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章 父親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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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得水在肖秉義筆記本上疾速寫道:
我在褚署長辦公室被他訓斥時,他去接電話。因心情不好,我沒在意他跟誰通話,以及說了什麽。後來,他情緒有些激動,原話是:
什麽?你要將他從上報名單中劃掉?這是誰的意思啊?嗬嗬嗬,又是王老板。他到底什麽意思?司令,我提醒一下,劃掉他名單,他就沒薪水了。
我從電話中,隱約聽到女聲說了這麽一句:他不需要薪水,劃掉吧。
褚鷹放下電話,心情不太好。看我站那兒,他更來氣。一拍桌子,讓我滾。
我趕緊滾了,下樓時,發現帽子和皮包丟他辦公室,折返去拿。
看他不在辦公室,順手翻了桌上文件夾,想看看誰的名單被劃掉了。
文件夾沒有名單,看紙簍子裏有張紙,是剛被撕下的。
撿起展開一看,是東區警署保密局人員名單,上有陳明高的名字。
再看,他的名字,被鋼筆劃破了。可能褚署長劃掉時很惱火,用力過猛。
肖秉義寫下最後一個疑惑:
“老於,你為何要筆談呢?是不是有人威脅你?告訴我,我去給上一課。”
於得水笑笑,寫上:
我原來的監房比較安全,宣判後必須換監房。隔壁監房關了原上海保密局辦事處中校組長,他判了十年。放風時,他帶幾個手下,將我抵牆角。說他判了十年,我為何隻判了四年半。是不是當了叛徒,出賣了同誌。
我隻好回答他,我是立了功。但是,我立功不是當叛徒,而是發現並抓獲了日本間諜。這才過關。
於得水寫好後,遞過去,點點頭說:
“唉,不好意思,我一時回憶不出來,服刑時再慢慢回憶吧。”
肖秉義迅速收起筆記本,於得水又將前麵寫滿的紙交給他。
肖秉義最後幫他圓場:
“老於,你想不起來,我不逼你。你去服刑,我會去看你哦。走了。”
肖秉義急著趕回南京,上了火車,看著窗外飛逝的景物,苦惱至極。
他自然明白,於得水提及的女聲,便是李桂琴,陳明高便是不在冊的特務了。
不然,李桂琴為何要將他名字從名單中去掉?很明顯,她為的是,讓他更深的潛伏,確保他安全。
公安局即使拿到名單,按圖索驥,也查不到他身上。看來,陳明高在組織內舉足輕重。
他苦惱的是,僅憑於得水的供詞,還不能證明,他就是背有三十幾條新四軍血債的成華。
即使馬上抓捕,也無法證明他的特務身份。唉,愁煞人了。
他趴車窗,凝視著遠方的山影,苦苦思索。希望能想出一個讓其自我暴露之策。
下了火車,南京城已是華燈初上。
他買瓶酒,半隻鹽水鴨。回到南京的家,喝酒到半夜。
迷糊中忽然醒悟,要查他是不是成華。唯有去周興業公司找老人,讓對方暗中指認。
他恨不能立馬動身去公司。看看表,已是次日淩晨,歎一口氣,坐下。
他又覺得不妥,貿然去公司找人辨認。沒有不透風的牆,會打草驚蛇。
他苦思冥想,仍莫衷一是。就像關籠子裏的兔子,在客廳打著轉轉。
轉累了,朝床上一倒,不久進入了夢鄉,見柳蕙去了。
他看柳蕙孤獨的站海邊,身著漂亮淡藍色布拉吉,迎著海風,看向海平麵。
秋風裏,長發隨風搖弋,布拉吉輕舞飛揚,仿佛青春伴著秋風在綻放。
他定睛看去,布拉吉合身的剪裁,凸顯了她身材曲線。他咽下口水,還不揍她,走向幸福。
他感覺,她的布拉吉,就是她和斯人的詩和遠方,在時間的長河裏,留下美好的時光。
看她頭也不回的盯著遠方,估計他在等斯人。哈哈哈,柳蕙,我來了。
他猛撲上去,一把抱住她,原地轉了幾圈。放下後問:
“柳蕙,你咋不聲不響的走了?你知道我這麽多天是怎麽過來的嗎?”
