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 逼她跑路
    小徒弟交代，他叫邊小林，原在南京旋宮學廚藝。
    去年6月中旬，偶遇一個叫竇偉的大哥，也就是現在的大師兄。
    他問邊小林想不想發財？
    邊小林當然想發財，問他有什麽路子？發什麽財？
    竇偉神秘的說要想發財，跟他幹。不用費力，隻要聽話即可。
    他問竇偉，跟他幹，每月能掙多少錢？
    答複是年薪五十大洋，幹好了有獎勵。一年躺著賺它百把個大洋。
    他問幹什麽事？答複是當官。不需要幹什麽事，幹了就知道了。
    他為掙錢答應了。先去一個基地訓練了三個月，爾後跟著竇偉跑了幾個地方。
    來橫南鎮祠山殿前，他給家裏寄回二十大洋，然後就常駐祠山殿，假扮徒弟至今。
    肖秉義沒好氣的嗬斥道：
    “在你眼裏，隻要掙錢。你什麽傷天害理的事都幹，是不是？”
    邊小林很委屈，邊哭邊訴：
    “人窮誌短，家裏太窮。父親沒錢看病，眼睜睜看他死了。還有兩個小妹，全靠母親縫補漿洗糊口。我出來學徒，又花了一筆錢。我必須盡快掙錢寄回家，不然全家要餓死。”
    肖秉義聽罷，開始同情他了，讓他提供竇偉的情況。
    邊小林回憶道：
    “他讓我喊他大哥，訓練時才知道他是保密局上尉。他跟我講，主要任務是潛伏，聽他指揮。橫南鎮幾次行動，我倆都沒參與。他槍法了得，匕首玩的眼花繚亂，一兩個人近不了身。”
    肖秉義讓他回憶，他大哥來橫南鎮，跟誰聯絡？
    邊小林聲明，他對大哥跟誰聯絡一概不知。他隻負責買菜做飯，道長可以證明。
    李小滿將搜查到的槍支彈藥搬進會議室，朱大明跟進來問：
    “小滿，這麽多？你們上次咋沒搜到？”
    李小滿抹一把汗，惱火的說：
    “媽的，特務太狡猾，誰能想到兩個徒弟也是特務呢？怪不得老子要炸地下室，兩個徒弟跪地求饒，百般阻撓。唉，當時沒多想哦。”
    朱大明問肖秉義：
    “情況怎麽樣？全交代了嗎？有沒有價值？”
    肖秉義搖搖頭，沉吟一會說：
    “小特務全交代了，都是雞毛蒜皮的小事，沒什麽價值。大徒弟才是正宗的保密局特務，我正設法突破。”
    朱大明打開一個箱子，驚訝道：
    “乖乖，這麽多炸藥？趕快放倉庫，加強警戒。不行，趕緊送市局。否則，一個火星，俺們要上天了。”
    他一聲驚叫，引來了軍管會和政府不少工作人員前來看稀奇。
    李桂琴在人後，踮著腳看。
    肖秉義注視她神態，見她隻是好奇，並沒有啥不正常。
    他納悶，照說，這種情況下，她應該意識到暴露了。忙著逃走才是，她怎麽不驚不乍？
    再看她時，她神態自然，對朱大明說道：
    “朱主任，軍管會有這麽多槍，政府這邊黨員，應該配槍了吧。”
    朱大明點點頭，笑道：
    “嗯，說得對。等任鎮長回來，俺跟他考慮一下。”
    李桂琴顯得很興奮，親昵的拉他到一邊說著什麽，朱大明頭直點。
    肖秉義假裝不在意，眼神卻緊盯著她。他搜尋一下柳蕙，不知她去了哪兒。
    他不禁自問，難道老丁那晚眼花，看見的不是她？政府還有哪個姓李？
    奇怪呀，她咋這麽鎮靜？看她神態安詳，不像是裝出來的。不禁自問：怎麽回事啊？
    朱大明指揮李小滿等戰士，搬走了槍支彈藥。
    柳蕙過來，無聲的遞一紙條。肖秉義拿起一看：
    上海告知，特派員確為莫昆。追問武崗有沒有消息。該怎麽回答？
    肖秉義抬眼看看她，點點頭，斯人估計莫昆是台灣特派員，正確。忽然問：
    “武崗？你導師不是跟嫦娥在一起的吳剛？你咋不早說呢？”
    柳蕙疑惑得問：
    “我說什麽？你理解錯了，還怪我？”
    “娘的個頭，我還以為他是釀桂花酒的大師吳剛呢。武崗，意即武鬆景陽岡打虎？一個文人，卻叫這樣的名字，可見此人想學武鬆哦。”
    柳蕙嘲道：
    “你這是臆測，牽強附會。‘岡’字不對。”
    她又笑著將大煙槍和少量煙土擱桌上。
    她現在心情非常好，一直關注的那個人，終於到了揭開麵紗的時候了。
    肖秉義發覺她在笑，奇怪的問：
    “你傻笑什麽？”
    柳蕙回答，肖秉義恐嚇道長，違反黨的宗教政策。再者，終於揪到那個人尾巴了。
    肖秉義聳聳肩，慨然道：
    “政策要講，要分對象。說我恐嚇道長，證據呢？你沒看到我跟道長喝茶敘舊嗎？我是執行政策模範哦。”
    “算了，我不跟你鬥嘴了。接下來，是不是應該抓那個人了？”她問。
