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燙手山芋
    婁小鳳聽說柳蕙二人到，忙不迭迎下樓來，滿麵笑容：
    “蕙妹，好長時間沒見你了，快上樓喝茶。順便吃個早夜飯。老耿，快跟廚房打個招呼。”
    耿畢崇正跟站門外的肖哥匯報，那個人照片還沒搞到。聽到婁小鳳招呼，去了廚房。
    肖秉義見自家對門，坐著小兄弟“爛眼”。估計他有事，徑直走去。
    “爛眼”起身，悄聲說：
    “肖哥，剛才見她回了家，一直沒動靜。我在想，她沒到下班時回家，可能有情況。”
    肖秉義掏出十塊錢塞給他，讓他快回去。她若有動靜，立即報告。
    他想起剛才的香味，疑惑的湊近雜貨店門前嗅嗅，也有忽明忽暗的香味。
    他不理解，吔，日鬼了？臭味咋變香味了？他摸摸鼻子，懷疑鼻子有問題。
    婁小鳳給二人泡好茶，坐下說：
    “鄭爽鬼東西死得好，肖秉義，我想問，這一下應該能安穩了吧？”
    肖秉義樓下樓上沒找到蘭花。點點頭，坐下說：
    “應該能安穩了，我考慮，還有大量特務沒抓到，就怕還有人知道你身份。不過，不要怕，特務越抓越少，你和耿畢崇，對付他們有經驗了。”
    婁小鳳歎一口氣，點點頭說：
    “我也知道，樹欲靜而風不止。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說起來，也沒什麽大不了。得過且過吧。”
    肖秉義湊近婁小鳳，嗅嗅鼻子，笑道：
    “我說呢 ，原來蘭花香是你身上散發出來的啊？”
    婁小鳳對柳蕙笑道：
    “甭說了，我回來，鼻頭老有臭味。這次回老宅，翻出你哥一年前送我的香水，身上、屋內噴了點。你哥說這種香水產自法國，老貴，噴一次，能保持好幾天。特點是幽香，你注意聞，不明顯。不注意，一陣一陣鑽你鼻孔，沁入肺腑哦。”
    她得意的讓柳蕙試試，見她點頭，跟著說：
    “我帶來兩瓶，給你一瓶。”
    柳蕙推辭道：
    “我不要，軍管會噴香水不適合。我從來不用香水。”
    肖秉義覺得香味不錯，要看看香水。婁小鳳去臥室拿出一瓶，開蓋讓他聞。
    肖秉義趁柳蕙不注意，朝她身上噴了一點。跟著得意笑道：
    “你不噴，我替你噴。哈哈哈！”
    柳蕙跳起來，惱道：
    “哎吆，你咋搞的？我剛換的軍服，你非逼我回去洗衣服？”
    婁小鳳笑道：
    “蕙妹，女人總得有女人樣子。你為啥叫柳蕙呢？‘蕙’是香草。蕙質蘭心，代表你的高雅美好哦。”
    她又對肖秉義說：
    “看來你喜歡這香味，品味蠻高啊！你要提醒蕙妹，隔幾天噴一下。”
    她忽然想起什麽，笑道：
    “耿畢崇的獵狗也喜歡，這畜生自從我噴了香水。老圍著我轉，上茅房都跟著哦。”
    她去臥室拿出一個筆記本說：
    “我這次，偶然中發現了你哥一個筆記本。翻了幾頁，看不懂，你幫我看看是啥意思？”
    柳蕙接過筆記本，認真看了幾頁，愁眉道：
    “這上麵有字母和數字，我也不懂是啥意思。”
    她看看肖秉義，問婁小鳳：
    “能讓肖秉義看看嗎？”
    婁小鳳點點頭：
    “那就看吧，我跟你哥的事，也沒什麽秘密可言了。”
    肖秉義很想知道內容，但他不能顯得急吼吼，隻觀察筆記本外觀。
    他看是警署普通筆記本，估計褚鷹記載的內容沒什麽秘密。
    他隨意翻了幾頁，記載著警署日常開會事項，卻沒內容。大半本頁麵空白。
    柳蕙問他筆記本，有沒有新發現？見他搖頭，沒再問了。
    耿畢崇很快端上菜，又忙著安排餐具和酒。
    “肖哥，小鳳真是不得了。她回來就跟玉成嫂學了一樣時令菜：小青菜燒小河豚。哎吆，你不知道有多鮮哦。”
    婁小鳳笑著補充：
    “這道菜，本地人家家會燒。加上水磨辣椒，真好吃。會吃的，專吃肝，本地人稱‘斑子花’。隻有石臼湖才有。”
    肖秉義見怪不怪，說起來，他還有些自豪。
    這種魚，外地人叫小河豚，本地人叫“斑子”。他從小吃到大，那種鮮味，無法描述。
    他看柳蕙吃的一頭的汗，兩頰緋紅。嘴裏發出嘶嘶聲音，知道她被辣倒了。
