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再見於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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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肖秉義將車還給龍科長。請他開介紹信,說他有公務去上海一兩天。
    橫南鎮軍管會的假,請龍科長代勞。龍科長搖搖頭,提醒道:
    “肖秉義,你去上海幹什麽,我不想多問,介紹信照開。但是,你必須親自跟朱主任請假,不然他對你不高興哦。”
    肖秉義苦惱道:
    “我清楚他的脾氣,若跟他請假,他又要問這問那。不說清楚,他更惱火哦。我這趟公務,必須保密。”
    龍科長看他說話時很嚴肅,估計他又發現啥新線索了,點點頭說:
    “好吧,再幫你一回。我就說請你留市局幫一兩天忙。到時,你不要說漏嘴了。”
    肖秉義帶著所有照片,順利找到了於得水。
    於得水見到他,感激的說:
    “肖秉義,你知道我多想見你啊。謝謝你給我證明哦。法官透露,主要是抓日本人有功,加之鍾正榮又出了證明。本來聽說,要判八年,現在隻判了四年半。謝謝了!”
    肖秉義看他這般境地,想起了那晚去他家攀校友時的高傲,分外感慨。
    人這一輩子,混的再好,都有倒黴的日子。又想起辭海中收錄的一首詩:
    看山思水流,觸景進鄉愁,問君意隨流,麵抽幾時休,念己勿念欲,行己知行醫,相離莫相忘,且行且珍惜。
    “肖秉義,你怎麽了?走神了?”
    於得水關心的問。
    肖秉義苦笑道:
    “老於啊,你真厲害。確實走神了。我來又麻煩你了,帶來一些照片,不知你是否認識。”
    於得水聽罷很緊張,扭頭掃一眼隔壁監房。掀開床鋪,拿出紙和筆,邊寫邊說:
    “對不起,我已判了,什麽事都不想幹了。腦子也成漿糊了。”
    紙上的字:不麻煩,像這樣的好事,讓我參與,說明你信任我,越多越好。法官勸我,服刑期間,要爭取立功,可以減刑哦。快給我看看。
    肖秉義從他剛才的行為判斷,他忌諱隔壁監室。他將信封照片遞過去,嘴上配合著:
    “老於,我不逼你,你再想想。”
    他看於得水準備看照片,心情驟然緊張起來。如果他能再指認幾個,就太好了。
    於得水拿過信封,就像摸彩票一樣,一張一張摸出來。
    他又重新過目一遍照片,抬手就寫:你這些照片哪兒來的?
    肖秉義不能告訴他真實情況,筆回:這些照片都在保密局檔案裏找到的。認識否?一個也行。
    他遞包煙過去,寫道:
    你慢慢看,慢慢回憶。隻要認出一個,我負責替你申報立功。但是,不能無中生有。查出來,要加刑哦。
    於得水看著照片點點頭,寫道:我知道。你替我買隻燒雞,帶瓶酒?別人不行,你肯定行。對吧?
    肖秉義點點頭,扭身就走。找了監獄看守,說明情況,問他可不可以?
    看守回答,沒問題。他已判了,很快去服刑了。隻要他不跑,不犯法,都可以。
    肖秉義不僅買了隻燒雞,還買了幹切牛肉。一瓶酒,外加兩包煙。
    他憶苦思甜,斯人當時的困境下,若不是他拉了一把,還不知現在如何呢?
    吃水不忘開驚人,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他現在落難了,理應拉他一把哦。
    當然,他有一種直感:於得水肯定認出了哪一個,所以才提條件。
    果然不錯,當他將所有東西交給他時,於得水哽咽著,激動的寫上:
    這個女人,十年前很風光。在重慶時,我曾見她開著美式吉普,去訓練班。
    肖秉義看他所指照片,是橫南鎮雜貨店倪大媽,寫道:
    老於,你看清楚了。你隻在大街上看了一眼,怎麽能肯定就是她呢?
    於得水搖頭,又寫道:
    不是在大街上,是在訓練班。她開著車去訓練班,給學員授課。掛的是上尉軍銜,我當時是學員。算起來,她現在起碼是中校。
    肖秉義點點頭,示意他再仔細看看。這裏麵的人,有沒有在南京東區警署幹過?
    於得水接過肖秉義遞來的煙,點著後,低頭翻著照片。忽然拿起一張照片,寫道:
    這個人,好像麵熟。肯定見過麵,但不能肯定。
    肖秉義掃一眼,正是陳明高照片。迅即心跳加速,寫道:想想在哪兒見過?
    他不能給他再提示了,生怕對方受自己的誘導,認錯了人。
    於得水連吸幾口煙,閉上眼,長長的吐出一口白霧。然後寫:
    我在東區警署見過他。我到警署報到那天,正好遇上警署開會。宣布他被調基層。散會後,見他跟其他人告別。我感覺他並不沮喪。好像叫陳什麽?
    陳明高。肖秉義這才寫上名字,看能不能對上號。
    於得水點點頭,寫道:是叫陳明高。後來我在南京大街上,還見過他一次,不會錯。
    肖秉義又寫:他一直是這個發型嗎?當時……
    於得水沒等他寫完,跟著又寫:當時就是這個發型,沒變。
    肖秉義沉默了,陳明高在東區警署幹過,並不能肯定他是特務,跟成華也對不上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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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盯著於得水一會,寫上:你知道他在幹警察之前,是幹什麽的嗎?是不是科班出身?
    於得水眼神閃爍,考慮一會,搖搖頭,寫上:
    老實說,我對他並不了解。跟他總共見過兩麵,沒答過話。
    肖秉義從他閃爍不定的目光中,捕捉到一個信息:對方有所隱瞞。
    他沒挑破,而是誘導。寫上:我對你很了解,你是保密局出身。你就沒有聽到其他人談論他嗎?
    於得水低下頭,吸著煙,然後將煙蒂掐滅,提起筆:
    你真厲害,照實說吧。我幹了探長,出於好奇,曾跟沈富中打聽,他因何事被貶鄉下。
    肖秉義笑著點頭,寫上:他說了原因嗎?
    於得水搖搖頭,寫上:嗯,他說了原因。我聽起來,等於沒說。
    他怎麽說的?肖秉義有些急了,寫的很快,很潦草。
    他說,他自找的,腦子有病。於得水用筆回道:
    我之後聽同事又議論他,我問原因?同事笑答,他的情況都不清楚。聽署長禿嚕過,他上頭有人。想怎麽著,就這麽著。
    肖秉義立馬警惕起來,來不及寫了,禿嚕一句:
    “老於,他們說他上頭有什麽人嗎?”
    於得水擔心的眼神看看隔壁,搖搖頭,邊說邊寫:
    想不起來了,你不要逼我。書麵卻是:他們沒說。我估計他們也不知道原因,猜的。
    肖秉義看紙寫滿了,從公文包拿出筆記本,寫上幾個字:
    這人很重要,你若協助破案,能立大功,減刑是肯定的。嘴上卻說:
    “老於,我希望你,認真回憶一下。”
    於得水猶豫一下,下決心似的,拿過肖秉義筆記本,提筆迅速寫上幾句。
    肖秉義看著他寫,越看,心裏越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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