柳蕙淡然一笑,推開她,轉身離開。走了一截,又停下,回頭瞥他一眼,然後毅然決然的走向遠方沙灘。
他追著喊:
“柳蕙,柳姑娘,你停一下,等等我。我陪你去遠方……”
天還沒亮,肖秉義醒來,回憶夢中跟柳蕙見麵的場景,甚為驚詫:沙灘、海水、秋風和遠方。多美好啊!
又回憶昨夜的幾個想法,感覺斯人將問題想複雜了。
倪大媽特務無疑,必須立即逮捕。陳明高不管怎麽說,也必須歸案。
他是不是成華,讓邵長春來審訊,不就行了嗎?對,聰明人,總喜歡將問題搞複雜化。嗯,就這樣辦!
他興奮的抖著二郎腿,哼著很久沒有哼過的那首二胡曲,手舞足蹈配合著曲調。
他忽然停下,放下二郎腿,翻翻燈籠眼。跟著一拍腦袋。
不行啊!破案要是這麽簡單就好了。你抓的這二人,可能都不是一般的小嘍囉。
他左右為難,這可怎麽辦呢 ?困惑中,想起之前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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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曾經發過周興業牢騷,說有人告訴他,老東西囤積糧食不賣之事。
印象中,父親曾說,這人是周興業家親戚,看不慣老東西的所作所為。
他決定立即回家找父親,進一步了解那個人的情況。隻要他當年在公司便可。
肖有財聽兒子問起這件事,非常奇怪,盯著兒子好一會,才問:
“秉義,你咋忽然想起這件事呢?為父當時氣不過,也就這麽一說,不必當真。”
肖秉義不好透露真實想法,隻好說:
“爸,有件案子涉及到他,我想問問情況。”
肖有財吃驚了:
“秉義,你說什麽?他涉案了?”他狡黠的一笑:
“不可能,你人都不認識,咋知道他涉案呢?有啥事,說吧。”
肖秉義還想圓謊,解釋道:
“我估計與他無關。考慮到他能跟您說機密情況,關係肯定不一般。為保護他,必須提前撈清情況。您快告訴我噻。”
肖有財點點頭,緩緩端起茶杯,盯著兒子。很想從其神態,辨出兒子言詞真假。
“他是跟我說過,他老婆在林可馨家幫傭。我被鬼子開除那一年,林可馨受她老婆所托,介紹他去了周興業公司打雜。”
肖秉義聽罷有些興奮,忙問:
“爸,您是說他四三年進的他公司?對吧?”
“嗯”,肖有財點點頭說:
“這個人也不頂龍,人家給你飯碗,你當然要維護公司。他倒好,南京一解放,他就大放厥詞,最後被開除回家,當家作主去了。又好吃懶做,家裏窮的揭不開鍋,還一天兩遍茶。”
肖秉義進一步圈定時間,問道:
“爸,也就是說,他四三年進公司,解放後才離開,是吧?”
“嗯,不會錯,秉義,你能告訴我真話嗎?真的與他無關?”
肖有財仍不放心得問。
肖秉義笑笑,點點頭:
“爸,我什麽時候屁過您?你快告訴我地址,我去見他,行嗎?”
肖有財沉默無語,他心裏始終懷疑兒子沒說真話,怕兒子找他麻煩。提一要求:
“可以是可以,但我必須在場。”停一會,笑道:
“就當你執行任務,我主動請戰協助你吧。也讓你老子過過癮哦。”
肖秉義生怕帶父親一起去,他會從自己的問話中察覺目的。他恐嚇道:
“爸,你去目標太大。不要忘了,鎮上仍有潛伏特務。一旦暴露,您有生命危險哦。”
“哈哈哈,秉義,你父親是幹什麽的?你也不要忘了,你爸是軍管會遊動哨哦。再說,我若不在場,他不會接待你。你不知道他是什麽樣的人,要他開口,得用計謀哦。”
肖秉義傻眼了,一想也是。那就去吧,問話時,設法支開他就是了。
“秉義,他家住湖區。帶上魚竿,咱爺兒倆去釣魚。另外,去買十包酥糖,一盒桃酥。外加四個燒餅。”
肖秉義估計父親買這些東西,是想感動對方。可買四個哨兵幹什麽呢 ?
他從父親得意的眼神中,知道他釣魚是偽裝。感覺自己對他的恐嚇,有效果了。
見了麵才知道,父親沒有屁他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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