    他此刻，感覺非常幸福。和她在一起，看著她吃得開心，他心裏美滋滋。
    婁小鳳專找“斑子花”給柳蕙。
    柳蕙最後不顧斯文了，親自在菜盆裏翻找。
    他看著這種場景，心裏特別安寧。這是一種難得的意境，腦中留下了特別深的印象。
    他正想入非非，一戰士急匆匆來報告：
    “李副連長說有人要跑，龍科長采取了果斷措施，朱主任讓你們立刻回軍管會。”
    肖秉義聽到報告，心中頓生出不祥的感覺。他估計，朱局長肯定發火了。
    他和柳蕙對一下眼神，說一聲“不好”，跌跌撞撞下了樓。走到樓下忽然停步，喊耿畢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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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耿畢崇下樓，問什麽事？
    “兄弟，你知道街上有姓李的嗎？”他問。
    耿畢崇點點頭，答道：
    “我隻知道附近有個姓李的，五十多歲的老女人，茶樓醬油和米醋都在她家買。”
    肖秉義點點頭，轉身出門，步履生風。柳蕙追著問：
    “肖秉義，你跟耿畢崇嘀咕什麽？”
    肖秉義放慢腳步，告訴她：
    “我聽說有人要逃，估計是那個人。剛才一閃念，覺得她逃得蹊蹺。她如是你估計的身份，不會如此輕易放棄陣地。她跑，說明她認輸了。總覺得勝利來得快了一點，心裏感覺不太好。怕抓錯了，留一手，免得被朱局長批評。”
    二人趕到軍管會，朱大明果然紅著脖子，坐那兒生氣。
    李小滿站那兒，很不自在。最尷尬的還是龍科長，神態不自然，看著窗外。
    “啪！”
    朱大明拍一下桌子，吼道：
    “肖秉義，你過來。”
    肖秉義看場麵，知道遇上了麻煩事。他瞅一眼柳蕙，小心翼翼走過去。
    “肖秉義，俺聽說抓李桂琴同誌，是你的主意？”
    肖秉義看看在場人，不好賴了，隻好承認。點頭解釋：
    “不是抓，案情涉及到她，請她配合調查。怕耽誤破案，隻好先請了。”
    他話音剛落，又聽“啪”一聲，朱大明又拍了桌子：
    “你不要狡辯，抓捕人，應不應該報告？誰拉的屎，誰去擦屁股。你給人家一個合理的解釋。”
    肖秉義又聽到拍桌聲一怔，難堪的瞅一眼龍科長，尷尬的笑笑：
    “朱局長，不要發火嘛。給大家留點麵子。”
    朱大明揚手要甩他一巴掌，終於沒甩下去。不耐煩的擺擺手，邊走邊說：
    “我不管了，你跟她解釋一下，就說俺不知道。態度好一點，不要忘了跟人家賠禮道歉哦。”
    肖秉義請龍科長等幾人到自己辦公室，問什麽情況？
    李小滿解釋，他協助龍科長審訊竇偉，這家夥死不開口。
    還說他不是特務，是宗教人士，出去還要告龍科長不執行政府的宗教政策。
    監視的同誌緊急報告，說李桂琴回去後，全家人拎著箱子，要去搭晚班車。
    我考慮朱主任不知道情況，便請示龍科長。龍科長認為，可先攔下她，配合調查。
    她便被帶回軍管會，態度很不配合，喊著要見朱主任。
    朱主任知道情況後，簡單問了情況。跟著尅我一頓，說我亂彈琴。
    她現在會議室，有戰士看管。接下來怎麽辦？
    龍科長也不尷尬了，問肖秉義：
    “李桂琴過來，我問她何故要走？她回答，孩子們要開學了，想帶他們去上海耍一天。晚班車去南京，夜班火車去上海。”
    他見肖秉義低頭沉思，繼續說：
    “跟著朱主任來發火，說她下午按照程序請了假，他也同意了。看你們怎麽收場？這個老朱啊，跟他有理說不清。”
    肖秉義扭頭看柳蕙，卻見她一臉的懵懂。遂輕聲說：
    “大家不要急，這事，我來處理。你們先在我辦公室歇一會。”
    他說罷，抓抓頭，出了門，靠牆懊糟。他此刻的感覺，手裏接了一個燙手山芋。
    稍許思考一番，扭身去會議室見李桂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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