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昆丟下李桂琴，去了宋中堅房間。準備先去勸惹是生非的東西，回頭再安慰她。
    他知道自己的任務是勸兩個司令和好，他倆互懟，說明鄙人沒完成任務。
    那麽，去香港，亦或去美國，將難以成行，這是總部對他的忠告。
    他進了宋中堅房間，見他靠藤椅上正抖著腿。不由得心裏升起一股無名之火。
    但他不能爆發，他還指望這位仁兄掌握潛伏大陸的一眾人。
    他默默坐下，瞥一眼宋中堅，長歎一聲：
    “宋兄啊，跟我說真話，你真認為她是共軍臥底？”
    宋中堅正生悶氣。他雖看不上尤章，但憑他對其人的了解，沒有的事，尤章絕不敢捏造。
    看他電報末尾加了最後幾個字，更加堅信事出蹊蹺。他必須去老地方，跟他見麵。
    他堅信，隻要見了麵，憑自己的閱曆，李桂琴是不是共軍臥底，自然能判斷。
    也許尤章手裏，有她共軍臥底的真憑實據，那就太好了。
    到時候，證據一攤，我看還有誰敢多嘴？王老板又怎麽樣？肯定忙著撇清了。
    哼哼，就憑鄙人發現特大共黨臥底，拯救了一票弟兄，總部肯定會另眼相看。
    他知道莫昆找他為勸和，聽他這樣問，睜開眼坐起，慎重的點點頭說：
    “她是不是共軍臥底，暫且不論。她現在的身份，即使真是臥底，沒證據也不行。我準備將尤章找回來，讓他將事情的原委說清楚。”
    莫昆好言相勸：
    “宋兄，我看不必了。鄙人堅信她不會是共軍臥底。你那個下屬，不是叛變，就是中了共軍奸計。”
    宋中堅不置可否的說：
    “特派員，話既然說到這份上，我能跟莫兄敞開心扉嗎？”
    莫昆正想摸摸他到底是咋想的？借此機會交交心也好，隨即點頭道：
    “當然可以，咱倆誰跟誰啊？你放心，我倆的關係，堅如磐石。有什麽說什麽，不帶隱瞞哦。”
    宋中堅點點頭，一人一根雪茄，又起身拿兩個酒杯，倒上紅酒。
    他沉默一會，喝一口酒，噴一口煙。看著莫昆，將他懷疑李桂琴的理由擺了出來。
    “鄙人認為，她再不中用，也是上峰任命的司令，理應尊重。但前提是，自身沒疑點。”
    他看莫昆果然點頭，接著說了以下幾點。
    其一，鄙人第一次見到她，就直感她不像司令的樣子，倒像司令的秘書。
    其二，誰都知道，“幽靈”手裏有潛伏名單，而她拿不出來。
    問她時，她推三磨四，她企圖蒙混過關。最後將這事，推到王老板身上。
    褚鷹死前曾言，‘反共救國軍’名單已交司令審閱。由他匯總其他各路名單上報。
    鄙人懷疑，“幽靈”根本沒有向總部上報名單，不然，他混個屁。對吧？
    也就是說，褚鷹隻知道他這一路名單。並不知道“幽靈”掌握的其他各路名單。
    他孬好還掌握一部分，鄙人身為副司令，看一下名單，總在情理之中吧？
    不瞞你說，跟她見麵後，我就提出要看名單。看她神態，不像是不肯拿，而是無法拿出來。
    由此，鄙人不得不懷疑，她是不是“幽靈”？司令是不是真的了。
    其三，再說“叛徒武崗案”，這是莫兄親力而為，豈可能是假的呢？
    不說特派員中將身份，就憑莫兄幾十年的摸爬滾打，會中了共黨的“苦肉計”嗎？
    雖然特派員高風亮節，顧全大局，不再爭論。但是，鄙人看不下去。
    憑什麽她一句內線情報，就扭轉了乾坤呢？她一句話，掩蓋了必須的證據。
    其四，就說司令部暴露這事。不錯，她沒到之前，司令部確實暴露過一次。
    那是鄙人發現，柳蕙換下的軍裝，帶有奇特香味。鑒於她從不噴香水，便有了懷疑。
