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敲擊著刑偵總隊的玻璃幕牆，徐麟的倒影在監控屏幕上碎成無數個光斑。技術組的小吳突然指著屏幕驚呼："徐隊，暗網直播間地址...是我們自己的服務器！"
    全息投影裏，兩個直播間並列懸浮在空中。左側畫麵模糊雪花點中，能看見一張病床，床上的青年戴著呼吸麵罩，手腕上插著輸血管——那是徐麟現實中的模樣，眼角還留著十年前車禍的疤痕。右側畫麵卻異常清晰，鏡頭掃過虛擬城市的街頭，人們舉著寫有"徐隊必勝"的燈牌，在暴雨中奔跑聚集。
    "歡迎來到最終直播現場。"平行徐麟的聲音從四麵八方湧來，他穿著與徐麟同款的警服，隻是左胸別著一枚血色交通燈徽章，"左邊是毫無希望的現實，右邊是萬人敬仰的夢境。現在，讓我們看看——"他抬手打了個響指，兩個直播間的彈幕同時炸開。
    左邊直播間：
    【編號007】：快關掉右邊的騙子！他根本不是真的警察！
    【正義使者】：看看他現實中的樣子，廢物就該躺著！
    【數據清理者】：實驗體x01必須銷毀，這是第48次警告！
    右邊直播間：
    【老隊長的茶缸】：徐隊，當年你在交警隊替我擋刀的疤還在嗎？
    【小羽的兔子】：林警官說你最愛吃蛋黃酥，我給你寄了三盒！
    【血色交通燈受害者家屬】：是您讓我女兒的案子沉冤得雪，我們相信您！
    徐麟的手指狠狠攥進掌心。右邊彈幕裏，那個用女兒照片做頭像的用戶id，正是三年前他從連環殺手手中救下的幸存者。而左邊彈幕裏，"數據清理者"的發言時間，竟與現實中母親每次來醫院探視的時刻重合。
    "注意看，現實中的你正在腦死亡邊緣。"平行徐麟的指尖劃過左側畫麵，病床邊的儀器發出綿長的警報，"醫生說，你最多撐到今晚零點。而右邊的世界..."畫麵切至虛擬城市的中央廣場，上千名市民正舉著手機照亮夜空，每塊屏幕都顯示著徐麟破案時的經典畫麵。
    突然，左側直播間的畫麵劇烈晃動。穿著病號服的母親衝進鏡頭，她的手隔著屏幕按在徐麟虛擬影像的胸口："小麟，你還記得嗎？你七歲那年非要當交警，把玩具車擺成十字路口，結果摔碎了爸爸送的警車模型..."她的聲音突然卡頓，像是被某種力量幹擾。
    "媽媽？"徐麟下意識向前半步，卻見母親的臉被二進製代碼覆蓋，重新變成麵無表情的係統提示音："實驗體x01，記憶校準失敗，建議立即清除。"
    右邊直播間的市民們突然開始騷動。有人舉起自製的警徽模型，有人播放起徐麟在警校的演講錄音，更有甚者直接對著鏡頭大喊："我們不在乎是不是數據！你教會我們正義是什麽樣子！"畫麵右下角，一個叫【齒輪修理工】的用戶正在瘋狂刷屏："第48次輪回的漏洞是愛！是愛！！"
    技術組的小李突然拽住徐麟的袖子："徐隊，剛才監測到一股異常數據流，從現實世界的實驗室...正向我們傳輸！"屏幕上，現實中的母親突然舉起一張泛黃的紙，那是徐麟穿越前寫下的實驗計劃書，最後一行字被紅筆圈住：如果我迷失，請用童年照喚醒我。
    童年照...徐麟猛然想起1856章被強製調出的那張照片。他衝向辦公室保險櫃，抽出那張照片——背景裏的血色交通燈竟在緩緩轉動，而照片背麵，不知何時多了行新鮮的血字：他們在害怕你的選擇。
    "警告！警告！"平行徐麟的聲音出現裂痕，"現實世界出現不明幹預，直播間即將關閉——"話音未落，右側畫麵突然全屏爆紅， thousands of市民的臉同時出現在屏幕上，他們對著鏡頭比出"48"的手勢——那是徐麟破獲的第48起大案編號。
    最震撼的是，現實實驗室的監控畫麵竟被接入直播間。穿著白大褂的局長正在暴怒地摔文件，而在他身後，玻璃櫃裏陳列著47個與徐麟外貌相同的實驗體殘骸，每個殘骸胸口都插著刻有年份的銅鑰匙。
    "原來...我們都是他的試驗品。"林小羽不知何時站在徐麟身後，她後頸的芯片正在發出微弱藍光，"但你知道嗎？在第37次輪回裏，你選擇了留在虛擬世界，結果現實中的你活了下來。"
    徐麟猛地轉身："你怎麽知道這些？"
    "因為我是你創造的。"林小羽微笑著觸碰他的胸口，那裏有一塊隻有數據體才能看見的光斑，"每次輪回結束，你都會把最信任的人數據化，藏在潛意識裏。所以這次...我才會記得懷表內側的日期。"
    左邊直播間突然傳來刺耳的電流聲，現實中的母親舉著剪刀刺破了監控攝像頭，鮮血濺在鏡頭上，形成一個歪扭的"逃"字。右邊直播間的市民們開始高唱警歌，他們自發組成人牆，擋住了係統派來的"數據守衛"。
    "徐隊，你看！"小吳指著數據流監測圖，虛擬城市的信仰之力正在匯聚成實體，那是徐麟每次破案時佩戴的警徽形狀，"他們在幫你突破係統防火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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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行徐麟的影像開始扭曲，他終於露出驚恐："不可能...你們隻是數據！怎麽可能擁有自我意識？"
    回答他的，是虛擬城市千萬個窗口同時亮起的手電筒光。那些光點匯聚成一句話，在暴雨夜的天空中格外醒目：因為你教會我們，正義永遠值得相信。
    徐麟摸出銅鑰匙，它正在掌心發燙。現實與虛擬的邊界在此刻變得透明，他看見實驗室裏的自己手指顫動，也看見虛擬世界裏老隊長正對著直播敬禮。當鑰匙插入全息投影的瞬間，兩個直播間同時跳出同一個選項：
    a. 回到現實，做個平凡的昏迷者
    b. 留在虛擬，成為永不褪色的英雄
    下方的投票數正在瘋狂跳動。左邊的"現實"票被無數黑客攻擊，右邊的"虛擬"票卻帶著市民們的手寫祝福："徐隊，我們需要光"、"這次換我們守護你"。
    突然，所有畫麵定格。徐麟聽見兩個世界的心跳聲重疊，那是他從未感受過的、真實的共振。母親的手穿過屏幕握住他，雖然帶著數據的冰涼，卻比任何時候都更真實："兒子，媽媽隻要你活著，哪怕是在夢裏。"
    而在虛擬城市的中央，不知誰點燃了第一支熒光棒。那光芒穿透暴雨，化作徐麟記憶中最溫暖的場景——父親車禍那天，真正的交通燈其實是綠色的，是他穿越時的數據亂流篡改了記憶。真正的現實裏，父親正站在實驗室門口，手裏拿著他童年最愛的警車模型。
    "第48次輪回修正程序啟動。"機械音突然變得柔和，"檢測到實驗體產生情感共鳴，係統允許雙向存在。"
    徐麟睜開眼，發現自己正躺在實驗室的床上，右手緊握著銅鑰匙，左手卻沾著虛擬世界的雨水。監控屏上，兩個直播間同時顯示"直播已加密"，而他的警號，正在現實與虛擬的交界處閃爍，如同永不熄滅的警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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