    肖秉義意思不能抓。若抓了，沒證據，朱局長還得放，反而打草驚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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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蕙反問：
    “你這不是矛盾嗎？大張旗鼓抓人，已經打草驚蛇了。現在又說不抓，你咋想的？再不抓，逃了咋辦？”
    肖秉義鬱悶的搖搖頭說：
    “此一時，彼一時。我公開祠山殿案件，意在逼她跑路。可是，你注意了嗎？看她神態，屁事都沒有。你要知道，我們對她隻是懷疑。她不動，還真沒辦法。哎，我有個事問你，去我辦公室。”
    他見柳蕙坐下，諾諾的問：
    “柳，柳蕙，我，我家兩個老的，想去上海拜訪你父親。讓我問你行不行？如行，哪一天？”
    柳蕙瞬即反應過來了，故意問：
    “兩個老的拜訪我父親幹什麽？”
    肖秉義怪道：
    “吔，這不是明擺著嗎？開國大典就二十來天了，結婚之前，應該拜訪一下的呀。”
    柳蕙皺起眉頭，問：
    “你開國大典跟誰結婚？”
    肖秉義糊塗了：
    “啊吔，你這不是吃了烏龜裝王八哼嗎？我倆不是講好開國大典結婚嗎？你忘了？”
    “我沒忘，可我怎麽回答的，你卻忘了。”
    柳蕙反唇相譏，看肖秉義真忘了，提示道：
    “我的回答是抓到‘幽靈’，再結婚。”
    “哎喲喂，這要到哪一天啊？你這不是熬鷹嗎？”他急道。
    柳蕙開導他：
    “你想想看，不抓到‘幽靈’，‘雄鷹’能讓我們順利結婚嗎？你這邊喝酒，他那邊派人扔個炸彈，婚還能結的成嗎？”
    肖秉義一屁股坐椅子上，耷拉著頭，無語了。
    他認為柳蕙講得有道理，真像她描繪的那樣，婚禮現場炸彈爆炸，殃及無辜哦。
    “那行，老子今晚就去抓捕那個人。不管啥時候結婚，老人先接觸一下，總沒錯吧？”
    柳蕙搖搖頭說：
    “你回去做工作，就說我的事，我做主。結婚時，雙方老人肯定見麵。你知道我家情況，我不想老早說這事。”
    肖秉義歎口氣說：
    “時間很緊了，還早嗎？行吧，我倆今晚不睡覺了，重點審大徒弟，跟他拚時間。看哪個熬得住。”
    柳蕙笑道：
    “所以，我將他另一把槍交給你了，還有子彈。”
    朱大明站門口，眼睛瞪他辦公室，喊道：
    “肖秉義，你倆過來一下。”
    肖秉義二人去了他辦公室。朱大明問：
    “肖秉義，你什麽意思？讓俺不要插手，還有個正宗特務你不審，扔給俺了？”
    肖秉義裝作驚訝道：
    “吔，這兩個特務是幫李副連長替他父親立功，怎麽交給你了？我去找他。”
    “回來，俺現在給你新任務，連夜突審。龍科長立馬就到，你形成材料，我簽字。”
    肖秉義看看柳蕙，一副無可奈何模樣。然後對朱大明說：
    “我請柳蕙同誌一起審，怎麽樣？”
    朱大明擺擺手：
    “俺不管你怎麽審，有結果就行。柳主任，你盯著他。違反政策，嚴肅處理。”
    龍科長等坐進會議室，柳蕙詳細介紹了審訊情況，以及肖秉義的想法。
    龍科長認為此人隻要有動靜，必定有問題，抓個正著最好。得知大徒弟特務身份，急於審訊竇偉。
    柳蕙要陪龍科長審訊，肖秉義阻止道：
    “柳主任，龍科長審訊有經驗。我倆的事還沒做完，跟我走。”
    柳蕙估計他又玩啥門道，不好戳破，怏怏的跟他走了。
    “肖秉義，你明知道我為何要參加審訊。為何調開我？”她問。
    肖秉義瞅她一眼，搖搖頭咕噥：
    “你參加還不到時候，這家夥不是善茬，不好審。先讓龍科長跟他耗，然後，我倆帶上他的槍，一擊就中。”
    柳蕙覺得他說得有理，遂問：
    “你帶我去哪裏？”
    “小鳳茶樓。”肖秉義答道：“我這兩天鼻子神經麻痹了，什麽味道都聞不到。帶你去聞聞，有啥味道。”
    他說罷，心裏竊笑。他用意，想讓她聞聞死人臭，惡心她一把。
    柳蕙使勁嗅嗅，四處張望：
    “嗯，不錯。是有一股香味，好像是蘭花香味。”
    “啊？”
    他不信，嗅嗅鼻子，確有蘭花香味。
    “咦？”
    他看離小鳳茶樓，還有二十米遠，左右看看，沒有蘭花，卻有陣陣或濃或淡的蘭花幽香。
    他跟在她後麵，抓抓頭。娘的個頭，怎麽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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