    果然不錯，共軍跟著發現了司令部。如果再等半個小時，鄙人和司令部就不在了。
    這一次不同，五人剛離開，司令部就被端了。你說怪不怪？難道還不應該引起警惕嗎？
    其五，她走的來，就找談成麻煩。要下掉他副官，我據理力爭，他就拿王老板壓鄙人。
    其六，見麵後，兩個司令是不是應該坐下來，商量一下今後怎麽辦？
    你知道她怎麽說嗎？匯報王老板。臥槽，什麽事都跟他匯報，要我們幹什麽？
    總之，我懷疑她不是“幽靈”。怎麽看她，都不像黨國高級軍官。
    我看她的能力，甚至都不到柳蕙。她除了聽話，什麽都不是。
    這個時候，尤章又舉報她。特派員，你說，我應不應該懷疑她？
    莫兄，你也跟她接觸了，你認為鄙人對她的懷疑，有沒有道理？
    宋中堅開口時，還沒這麽氣。一番數落，卻越說越氣。一股怒氣淤積在心中，不吐不快。
    “莫兄，我倆為黨國奮鬥了一輩子。我深諳，這個時候，為了黨國精誠團結之意義。但是，作為王老板，不帶這麽欺負人吧？這不是耍人嗎？拿黨國前途當兒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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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昆看他真動氣了，笑笑勸慰道：
    “宋兄，不瞞你說，鄙人得知她是‘幽靈’，也詫異。經你這麽一梳理，我就懂了。你知道黨國為何敗的一塌糊塗嗎？就是這麽搞的。明裏喊精誠團結，暗裏勾心鬥角也。”
    他見宋中堅激動的起身，一手掐著胖腰，還在喘著粗氣，繼續勸慰：
    “宋兄啊，忍忍吧。‘幽靈’指責我中了‘苦肉計’，以鄙人往日脾氣，老子一腳送她多遠。但是，為了黨國大局，鬥下去兩敗俱傷，誰都不落好。”
    宋中堅聽之一怔，反問道：
    “你幫哪個說話？這是大事大非問題，稍不留神，當了俘虜，都不知道怎麽當的。我現在也想通了，這鳥司令不當也罷。請你替我跟總部打個招呼，老子不幹了。”
    莫昆沉下臉，繼續勸道：
    “宋兄，不要耍小孩脾氣了嘛。咱倆終身為之奮鬥的事業，還是要幹下去的。等你到了我這個年齡，你就知道了。幹了一輩子，忽然沒事幹了，一切皆空，死的心都有哦。”
    宋中堅沉默一會，又問：
    “目前這個狀況，還怎麽幹下去？莫兄抬舉我幹副司令。可人家有意見啊。對了，我正想問你，你是中將，應該認識王老板吧？”
    “不認識”。
    莫昆搖搖頭，苦惱的說：
    “我動身時去過總部，也想了解‘幽靈’的情況，可總部諱莫如深。我排了一下，從國防部，到總部，姓王的沒幾個。”
    “哦？”
    宋中堅匪夷所思的看看他：
    “你認為是哪一個？你指個方向，我再打聽。”
    “不要打聽了，國防部姓王的隻有二人，一個三十多歲，另一個已經靠邊站了，這種事，不會讓他沾邊。就我這個年齡，這趟回去，也快插不上手了。”
    “所以”，他喝口茶，繼續勸道：
    “宋兄哎，我很慶幸。推薦你幹副司令，是我一生幹的最正確的事。你現在不幹，不說回不去。即使能回去，冷板凳等著你。鄙人七趕八趕，都沒趕得上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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