喻
    窗外,暴雨突然轉急。xx市的交通燈同時閃過詭異的血色,盡管此時正是淩晨兩點,本應是綠燈常亮的時段。徐麟看著樓下街道上急刹車的車輛,突然想起論壇帖子裏的“重啟坐標”——交警支隊舊址,那個他曾以為是起點的地方,或許正是整個“實驗”的核心錨點。
    “通知技術科,立刻定位陳雨欣最後直播的經緯度。”徐麟的聲音恢複了冷靜,卻帶著金屬般的冷硬,“還有,查1995年10月21日的交通肇事案,我父親的事故報告。”
    林小羽愣了半拍:“徐隊,那起案件不是已經結案了嗎?”
    “去查。”徐麟轉身望向窗外,血色交通燈在雨幕中明明滅滅,像某種古老的警示,“特別注意現場照片的角落,有沒有……齒輪圖案。”
    當林小羽匆匆離開時,徐麟從口袋裏摸出那枚銅鑰匙。鑰匙鏈上的警徽掛件不知何時出現了裂痕,露出底下的齒輪紋路——與暗網論壇的水印、匿名信的印記、甚至“血輪會”的徽章完全一致。他突然想起,十年前破獲“靈異大案”時,主犯曾在筆記本上畫滿齒輪與交通燈的交織圖案,當時他以為那是犯罪標記,現在才明白,那是對“係統”的臨摹。
    七、反轉時刻:監控裏的陌生人
    技術科突然發來緊急消息。李強抱著電腦衝進來,屏幕上是曼穀警方剛傳回的監控錄像:陳雨欣失蹤前一小時,曾在四麵佛附近的便利店購買礦泉水。監控顯示,她與一名戴棒球帽的男子交談,男子遞出一張卡片,上麵印著猩紅的交通燈圖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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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畫麵定格在男子轉身的瞬間,徐麟的呼吸驟然停滯。盡管帽子壓得很低,但那人後頸處的條形碼狀淡灰色斑,與他穿越後在鏡子裏見過的一模一樣。更震撼的是,男子手腕內側隱約可見的蝶形胎記——與陳雨欣、與十年前的幸存者,完全重合。
    “徐隊,曼穀警方說,這個男人……”李強吞咽著口水,“在便利店的監控裏,他的身影在陳雨欣失蹤的瞬間消失了,就像……被係統刪除了。”
    徐麟握緊鑰匙,指節因用力而泛白。所有碎片在這一刻拚接:他不是穿越者,而是某個“實驗”的第47號樣本;陳雨欣不是受害者,而是“係統”生成的觀測點;血色交通燈不是暗號,而是重啟程序的指令;而交警支隊舊址,正是關押“實驗體”的牢籠。
    窗外,血色交通燈突然轉為正常的紅綠交替,仿佛剛才的異常隻是錯覺。但徐麟知道,真正的倒計時已經開始——論壇裏的“第47次校準失敗”,意味著他即將迎來第47次“清除”,而這一次,他終於看清了齒輪背後的真相:他不是破局者,而是局本身。
    手機震動,是老隊長發來的短信,隻有短短幾個字:“去舊址的地下車庫,第三根承重柱。”
    徐麟望向牆上的時鍾,淩晨247。距離他“穿越”到這個世界,正好十年零一天。而此刻,他終於明白,為什麽每次案件的關鍵線索,都藏在交通燈的閃爍裏——因為這個世界的規則,本就是由“紅黃綠”三色編織的牢籠,而他,是唯一能看見齒輪轉動的“變量”。
    當他轉身走向會議室門口時,投影突然閃爍,陳雨欣的定格畫麵再次出現。這一次,女孩的唇形不再是“徐警官”,而是清晰的三個字:“救救你自己。”
    暴雨敲擊著玻璃窗,像某種古老的戰鼓。徐麟摸了摸後頸的淡灰色斑,那裏此刻正在發燙,仿佛有數據流順著皮膚下的齒輪紋路奔湧。他知道,前往交警支隊舊址的路,將是他與“係統”的第一次正麵對抗,而血色坐標的終點,或許不是死亡,而是更震撼的真相——關於他是誰,關於這個世界是什麽,關於正義與命運的終極答案。
    第1801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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